第11章 星星
苏知遥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副没所谓的模样:“知道就知道呗,反正你俩都没谈拢。”
温年冷笑,让苏知遥知道这个社会并不单纯:“一个在社会上打拼的精英男士,知道苏家千金随便安排了一个公司小员工代替自己相亲,你觉得是什么下场?”
“你觉得你亲爱的爹地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拿你的honey开刀?”
毕竟造成这一切根源的是苏知遥那位honey。
苏知遥的愉悦瞬间消失不见,她打了一个冷颤,开始嫌弃这下雨的天阴冷。
“那怎么办?”苏知遥不想自己的人生幸福毁于一旦。
温年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亲爱的苏小姐,到点了,我要上班了。”
“……”
“不是啊,做人不能这么绝情!!”
“温年!!!!”
温年这时候铁石心肠没有一丁点感情:“你让我选领带夹的时候,怎么不说是送给徐危雪的回礼?”
苏知遥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没事找事给徐危雪送什么领带夹。
她开始抽噎,开始哭泣:“虽然我也有点私心,但我是想让你找个对象嘛。”
“现在捏,遥遥。”
“我错了!!!”
“晚啦。”
“……”
温年是铁了心地让苏知遥自己处理烂摊子,可这颗心铁了不过几天就被人揉搓捏扁了。
苏知遥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亲爱的小年年,那位徐先生找你喔~]
这条消息下方是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是徐危雪给苏知遥发的消息。
内容如下:
[苏小姐,不知何时有空,我的雨伞还在你哪。]
[方便的话,我过来找你。]
温年如临大敌,徐危雪来星芒???
便生苏知遥还火上浇油,发了几张嬉皮笑脸的表情包过来,当然耍贱的同时还不忘表露爱意,系统自带的亲亲表情刷了个满屏。
苏知遥:[年年,你什么时候借的人家伞啊?我怎么不知道?]
苏知遥:[你今天在上班吗?要不要我给徐先生发地址啊?]
苏知遥:[或者你在家吗?]
温年:[苏知遥。]
温年一脸死水,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苏知遥得了便宜乖得不行,一口一个年姐地叫着。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记性,温年特意把工作牌收好了。
苏知遥为了弥补,又送了一条裙子给温年。
白色的鱼骨收腰吊带裙,裙子是花瓶收口设计,随意梳了个低盘发,一支簪子,温婉又淑女。
苏知遥打了一个响指,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漂亮!我就该转行去当设计师。”
苏知遥特别喜欢捣鼓这些,以至于有些时候被温年调侃,她不该做培训老师,而是该做设计师。
对此,她的回答是否。
培训老师对应的客户群体都是有求于她的,虽然和设计师都是服务行业,但不会被当成孙子。
毕竟,她们孩子的未来都掌握在她手里。
设计师就不一样了,有钱人太多,可替代性也多,免不了低三下四。
她苏大小姐,没这个节气。
温年的穿搭不差,但跟苏知遥待久了,耳濡目染,更是上了一个档次。
在一众时髦的白领圈里,温年也总是最瞩目的那个。
知道是苏知遥的装扮瘾犯了,但温年觉得不合时宜。
“你把我打扮得这么漂亮,一点都不像是去分道扬镳的。”温年照着小镜子,在检查妆容。
苏知遥哎了一声:“离别也要漂漂亮亮的。”
苏知遥见差不多了,便从柜子下方掏出一个鞋盒:“上次疏忽,这次我买了一双你的码。”
苏知遥还挺遗憾的,因为温年的脚比她小一个码,她一整个墙的高跟鞋都不能与之共享。
情不自禁地她就来了句:“要是你的脚再大点就好了。”
温年:“?”
苏知遥立马给了温年一个飞吻,“年年来试鞋。”
“不过这鞋子没有徐先生送你的那双贵喔,希望你不要介意~”
苏知遥正经不了三秒,总是在挨打边缘游走。
温年死亡视线挪过去,她立马噤声。
穿好鞋,温年就被苏知遥送出了门。
这次,是徐危雪定的地点。
巧的是,离苏知遥家并不远。
她来早了。
温年随意走了两步,看了眼时间,在考虑要不要去买一杯冰美式解解馋的时候,一个抬眸就看见透明玻璃窗内坐姿端正的男人。
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坐在哪里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看见她的。
她撩了撩头发,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咖啡厅。
“苏小姐。”男人先开口,且在温年坐下的同时和服务员眼神传递,很快两杯冰咖啡端了上来。
温年笑了笑,把雨伞递了过去。
徐危雪的伞是那种长柄的黑色雨伞,伞柄沉甸甸的,一看就是伞中贵族。
伞被男人放在了一旁,温年警醒。
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重视这把伞。
这次见面,雨伞只是一个借口。
但有前车之鉴,温年不敢妄下定论。
她决定,把这次见面当成一次陌生的邂逅。
短暂且随意的。
至少不能让自己被尴尬的情绪支配。
“徐先生。”所以,温年礼貌地笑了笑看着面前坐得端正的男人。
这里没有镜子,温年不知道她稳定情绪下的笑容是多么美丽。
稳定情绪下的温年开始散发她的优点了,她提议:“今天这两杯咖啡我请先生怎么样?就当是感谢先生了。”
面面俱到,极其有分寸感,不会让同行的人吃亏。
这些优点汇集到一处,有一个词可以形容:真诚。
徐危雪勾了勾唇,藏在双眸下的星星又闪烁了一颗。
“感谢过后,苏小姐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温年被问住了。
这明明是明知故问的事,一般人点破不说破,喝个咖啡就完美散场得了。
但现在,这么明显的事被对方点了出来。
意图是……不想划清界限?
温年仔细观察徐危雪的微表情,他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风轻云淡。
好像以后要不要有交集这件事都无足轻重。
温年开始思索怎么回答徐危雪这个问题,低头之间错过了男人看向她的深沉目光。
“是这么打算的,我就不瞒着先生了,我这个人不和异□□朋友,除了男朋友。”
“徐先生本不是我的理想型,我们也不会发展到那一步,为了大家的未来着想,自然是划清界限。”
“会比较好。”
徐危雪噢了一声:“我还以为我和苏小姐之间有了一点友谊,原来苏小姐并不和异□□朋友。”
额……?友谊?
那徐危雪的不想划清界限,并不是要往相亲发展,而是做朋友?
温年忙喝了一口冰咖啡,冰凉的液体带走了灼热的不安,她笑了笑,将自己的说辞贯彻到底。
“是的,我不和异性做朋友。”
“所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徐先生。”
语毕,温年起身到吧台买单,却被告知咖啡钱已经被人付掉了。
温年偏头看了眼徐危雪,男人坐在座位上悠闲自得,优雅矜贵地像一幅画。
而过道就是一整片银河,把她和他隔开了。
温年抬眸看了眼菜单,然后在从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块。
在这个手机支付的时代,能把这装了几个月的毛爷爷用出去实属不易。
“刚才的两杯冰美式,剩下的钱不用找了,当小费吧,谢谢。”温年把钱压在了吧台的计算机下。
不管,她给了钱四舍五入,就是她请客。
温年出了咖啡厅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苏知遥报备进度。
苏知遥不同寻常,这次接电话接得贼快,“年年,你是不是在南繁星月二街啊,我爹在这边有点事要处理,我跟着一块溜出来了,要不要我们……?”
破天荒的,南繁今天出了太阳。
温年后悔自己把伞还回去了,拿来遮一遮太阳也是好的。
她站在树下,刚要给苏知遥回话,就在几步之遥的前方看见了苏知遥和她的爹。
温年的脑子转得飞快:“徐危雪就在这里,你快带着你爸走。”
苏知遥还没有理解:“走什么啊?”
温年:“他不认识你,还不认识你爸吗?你这是送上门掉马甲。”
苏知遥惊了,立马把他爹的手臂甩开了。
前者惊慌失措,后者一脸懵逼。
苏知遥:“我给忘了,我想着我honey今天早下班……”
温年无语了,苏知遥真的是恋爱脑,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苏知遥口中的那位honey是一个钢琴老师,多多少少和苏知遥一样,也是搞培训的。
不过她的这位honey是在酒吧里面当老师,带领了一个小乐队。
不是温年歧视,别的不说,就单说一个工资数据。
他的honey月薪6千,还在租房子,怎么能给苏知遥未来?
也难怪她自个都不跟她爸说,说了铁定上演拆散鸳鸯苦情戏。
苏知遥破罐子破摔,笑嘻嘻的:“要不然,你过来一块,我们混淆一下视线?然后我再找个借口溜?”
这也的确是一个方法。
她和苏知遥都凑到苏父面前,就算被徐危雪看见了,也不会多想。
苏父被苏知遥弄得一愣一愣的,刚想开口就看见温年冲着他招手。
苏知遥还戳了一下苏父的手臂:“爸爸,温年再给你打招呼。”
苏父噢了一声,看向了温年,“年年也在这里啊。”
温年不敢直视苏父的眼睛,帮苏知遥相亲这件事,终究是对不住。
她嗯了一声,乖巧地不行:“嗯嗯,叔叔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苏父被温年哄得高高兴兴,三两句,几个人就站在了咖啡厅门口。
苏知遥撞了撞温年的胳膊:“你怎么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