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P4 点?我?看?王?室?秘?辛

宴归云看着某喻的眼睛问:“笙笙是谁?”

“……”喻疏野猛然回神,暗责自己昏了头,急于否认的时候还险些咬到舌头:“你听错了,云云。”

“是吗?”

“幻听。”

喻上将说谎不脸红。

宴归云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再细问。也许真的是幻听,毕竟自己昨晚还幻闻了。

喻疏野将穿好衣服的Omega一把抱起:“我抱你下楼吃早饭,然后适应一下轮椅的操作。”

“好。”

轮椅被放在一楼,宴归云对这个工具椅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吃过早饭,他就由着喻疏野将自己抱到椅子上。

轮椅两边的轮子虽然设有用来推的把手,但那只是一个摆设——设计师不可能真的让未来上将夫人亲自动手去推这个椅子。

“右边有三个按钮,分为‘匀速’,‘慢速’,‘快速’。左边这个按钮是停止,这个是触手生温的圆球是用来调方向的。”喻疏野耐心地教他:“你就当这是一辆卡丁车,利用得好,比常人走路还要方便。”

宴归云就试着按了一下“匀速”,轮椅果然载着他慢慢地向前移动,虽然是两轮的工具,却和四轮的轿车一样平稳。

喻疏野见他肯学,便起身走到离他五米远的沙发上,他蹲下将近一米九的高个,朝着宴归云伸出双手,是一个等着对方来抱抱的姿势。

“到我这边来,云云。”

一旁待命的管家总有种上将是在鼓励蹒跚学步的三岁小孩的错觉。

不过看宴小少爷那副兴致勃勃的新奇模样,倒真是跟个小孩一样了。

19岁,确实也只是个大孩子。

宴归云非常迅速地掌控了这些按钮,按着喻疏野的话说,他就是把这个两轮的工具椅当成“卡丁车”玩了。

他轻松地用手操纵着轮椅,往喻疏野那个方向“开”去,五米的路程,小少爷换了三档速度,中间还熟练地滑动那个掌握方向的小球,在原地转了个360度,管家都怕他摔了,一直留心着,但显然,一切都在宴小少爷的掌控中。

他用最快的速度靠近喻疏野,在离他只剩一米时,又任性地换了匀速,原先是想逗一逗对面的alpha,却忽略了惯性的作用。

在骤然换速的瞬间,他整个人也被带着往前冲出去。

这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

宴归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一句:“啊!老公!”

喻疏野早已眼疾手快地往前跨了一大步,及时抱住了Omega要摔下来的身体,又按住了轮椅。

等Omega已经被自己稳稳地抱在怀里了,他才问:“你刚刚喊我什么?”

“……”

“老公啊。”小少爷趴在他的肩膀上,不让喻疏野看自己,声音闷闷地:“不是都要结婚了吗,那早喊晚喊…不都一样。”

“而且我只是情急之下,乱喊一通的!”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喻疏野的回应,这才从他身上起来,嘴唇依然没有什么血色,但两颊却是红彤彤的:“你不乐意听的话,我以后不喊了,我还是连名带姓地喊你…”

“我乐意,我哪有不乐意!”喻上将搂着他,额头抵上去,又去亲吻他的小鼻尖:“我高兴傻了,哪有不喜欢!云云,再喊一声听听。”

“……不要!你占我便宜!”

喻疏野看他这副可爱模样,恨不得多亲几口,正要付出实践,忽然有卫兵走了进来,说有要事报告。

喻疏野的视线依旧牢牢粘在归云身上,漫不经心回道:“是哪一方的事务?”

“边海镇,上将。”

宴归云察觉到alpha的目光骤然严肃了起来,这种变化十分明显,就像前一秒还风和日丽,后一秒立刻电闪雷鸣,疾风骤雨。

他把到嘴的那两个字咽了回去,很是乖巧地说:“你有事就快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再熟悉熟悉这个‘卡丁车’。”

喻疏野听了他的声音,眼中的戾气这才消去一半,他看向归云时,目光依旧温柔:“那云云先自己玩一会儿,不能再乱调速度了。杰克森会在你身边照顾,有事来书房找我。”

“嗯。”

宴小少爷想着自己还是不能太任性,那个什么边海镇也许是什么军事要地,他可不能阻碍自己的alpha打天下。

喻疏野见他似乎一夜之间就懂事了,或多或少有些失落,如果可以,他还是更愿意让云云一直保持刚刚苏醒时的那种无忧无虑的“婴儿状态”。

但欣慰的是,这恰恰表明,云云的信息素依赖症已经减轻了许多。

这可真是不药而愈的病,他可真舍不得云云就这样好了。他搂着宴归云的脖子,在他额头印了一吻,心中是巴不得他一直粘着自己,不要这么懂事才好。

而后才起身往书房走去,卫兵也立即跟了进去。

宴归云看着书房的门合上,手上还一直转着那个小球。

“宴先生,要不我带您去花园逛逛?园子里的早春桃花已经开了。”杰克森说。

“也好。”

宴小少爷答应着,抬手阻止了管家要帮忙的动作:“我可以自己开过去。”

杰克森一听就笑了,这未来的上将夫人果然不同凡响,这可真是把轮椅当车开了。

他很欣赏夫人身上乐观坚毅的品质,也很尊重他的意见,真的没有上手去帮,只小心地跟在身后,以防万一。

这台轮椅是上将令帝国最顶级的工匠亲手打造的,其实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做好送到上将府邸了,轮椅在符合人体工程学的基础上做了许多开拓性设计,只要宴归云不像刚刚那般任性地调速,这个工具椅是能给Omega提供极大便利的。

只是这把椅子设计得再精致,送过来时,杰克森还是真心希望宴先生醒来后也不必用上的,但事实已经走向了悲观且无奈的一面。

好在,宴先生的心态极好,也好在,上将大人能给他最好的照顾,所以,事情也不那么糟糕。

书房里,卫兵将一份纸质文件双手递予上将,并口头陈述文件里的关键内容:

“边海镇制毒窝点在逃的20名人员已经抓捕归案,其中6人反抗被当场击毙,其余十四人这三日已经经过第一轮审问。”

“审出什么消息了吗?”喻疏野的视线从文件移到卫兵脸上,他的眼睛像是一口幽黑的井,深不见底,会吃人似的。

卫兵憷得低下头,怀疑大厅里的喻上将和眼前这个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没有。他们嘴很硬,审讯组只套出几个不痛不痒的信息,关于游立危的藏身点,没有人透露。”

这句话落,喻疏野没有立即做批示,空气安静了三秒,压得卫兵冷汗都出来了:

“上将,我们会立即组织第二轮审讯!一定会问出游立危的下落!”

“不用了。”喻疏野将文件扔到桌上:“审讯组都是帝国的精英,第一轮没审出来,可见这群人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那就随了他们的愿,杀了。”

“……”卫兵生怕自己会错了意:“是…是14个全部?”

喻疏野用眼角余光瞥他一眼:“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明白了!上将大人。”

Alpha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点了三个月来第一根烟,烟雾缓缓地从他口中吐出,几句话也连带着飘了出来:“让法庭走个过场,直接死/刑,不必对媒体公布。”

“也不用浪费子弹,绞刑台荒废已久,把灰扫一扫,拿人血洗一洗。”

“行刑的时候,把嘴最硬的那位放在第一个,十四个人,一个一个来,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同伴为了他们共同的忠诚而死。”

喻疏野掐灭了手中的烟,笑道:“那一定,非常刺激。”

……

卫兵记下这道命令,又汇报了些别的事务,而后才走出上将书房。

他走在通向府邸大门的那条石头小道上时,刚好可以看见花园里的雕像喷泉,他原本不该东张西望,但他实在好奇那位准上将夫人。

刚刚在大厅里,因为喻疏野的存在,他始终没敢抬头,只闻其声,未睹其人。

这会儿周围没人关注他,他就大着胆子,一边走,一边快速扭头看向喷泉旁的Omega。

那个身体残疾的宴家少爷,手上正拿着一支别人帮他摘的早春桃花,帮他摘花的人不在他身边,他正把小桃花一瓣一瓣揪下来,轻轻撒入喷泉的水流中。

如此无聊的一个动作,他做起来却那样吸引人的目光。

谁敢信眼前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半年前曾在酒宴上给上将投/毒呢?

卫兵只敢匆匆一瞥,就带着满腹疑问走了。

在花园另一处修剪花枝的两位女仆也一样八卦心起,见着管家不在,叽叽喳喳如小麻雀一般,将卫兵心中的疑问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小声议论:

“酒宴上的投毒没成功,他被识破之后,一口咬死是大王子做的,大王子也是因此被扣上残害手足的罪名,不久后就被剥夺了陆军的领导权,还被上将亲自下令关入荡屠监狱,国王殿下劝说都没用。”

“他给上将投毒,上将还对他那么好?”另一个稍稍年轻的女仆小声问道。

“说不清了,不过,那个叫夜笙的人,似乎是上将的心上人。”

他们聊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宴归云把手上的一根桃花揪秃了之后,又准备去“残害”一旁的白玫瑰了。

白玫瑰的位置就在灌木丛后面,只是玫瑰丛高些,他坐在轮椅上的身形完全就被隐住了,喷泉的水声和鸟鸣共存,宴小少爷弄出的动静是那么小,小到这两只大“麻雀”完全没有察觉。

那位声音听着年长一些的女仆说:“我没见过那个叫夜笙的人,只听说,那人曾经救过上将的命,上将还…还”

她压低了声音:“还把人家标记了!!!”

宴归云的手一抖,白玫瑰的刺就刺破了他的指腹。

“那个可怜的Omega找上门让上将负责,上将最开始不认。”女仆越说越激动:“后面我也是听来的!说是那个夜笙后来怀孕了!上将抵赖不了,这才勉强接受了他!”

“后来不知怎么的,那个Omega就在酒宴上给上将投/毒了,他坐在上将大人身边,手里却藏了一包紫色的药粉,后来检验出那种粉末,一克就可以毒死一只公牛!”

“如果真的下到上将的酒里,我们帝国少女的至高理想就要就此陨落了!”

“天哪!”那个年轻的女仆立即后怕地庆幸道:“还好他没有得逞!那那个夜笙后来怎么样了?!”

“他当着国王和大臣的面投/毒,不管成功与否,都必死无疑!但是,我听说,押去监狱的路上,上将派人劫囚了!现在那个Omega音讯全无!王宫里的仆人都说人还活着,只是被藏起来了,那个孩子也生出来了!”

“那…那宴家的小少爷,岂不是…”女仆用大剪刀剪下一大块嫩绿的枝叶:“岂不是和这叶子一个色了!”

“那可不敢胡说了!”

“这都是王室秘辛!我也是听我姐姐说的,她是听她在王宫里当差的远房姨妈说的!王宫里流出来的消息,那还有假?!”

“宴家那小公子虽然长得不错,但…”女仆的声音又压得更低了些:“双腿残了不是嘛!”

“王室的政治联姻还少见吗,宴家掌控着情报局,跟普通的财阀世家不同!历代王储哪个不是左手军权右手情报中心,缺一不可,上将虽然一定会娶宴家的小少爷,但心里是真的愿意吗?也许只是做戏!把这明面上的戏做好了,才好…才好去护着他藏在暗处的那个怀了宝宝的Omega啊!”

年轻女仆顿悟了:“所以!上将对那个夜笙,才是真爱!而宴家少爷,只是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

“你小声点!担心被管家大人听见!”

管家听没听见已经不重要了,宴小少爷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手上折的那朵红玫瑰的刺,都快陷进他的手心里了。

杰克森从屋里拿出夫人点名要的甜点时,宴归云已经将那朵染了血的白玫瑰一同扔进了喷泉里,与先前数桃花的优雅完全不同,他就像扔垃圾一样,将那朵刺上带血的白玫瑰粗暴地扔进了水里,亲手毁了他刚刚一片花瓣一片花瓣细心布置出来的“桃花流水”。

杰克森将甜点奉上,也一并被他打翻了。

“怎么了?”喻疏野从屋里出来,刚好看见这一幕。与此同时,另一边叽叽喳喳若有若无的议论声,立即消停了,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

“笙笙是谁?”宴小少爷看着alpha,重复了早上的问题。

喻疏野不明就里,他走上前,蹲**,与Omega视线持平——他的眼睛在看向夜笙时,又恢复了一片晴朗:“云云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都说了,是听错了。”

“听错了?”宴归云心想,我没有听错,我现在确定我没有听错!

但是我问你时,你却不说!

他的视线移到自己无法动弹的双腿上,女仆的话还回荡在他耳边:

“宴家少爷,毕竟,是残了嘛!”

“残了嘛!”

“残了!”

豆大的泪珠凝聚在他眼角:“我要回家。”

“云云?”

“…我要回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