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由XXX影视协会制作、拍摄,傅宜堂和房思容领衔主演的微电影就在社团成员和指导老师的欢呼声中开机了。
这是一部怀缅高中生活的微电影,XXX影视协会的成员都卯足了劲,奔着微电影大赛的一等奖去。
傅宜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房思容出演。
房思容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她的表现让社团的成员及指导老师都很惊喜也很意外,刚开始她是有点放不开,怯生生的,但演着演着就迸发出相当炸裂的演技,尤其是演哭戏的时候,眼泪说来就来,好像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她不但很有镜头感,而且演技还十分的自然、丝滑。按傅宜堂的话来说,就像粉底液一样服帖。
“天啊,没想到房思容那么会演。和傅宜堂站在一起简直就是檀郎谢女。”
“你也不看是谁找的人!”
当看到傅宜堂和房思容穿着租来的校服,撑着伞在雨中漫步的那一幕时,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在导演喊action的时候,傅宜堂和房思容瞬间进入了状态。
雨水打湿了男主角的鬓角,雨滴沿着他那张有棱有角的脸往下滚落,他举着的那把伞一直往攥着书包带的女主角那边倾,一段纯洁的感情在伞下盛放。
路过的行人还以为是在拍纪录片呢!
两人到了分岔路口,男主角吻了吻女主角光洁的额头。
房思容讶异,怎么还擅自加戏啊?可导演并没有喊停,反而是房思容被吻后下意识的神情让他觉得无比真实。
傅宜堂饰演的男主角和房思容饰演的女主角挥手告别后就独自冒着雨往反方向跑去了。
真的好有氛围感。
“卡!”
*
9月30日,祖国母亲生日前夕,学生和学校的教职工陆陆续续的离校。
房思容跟父母通了电话,说错过了末班车,明天一早再回去,殊不知这天晚上房思容所在的女生公寓停水停电。
据说是线路的问题,已经在抢修了,但洗澡却成了大问题。
为了不耽误时间,无奈之下房思容只好拿着脸盆和洗漱用品到学校的公共澡堂。
她觉得眼前的世界模模糊糊的,像是添加了高斯模糊一般,走到半路,中度近视的她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戴眼镜,懒得重新折回寝室,于是便将错就错。
房思容踏进安静的只能听见水声和阵阵回音的公共澡堂,看到一个身材健硕,赤条条的人站在花洒下,用浴球搓着上半身。
她通体裹满了丰富的泡沫,浑身雪白,像只绵羊一样。
当两个人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搓着澡的那位女生大呼小叫,她的人字拖踩在随着水流流进下水道的泡沫上,整个人倒在地上,像山塌了一样。
房思容心想,都是女的,至于吗?
世界像一张失焦的照片,房思容好想用PS修复一下。
房思容眯着眼睛越看越不对劲,怎么这个女的体格这么大,声音也越听越不对劲。
如果他不出声,房思容真的会以为此时寸丝不挂,站在花洒下冲凉的人是女性。
“你怎么跑男澡堂里来了?”
他的四肢百骸像打了马赛克一样灰蒙蒙的,但声音即使被密封袋套住也是认得的。
化成灰也认得。
“傅宜堂?”
房思容也跟着大叫了一声,像摸到一具已经冷却、糜烂的尸体似的。
傅宜堂看对方仍在欣赏自己的身体结构,赶紧拿浴巾遮住要害。
幸好男澡堂除了傅宜堂没其他人,不然房思容真的会比现在难堪一百倍。
傅宜堂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后,边套衣服,边走出澡堂。
在走出澡堂的那一刹那和房思容结实地撞在一块,沐浴露的按压泵着地,漏了一点出来。
房思容的头靠在傅宜堂毛茸茸的腋窝下,沐浴后他的腋窝散发着一股怡人的芳香,舒肤佳柠檬香皂的气味,很柔软、很舒服,一点也不扎人。
两人打了个照面,缘分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房思容耷拉着脑袋,脚趾几乎可以在宽阔的地面上抠出三室一厅。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脸涨的绯红,郑重的说:“你放心,我现在是半个盲人,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啊?”傅宜堂故意装神弄鬼,笑得憨憨的。
房思容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她以为平安无事了,就开始放松警惕。但他还是没能装到最后一刻,爆出了一句:“那只是预告片,有机会给你看正片哈!”说完,傅宜堂嘴角上扬,浅浅地笑了一下。
哪冒出来的普信男和人间油物,真的是在刀尖上舔血。
房思容已经在脑补那个画面了,或者说她的大脑已经自动在播放那个香艳的画面了。
她抬起腿,这次不顾三七二十一地踢了过去。
也不知道踢的精不精准。
傅宜堂剧痛难当,疼的嗷嗷乱叫。
她想,应该是踢到要处了。
他捂着那个非礼勿视的部位,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我真的服你,出门不带眼镜就算了,还乱踢别人的要害!你说我以后要是丧失了生育能力怎么办,我这可是种子来的,你负的起责任吗?”
什么叫乱踢?
她是那种蛮横的人吗?
“还不是因为你嘴欠!今天没让你一命呜呼,真的是我的错!”房思容冷笑着,道:“种子?还不是要借助田地才能繁衍生息!”
傅宜堂坐在树墩凳上,那对逆天的大长腿自然地伸展着,上面毛茸茸的,像两节没有削皮的淮山。
房思容总觉得这个世界对女性朋友有很大的偏见,如果女性不小心露出自己的毛发就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恶心、不文明,而男性就算光明正大的露出自己的毛发也不会有人在意,反而会被夸上一句男性荷尔蒙爆棚。
太双标了。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不欠你的了,这也算以物易物!”
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得亏今天在男澡堂撞见的人是我,不然就成了咱们学校尽人皆知的女流氓了!”
刚洗完澡前胸后背就粘乎乎的,可见醒州是多么的“热情”。
两人把东西放在澡堂门口,绕着操场走了一圈。
“你们男生公寓也停水停电了吗?“
“没呀!”
“那你放着好好的浴室不用,跑来公共澡堂干嘛?”房思容不解地问。
“做活菩萨!”
“是我没踢够,还是你没长脑?”房思容奶凶奶凶的。
他立马服软。
“大姐,我们男生宿舍是不带浴室的,只有一个逼仄的卫生间,光站着就很挤了,你说要怎么洗澡!”
突然,远处投来一束扎眼的光柱。
一个戴着红袖章,地中海,大腹便便的男老师打着手电筒朝这对环绕着操场散心的准情侣跑来。
他跑起来的时候,全身的肉都在颤抖着,马上要从身上掉下来似的。
房思容认出了朝他们跑来,说着“别跑别跑”的那位男老师。
“我们中奖了,那是抓早恋的教导主任!”房思容束手束脚。
房思容看了傅宜堂一眼,他的眼神非常的坚定,像是赴死的勇士。
房思容的手心不断地渗着汗,有一种大限将至之感。她牵起傅宜堂的手刚要迈开腿拉着他一块逃之夭夭,傅宜堂就揽住她十分淡定地说:“怕什么,我们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最多扣操行分而已。”
房思容把手猛地松开,这样或许还有解释的余地,但这却引起了傅宜堂的强烈不满。
“你干嘛?”傅宜堂把房思容松开的手重新牵了起来,他把她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就是想给她安定的力量。
如果房思容牵起他的手是想带着他一块逃跑,那么傅宜堂牵起她的手,是想和她一块面对,一块承担。
拿着手电筒的教导主任逼近了他们,被这对生死与共的情侣感动的泪眼婆娑。
傅宜堂握着房思容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教导主任只是口头教育了他们一番,没有波及到他们的利益。
房思容破涕而笑。
“话说,你怎么不回去?”傅宜堂问。
“我明天回。”
“那明天一起,你住哪?”
“富春山居。”
“巧了,没想到我们两家离得这么近。也好,到时候你回娘家近,我去丈母娘家也方便。”
“我还没承认你呢!少自作多情!”
“那我就等到你承认我为止。”
他是那么的执拗。
“要是我一直不承认呢!”
“那我就一直等,一直缠着你。你嫁不出去,那就是我的了!”
两个人就这样把天聊死了。
房思容情不自禁地笑了,她抬头看了眼月亮,吸了一下鼻涕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走了。
往澡堂子的方位走。
“喂,要不要我当你的眼镜!”
房思容还以为今天晚上会在寝室蒸一晚免费的桑拿,但让人喜出望外的是,女生公寓居然通电了。
她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次日一早,房思容被傅宜堂的视频电话吵醒,她用手顺了一下鼻子,很油。
一大早接视频电话的肯定是神人,房思容果断地切换成语音通话。
傅宜堂在寝室楼下等房思容,见到熟悉的身影后,他一路小跑过去,递给她一瓶燕塘酸奶。
两人在校门口等公交,房思容握着酸奶瓶,低着头全程一语不发,似乎在玩谁先开口说话,谁就输的游戏。
房思容不想吃瘪,她低着头,像一朵凋谢的玫瑰,重新定义了低头族。
傅宜堂转首间,无意看到了她手机的界面,她在逛淘宝,好像是准备买小说封面。
傅宜堂试着调动气氛,但她没有搭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对情侣在闹别扭。
见公交车来了,傅宜堂拉着房思容上了公交,他拿挂在脖子的学生卡在刷卡机刷了两次。
一声“学生卡”还没落下,另一声便又升起。
车颠簸了一下,傅宜堂的身体往前倾,靠在了房思容身上。
广播在报站。
是房思容先下的车,两个人的家仅隔一个站,傅宜堂事先看了地图,做好了攻略。
走十几分钟就到了,他很想陪房思容走的。
傅宜堂的手趁势抓住了公交车上的吊环拉手,“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他露出含义不明的微笑,阳光晕染着他那张有棱有角的脸。
灰尘在空气中飞扬着。
房思容跳下车,在背后很敷衍地挥了挥手,一声不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