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一个人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在前妻的社交平台上更新虚假的照片？

周松月还活着吗？如果活着她现在在哪里？

上官哲：“如果这些东西是戚博发的，那他今天说的话都不能当真。”

上官哲皱着眉头：“是我太大意了。”

云开：“戚博和杜文静一再强调戚雨璇的精神问题，让我们怀疑她说的话的合理性，再加上她还是个孩子，之前又有说谎的记录，有所偏差是正常的。”

“我们联系过周松月的家人还有她之前的同事，在调查范围内都没有发现她的活动痕迹，唯一能够证明她还存在着的就是社交平台上的更新，现在更新是假的，就证明周松月出事了。”

云开想了想说道：“晚上我们再去一趟老房子，那棵树下到底有什么，挖出来看个究竟。”

凌晨一点，他们再一次来到了那个地方。

只是今天的房子里，灯光通明。

上官哲：“......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云开看向树下：“是，来晚了，里面的东西被挖走了。”

槐树下的草地有明显的翻动痕迹，甚至挖掘的工具还留在一旁，散落的土块遍地都是。

上官哲：“这里面肯定有鬼，没问题的话，怎么会这么快的把东西挖出来。如果只是狗的尸体，完全没必要。”

“要联系一下戚雨璇吗？让她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只是，她的话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她的精神状态存疑。”

云开：“莫远正在查她的病例资料，如果她有去看过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医生，他就能找到。”

上官哲：“杜文静给我的这份戚雨璇的抑郁症诊断说明不像是假的。”

云开说道：“诊断书是真的不代表她有去治疗。只要查到戚雨璇休学的那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就能知道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上官哲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房子内去仍然可以看到人影走动的痕迹。

上官哲：“里面的人应该是戚博。”

云开没有说话。

上官哲：“我们要先离开吗？再找个时间过来。”

云开勾了勾唇：“离开？他特意等了我们这么久，当然要进去。”

上官哲：“戚博是故意等我们的？”

云开：“这栋老房子和他公司的距离通勤需要至少三个小时， 按照戚博平常的生活行程推算，这个点他有百分五十分的概率刚加班完和同事聚着喝酒，百分之四十的概率出现在第二场的洗脚城，百分之九的概率回家准备休息。”

“今天你到他们公司谈合作，并且指定了戚博，他今天晚上应该在加班，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并且早退，他在几个小时前就回来挖土并处理好里面的东西。他很不安，焦虑，他抱着不确定性等着我们的出现。”

上官哲：“戚博的警惕心很强。”

云开：“他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神经就紧绷着，现在差不多也到了极限，让我们看看他能带来什么惊喜。”

“警惕性再强也是会疲惫的。”

说着两人朝前走去，云开推开了大门，门内的光线刺到外面来，仿佛照亮了黑暗一般。

坐在沙发上的人听到动静了全身一抖，猛地转过了头，见到来人后迅速控制自己的表情冷静下来。

可是他的这些动作已经被来人看的清清楚楚了。

戚博端坐，声音拔高：“你们是谁？进来做什么？私闯民宅，我要报警。”

云开笑了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去：“戚博先生，今天你和阿哲才见过，不会这么快忘记了吗？”

戚博看向上官哲冷淡道：“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已经交接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上官哲拿出杜文静今天给的那份报告：“戚先生，你的母亲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们是来归还的。”

戚博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官哲：“是吗？那我同戚先生说下前因后果，在我们交流完离开公司时，我被你的母亲杜文静女士拦了下来，她拿着一份关于你的妹妹戚雨璇的抑郁症检测报告给我，告诉我她说的一切都是她精神状态不正常之下编造出来的谎言，警告我们不要继续查下去。”

戚博：“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妈说的是对的，这些都是小雨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直抓着不放。我前妻现在过的非常好，她只是不想和我们联系了，你们也看过她的朋友圈了，都好好的，一切都很正常！”

“小雨还是个小孩子，她思想很不成熟，而且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就是容易陷入幻想，她所作的什么委托根本是个笑话，你们居然还当真。”

云开：“戚先生，我们对待委托的看法可能有所不同，我们只接受委托人当人的退款和撤销委托。”

“这件事情是误会的话，我们希望戚雨璇可以本人来和我们解除委托关系。”

戚博面上带着焦躁：“我们已经说过了！小雨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她能做什么？她的人都是不清醒的！”

云开：“既然这样，你们怎么会放心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去上学？”

戚博哑然愣了几秒后说道：“她、她还是学生，学生肯定是要上学的。”

云开：“如果精神状态不稳定，去上学无论对于戚雨璇本人或者她的同学还有学校都是一件不负责任的事情。”

戚博：“小雨正常状态下是没问题的。”

云开：“什么叫正常状态下没问题？你的意思是说戚雨璇在上学期间都是正常的吗？”

戚博：“没错。”

云开：“戚雨璇去侦探所的时候也是上学期间，这么说，她当时的状态也是清醒的？”

戚博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一步一步被套着话走。

戚博：“我是学理科的，比不了你们弯弯绕绕的心眼子这么多。反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们要是不想退钱就算了，那钱就当给你们的辛苦费，小雨需要冷静。这样的结果对我们都好，如果你们还是一定要纠缠的话，我就报警了！ ”

云开不慌不忙：“戚先生，你真的想报警吗？”

戚博声调升高：“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报警！你们是想说院子树下的东西吗？我妈已经告诉过我了，前两天你们鬼鬼祟祟半夜跑过来挖坑，想找什么？该不会以为树底下能埋着人的尸体吧，电影看多了吗？ ”

云开：“里面确实有尸体不是吗？不然戚先生怎么会如此着急的处理掉。”

冷汗从戚博的背后流下，他强自镇定：“尸体？有啊，只不过是只小狗的尸体而已。我们家养的宠物狗意外死掉了，所以我们把它埋在了树下，有什么不可以吗？这也犯法吗？”

云开：“不犯法，只是里面应该不止一只狗的尸体吧？戚先生？”

没等戚博回答，云开又继续说道：“里面的不是你们家的宠物狗，也不是意外死掉的。”

“虽然没有看见全貌，但是从我当时看到的东西可以判断小狗是被虐待致死。”

“而且戚先生你对狗毛过敏不是吗？”

在门外的垃圾桶里面，他们看到了防毒面罩还有好几副一次性手套，还有一套一次性隔离服。

戚博感到一阵眩晕，云开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

云开：“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处理？你怕被我们发现什么吗？”

戚博沉默了一会，叹息了一声开口道：“是小雨，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了这种坏习惯的……可能是最近的学习压力太大了，我们发现的时候狗已经死了。”

“那天下午，我提前下班，看见小雨在小巷子里拿着剪刀对着狗......我当时已经严厉的批评她了，小雨还只是个孩子，那些只是没有人要的流浪狗。”

上官哲：“流浪狗就不是命了？”

戚博情绪激动：“那我能怎么办？那是我的亲妹妹，我们知道后已经控制住了她，警告了她，告诉她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她也答应了之后不会继续发生这种事情了。”

“你们不知道，小雨她性格比较敏感，胆子小，在学校也有被其他的同学欺负，现在学生的压力又特别的大，从早到晚都是学习，她之前休学了一段时间，学习进度跟上有些吃力。小雨又是很乖的小孩，她想努力地把这些都做好，不让我们担心，所以这些情绪堆在她的身体里，需要发泄一下。”

戚博：“我们知道她做错了，但是她会改的，你们要给她个机会。”

上官哲冷笑了一声，戚博所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矛盾重重。

云开站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是我们误会了。”

戚博松了一口气，他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多米诺骨牌只在这里停顿了一瞬，之后是更加剧烈的覆灭。

他看见那个女人笑着说道：“刚才戚先生处理尸体的时候，我们的同事正好看见了，在城市里焚烧东西会有安全隐患，所以他把东西收了回来，里面不仅有狗的尸体还有个皮包，包里有不少证件，戚先生真是粗心。现在人差不多到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戚博的双手从桌上滑落，脑袋无力的后仰在沙发上，望着上方的白炽灯，感觉一阵阵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