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人旧约结新婚(2)
谢韵惊喜地看着来人,“飞镜!”
飞镜三两下便将这几位宫女收拾了,随手扯了旁边的布料,将他们尽数绑在了桌腿上。
寒真紧跟着闯进来,外面的人已经被飞镜解决了。她早听到屋里不正常的动静了,却只能在外面急得跳脚。
“小姐,你没事吧?”寒真之前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是第一次服侍人。此刻她已经被吓得满面泪痕。
谢韵身上疼死了,没一块好肉,她现在穿着衣服看不见伤口,但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满身的针眼。
她冷汗如雨下,脸色发白,寒真见此场景颤抖着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韵反倒是握住她的手,轻拍拍让她宽心:“不用怕,先……帮我把针取出来。”
寒真哭得崩溃,胡乱地抹泪点头。怕伤到谢韵,所以动作格外小心翼翼。针抽出来的时候手不能抖,否则稍微抖一点,针尖就会在她的肉里搅动一翻,更疼。
好在寒真心思细腻,手也稳,不一会儿就帮她把针都取了出来。
飞镜眼睛根本不敢往谢韵身上看,把那几人收拾完了之后,便逃一般地纵身一跃翻出了窗户,在屋外候着。
谢韵急着问飞镜这半年究竟去了哪里,匆忙让寒真替自己换好衣服,去了门外。
“飞镜,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谢韵激动地走过去,“晏回南跟我说他把你杀了,你究竟是如何逃脱的?”
飞镜的神情微变,迟疑着给她打手语:……其实,那天我在马车外。你和晏回南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但我说不出话。
真是,太为难哑巴了。
“那之后呢?”谢韵不放心地问。晏回南虽然咱们没有对她怎么样,但是他一定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飞镜。
果不其然,飞镜说:我当时也受了点伤,之后被带去了水牢关了几个月。晏回南问了我关于谢大人和大梁的许多事情。
“那你怎么说的?”
飞镜:我知道的都说了。
……
谢韵一时之间竟有些哑口无言,不知该夸他聪明、能屈能伸还是该骂他没原则。但谢韵转念一想,如果是她,她可能也会毫不犹豫地和盘托出。
不得不承认,人心本就是偏的。大周在她心目中,自始至终都是她唯一的归处。弟弟谢润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所以如果说她在大梁还有什么留念与软肋,就只有谢润了。
但谢韵对于大周的留念太多。
飞镜继续说:但他问的关于小姐你的事情我没说。之后晏回南就没再过来了,我一直到前几日伤养好才逃出来。这几日一直暗中保护小姐。
谢韵点头对他的举动表示肯定:“你做得很对。”
她这时候才放心去处理尚服局宫女的事情,闾丘听应当是得了谁的令。她既然跑了,谢韵现在治不了她,日后她也绝对跑不掉。
因为谢韵是一个比晏回南还要睚眦必报的人。
她不主动犯人是她有教养,她大度,但如果有人犯她,她一定会加倍报复回去,不论用什么方法。那个时候就不要指望她还有什么教养礼仪了。
她忍着疼,转身进屋时已然换上了一副笑面虎的面孔,她和和气气地坐下,皮笑肉不笑对这几个人说:“说吧,是谁授意你们的?”
剩下的这几个人不知是得了谁的令,全然有恃无恐:“无人授意。”
“那为何要如此做?”寒真愤怒地逼问。
“罪臣之女,本该被千刀万剐,现下不过是用针扎了你,这都算轻了。你竟然还敢如此趾高气昂地质问我们?谢家是全大周的罪人!你罪该万死!无需任何人指使,只要知道你是谢韵,我们便恨透了你。”
话音刚落,寒真便被气得浑身颤抖,冲上前去狠狠抽了那人一巴掌:“你伤了未来的将军夫人,若是晏将军知道了,必然不会轻饶你,竟然还在这里嘴硬!”
谢韵心中感念寒真如此为自己出气。她原本还在为此人的愚蠢与无知而生气,但有了寒真这一巴掌,她已经全然不再生气了。
全然不了解谢韵,就如此主观臆断的蠢货,谢韵根本无需为她生气。并不值得。
她拍拍寒真,让她站去一边。
亲手揍人的事情,谢韵小时候没少干。所以报仇这种事还是亲自来比较爽。
谢韵在众多的针当中,挑了几根又长又尖锐的,分散捏在手上,慢悠悠地走到刚刚说话出头的那人面前蹲下:“飞镜,按住她,别让她乱动。”
飞镜的力气极大,徒手扳倒一匹巨马都不在话下,更何况眼前这个一看就毫无力量的女人。按住之后,那人无论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一点。
“谢韵,你要做什么?我是尚服局掌衣,官居正八品,你怎么敢打朝廷官员?!”
谢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八品官。但你既然知道我叫谢韵,那你可知京城最不能惹的人便是谢韵啊?”
虽然是曾经了。但这时候拿来吓唬吓唬她们也好。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狐假虎威的事情谢韵从没少干。
“什么?”掌衣显然一脸懵。看她的年纪只比谢韵大了几岁的样子,应当是进宫为官时间并不久。自然是不会知道从前的事。
不过没关系。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最嚣张的那一年,当今圣上也是打过的。”谢韵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你只知我现在落魄,可几个月后我仍旧是名正言顺的晏夫人,区区八品官,我并不放在眼里。”
“晏将军忠君爱国,怎么可能任由你放肆?啊!好疼!”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谢韵手中的针就已经毫不留情地扎进了她脖子裸露出来的肌肤,“你也知道疼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说着,她也学着刚刚她们的手法,用针尖在她的皮下挑了起来。她不禁挑起来,并且照着她血液流经的静脉方向搅过去。
“原来你扎人的时候是这么爽的感觉。”谢韵道。
即便是极细的针,只要找到对的经脉,也能起到放血的效果。
谢韵找到一根粗一些的血管,用另一根针猛得一下扎进去,针尖在里面搅动一番,顿时掌衣的脖颈处便被血浸染了一大片红。吓得旁边的几人大惊失色。
“啊啊!谢韵,你等着,公主不会轻易放过你……”
糟糕!掌衣立即闭了嘴,她刚刚疼的失了理智,竟然把公主搬出来威慑她。
谢韵却意外得了一个重要线索,“公主?哪个公主?说来听听。”
“……”
谢韵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说?好啊。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她抬眼看向飞镜,伸出手:“把匕首给我,就你惯常用来杀人的那一把。”
此话一出,让这群从未真正见过杀人场景的女官与宫女顿时吓得魂魄都要没了。
飞镜将匕首递给谢韵。
谢韵拿到后,将锋利的匕首轻轻搭在掌衣的脖子上,“这里有一处筋脉,只要我稍一用力,一刀扎进去,你的血便会像瀑布一样喷射出来。见过杀鸡吗?民间就是这样杀鸡放血的,一击毙命,不到半炷香就死透了。你觉得你的血够放一炷香吗?”
坐在地上的一群人魂都要吓飞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完,她笑着把刀又换了个人,“刚刚你扎的最用力。我应当先照顾你的。”
“没……没……不是我。”那名宫女吓得面部抽搐,眼泪直往下落。她现在发现了,谢韵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
谢韵不等她说完,径直用刀在她的肩头用力划了一刀。这一刀她避开了要害,不一会儿血便能凝住,但猛得这么划一刀,血还是浸染了她的半个肩头。
“啊!!”凄厉的哭声响彻整个院子。
“谢小姐……呜呜,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她们怕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是公主,是长衡公主!是她让我们给你点苦头吃吃的。”
长衡?哼,她还是和从前一般愚蠢。
谢韵点头,“早说不就好了。我只用针扎一扎就完事了。”
剩下的几人连忙求饶,“谢小姐,求求你放了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好说。”谢韵很爽快,她既然知道了是长衡,即便是她,她也有无数种方法向她讨回来。“还有,晏回南任不任由我放肆,都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
既然已经起到了威慑报仇的效果,谢韵轻松地把刀丢给飞镜,准备放她们离开。
谁知刚转过去,就看到满脸铁青的晏回南站在门口,只听他说:“是吗?”
“谢韵,你倒是很自信呢。”
那几名宫人见晏回南回来,连忙哭着向他求饶,实则是告状,“将军,求你救救我们!”
掌衣更是卖力,直接跪行到晏回南身前求饶,“将军,我们是奉了皇后的命来为谢小姐量尺寸制婚服的,但夏清手笨,针不小心刺到了谢小姐,冒犯了她。她便……便要杀我们。求将军救救我们!”
她是笃定了晏回南恨她,此刻便反咬一口。
谢韵对此嗤之以鼻,颠倒黑白真是给她们玩明白了。而晏回南摆明了不会帮谢韵。
寒真见状连忙跪下替她解释,“不是这样的将军,是她们先故意用针扎小姐的。她们现在反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谢韵看到晏回南冷峻的脸色便知,他根本不信自己。
也对,自己从前多恶劣他再清楚不过了。
“我如果说,寒真说的才是对的,你会信吗?”她不抱希望地问。
晏回南的视线瞟向飞镜手上那柄还挂着血迹的匕首,轻启薄唇,“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