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远离喧嚣的日子
兀地,陆怀肆将嘉和打横抱起吻着将她放在桌案上,倏忽又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响声,是陆怀肆伸出手将全部的文卷案牍、笔墨纸砚一股脑划落在地,热忱似火的吻着,几无间断,他挽着她娇软的腰肢将她压倒,一时烛光轻曳着,浮光的窗纱上照映着一对璧人情意缠绵的姿影。
当翌日清晨淡白的天光落入映得满帘光影动摇时,嘉和缓缓睁开了眼,只是恰对上的是陆怀肆此刻含情脉脉的垂眸,一时她只是望着他,便叫他不由的心生涟漪,低下头朝她尚且惺忪的眉眼处落了极爱怜的一吻,不经意的,余光忽瞥见床边零落满地的衣物,昨晚花烛良辰再又历历在目,薄而利落的唇角不由的轻勾起一抹满含着春光的弧度,凑到嘉和耳边,暧昧而缱绻,“昨晚,夫人好生香甜。”
嘉和听言尽管两颊潮红泛滥,却也倏地伸出手一把攥住陆怀肆寝衣领口将他拉到眼前更近处,眉眼娇媚勾人着道,“昨晚、夫君真是花样翻新。”
一时间眸与眸凑得极近,近的能从对方潋滟的瞳眸中清楚看得见彼此情动的眉眼。
“夫人可知、自己这是在玩火自焚?”
分明地,陆怀肆凸出的喉结上下略滚了滚,一时落入嘉和眼帘,她不由的伸出手轻抚了抚,却倏忽地,被一把捉住,同时耳畔传来炽热的气息,“夫人这又是在做什么?”话音未落,兀地将锦被向上一拉。
整个早晨嘉和被折腾得够呛,只是陆怀肆直到被高谌叫走离开前都还是满脸依依不舍的颜色,虽心里极不想同嘉和有片刻的分离,但眼前的局势紧张,却也叫他不得不以大局为重。
直到快过了晌午嘉和才缓过劲来,再拉门出去,分明地,对她投来的目光都是带着浓重好奇的打量。
原来眼下整个内衙卫城府邸对于昨晚在望晴阁发生的事情都已然是议论纷纷,自然,不论任何人都没有想到一向不近女色冷静自持到极点的陆大人昨晚竟会对嘉和一反常态的耳鬓厮磨,毕竟往日任何女子但凡多靠近他半步都是不会落得好的下场。
不过无论是对于好奇的打量目光,还是对于流言蜚语嘉和却都是根本不在意的,事实上眼下嘉和最在意的是陆怀肆这两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她想要将她错过的都弥补回来。
原来彼时果然是高谌救了陆怀肆,乾元殿她将匕首捅入陆怀肆胸膛后,所幸是高谌及时控制住了陆怀肆伤口的流血,这才叫他等到太医到来抢救,更极幸运的是,虽匕首捅入陆怀肆胸膛,但却偏了他心脏半寸的距离,这才能够叫太医保住了他性命。
后来也是高谌担心嘉和会再对陆怀肆不利便强行命令太医谁都不准透露出去有关陆怀肆未死的半个字,否则他必将太医院斩尽杀绝。
自然,太医院谁都不想死,对此没有不应的,也就是在嘉和陷入昏迷的时候,同时高谌也将陆怀肆安排出了宫,后来陆怀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天下已然大乱,更是听闻流言说是嘉和此前也病重到近乎不治的程度,后来更是离奇的不见了踪影,至今都未知生死。
自然,陆怀肆一时间就像疯了似的,也不顾伤势未愈,也不管天下大乱,只到处去寻嘉和,就像他同高谌说的,就算将整个天下颠覆又如何,他无论如何都是一定要找到她的,毕竟失去嘉和他根本没有理智了,毕竟失去嘉和他要这个天下又有何意义,毕竟没有嘉和他活着也不过只是行尸走肉。
只是终究,天未垂怜,整整两年的时间过去,他就连半点嘉和的消息都未寻得,但陆怀肆无论如何,嘉和活、他要见人,嘉和死、他要见尸,只是两年的时间两年的失望也叫陆怀肆总算能够冷静下来,他晓得再像这样毫无章法的就他一人的势单力薄的找下去是根本不行的,他必须得再将这个天下夺回,届时举全国之力他又怎能找不到嘉和?
转眼已经两年的时间过去,眼下多等半刻对于他来说都好比有四季那么漫长,这才叫他不过两个月,便应锐的凌厉的风卷残云的横扫了霖城及周围从属二十五城,只是陆怀肆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此前他遍寻不得的,始终朝思暮想的,竟会就这样突然的叫他根本始料不及的蓦然出现在眼前,是真切的,而非午夜梦回转瞬即逝叫他紧握不住的,这两年的事情还真是波折起伏又峰回路转,叫人难以预料,“阿晴,”此时此刻陆怀肆紧紧怀抱着嘉和,他下巴极恰好的轻抵在嘉和额际,微垂的眉眼不乏忧怨的轻蹙的朝她如是问道,“这两年你究竟在何处?”
只是好未及嘉和作声,陆怀肆便不由的更紧了紧挽着嘉和娇软腰肢的臂弯,极珍惜眼前的低头朝嘉和眉心落了蜻蜓点水的一吻,又道,“不重要了,无论如何你都回到我身边来了不是吗?”顿了顿,看着嘉和,更极笃定极郑重的,“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叫你离开我身边半步。”
“夫君……”嘉和又怎么知道这两年陆怀肆是在这样疯了似的找她,对于嘉和来说这两年却是再恬淡不过的日子,抬脸看着陆怀肆,嘉和满眼都是忍不住的心疼,“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事实上嘉和同陆怀肆从来离得都不远,只是无论如何嘉和不会想到陆怀肆竟然没死还活着,只是无论如何陆怀肆更不会想到嘉和竟然隐居山林,嘉和可是公主啊,她是何等的娇贵,怎过得了这粗食布衣的日子?
“阿晴,你受苦了……”陆怀肆垂眸凝视着嘉和,不由的伸出手,极心疼极爱怜不过的轻抚着嘉和如今清瘦的面庞。
娇软的往陆怀肆胸膛深处依了依,“夫君也真该去我那小院看看,夫君知道吗、我的小院是夏有松风冬有雪,春有竹影秋有菊。”正同望晴阁一树树的胭脂海棠相映衬。
“好、”薄唇贴在发鬓,“明日、明日咱们便同往好吗?”
唇不禁微扬,“都听夫君的……”一如窗外弦月。
自然,眼下局势紧张又错综复杂的,陆怀肆暂且离开前少不得要同高谌交代商榷好往后的一应事宜。
事实上如今嘉和回到他身边,陆怀肆已别无所求,他只是想往后余生同嘉和如影随形的永不分离的相守,本来他要夺回这天下也只是想要找到嘉和。
不难察觉出来,眼下陆怀肆心生了想要袖手天下的念头,自然,对此,高谌又怎么肯?事实上高谌如何不知,如今能够叫陆怀肆改变主意的也只有嘉和。
自然他去找到嘉和,同嘉和说,这个天下会变成如今四分五裂的样子嘉和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眼下各处硝烟四起,各处兵荒马乱,更叫百姓不能安居,不能乐业,无论如何嘉和都不该心安理得的置之不理,天下不定,她又怎能同陆怀肆远走高飞。
是啊,若不是她,又怎会有如今天下大乱的动荡光景?一时高谌的话也实在叫嘉和感到醍醐灌顶,是啊,对此,她是最不该袖手旁观的人。
对此,嘉和不能袖手旁观,自然陆怀肆也是无论如何不会离开的,毕竟,“阿晴,日后不管怎样,我都会守着你。”陆怀肆说着低头轻吻了吻怀中人儿鬓香柔软的耳垂,此时此刻正是春光明媚、惠风和畅,陆怀肆怀抱着嘉和一同坐在他刚给她扎好的秋千吊椅上,身后是松风阵阵,耳边是簌簌竹声,“多想就此永远待下去不必离开。”
“那么,”一时听言嘉和抬眼朝陆怀肆启唇,“等所有事情都结束后我们便再回来这里好吗?”
听言不由的,陆怀肆利薄若削的唇角轻勾起一抹极清风霁月的弧度,只是顿了顿,他眉眼间却又分明应运而生出再浓重不过的忧虑,毕竟叫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叫天下太平实在,“谈何容易……”
五日的时间转瞬便过去,眼下就算心里再不想,嘉和同陆怀肆也晓得是该启程回去霖城了,这五日,嘉和同陆怀肆过得再惬意不过,远离喧嚣,没有纷纷扰扰。
每日晨起梳妆台前迎着清明辰光对着菱花铜镜是陆怀肆给嘉和画眉点妆,每至傍晚坐在秋千吊椅嘉和总依偎在陆怀肆怀中同他恬静的共赏天边余霞成绮、赤朱丹彤,暮色四合又是炊烟袅袅,无论如何陆怀肆不会想到如今嘉和也会洗手作羹汤,每看着嘉和下厨忙碌的身影,陆怀肆唇角总不禁扬起一抹极幸福的弧度,总去到身后伸出手揽过娇软腰肢,唇贴在耳畔,“饭有什么好吃?哪有阿晴香甜?”
月上梢头,伴着春虫初鸣,素纱映着良辰好景,花烛几许,是一双难舍难分的姿影,就在离开前嘉和同陆怀肆携手栽了棵梧桐新苗在小院在秋千的旁边,“我们会再回来的对吗?”转眸嘉和眉眼带笑意的看向陆怀肆。
伸出手拥嘉和入怀,极笃定,“是、会回来的、”微微垂眸同嘉和目光相交,唇角轻扬,“等再回来,也许这里便又是一年青翠葱郁、春光盎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