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伍一以前的学校是重点高中,学校管理可谓是相当严格,比如:只要在学校里就必须要穿校服,仪容仪表要达到标准,上课不能睡觉,位置全是单人单桌,防止早恋等等。

说几天可能都说不完的要求……

重点高中的学生们好像天生就对学习这种事充满了热爱,上课学,下课后也学,连吃饭都有在学习的。

受这种环境的熏陶。伍一一直以为所有的高中都是这样子的。

直到……她来到七中。

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学校……都有着那么变态的严格要求,这里的学生也都比较放松,在他们脸上很少能看到繁重的学业和压力。

甚至可以化妆,可以上课玩手机,也可以睡觉,但这些都不是让她最惊讶的。

伍一以前身边接触过的男生都是一些学霸,他们认真上课,把老师的谆谆教诲谨记心中,对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提不起一点兴趣。无趣,死板。

所以,伍一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

这么的……难以形容。

她到现在都没办法用一个词或者几个词来形容他。

他上课睡觉,好几节课都不来,甚至提前离校,这些放在同一个身上都代表着这个人是个混子。

但是,伍一却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矛盾又怪异。

就好比现在,后面的位置始终是空的,老师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地讲着课,对这种情况要询问一句的意愿都没有,完全不在意。

好像都已经习惯了……

这两节课伍一上的心不在焉的,大半时间都是在走神中度过的,有几次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问题是什么。

最后的结果就是,林芭蕾偷偷提醒她,伍一才磕磕绊绊地回答上来,被老师简单训斥了几句才蒙混过关。

伍一坐下后,心脏狂跳,手心微微出了一层薄汗,她端正自己的态度,抬头看向黑板。

下课后。

伍一在收拾课本,一转头就对上林芭蕾的眼神。

“怎么了?”

林芭蕾手肘撑着桌子,淡淡说:“你不对劲。”

“……”

伍一嗓子眼突然有点发紧。

“我哪有。”

林芭蕾摇摇头,不信。

“你平常上课绝对不会走神,今天走神的次数都快赶上我了。”

伍一愣住,你上课不听讲光看我了是吗……这么了解。

“说吧,到底怎么了?”

伍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心里措了好几遍词。

“那个……他。”

伍一放弃了,真的说不出来。

林芭蕾抓住重点字眼:“他?”

伍一点点头。

林芭蕾一秒就懂了,说:“阿越?”

这一刻,伍一突然觉得林芭蕾还是很聪明的。

她点头。

“你想问他怎么没来是吧?”林芭蕾说,“找他有事?”

还钱算有事吗?

伍一点了点头。

“他情况比较特殊,来不来,什么时候来得看他有没有事。”林芭蕾说。

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事?学习不应该是最大的事吗?

伍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过了一会儿,她问:“他叫什么名字?”

她实在是好奇。

“陈今越。”

伍一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原来他叫陈今越,还挺好听的。

……

上午最后一节课铃声打响,班上的人迅速散光,冲去食堂吃饭。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不太积极的伍一坐在座位上收拾课桌,她还没办饭卡,不能去食堂吃饭。

她一边把书本塞进桌洞里,一边琢磨着待会要去哪里解决午饭。

同样不积极的还有林芭蕾和齐磊两人。

两个人都在玩手机,玩什么不知道,反正挺聚精会神的。

“……”

中午的时候,七中会开放校门半个小时,这时候学生就可以自由出入,回家吃饭或者是出去买饭。

伍一在心里纠结着,回家吃饭还是出去买饭啊。

回家吃饭母亲不一定在家……

出去买饭,去哪里买啊……也不知道想吃什么。

她快要纠结死的时候,林芭蕾从手机屏幕上抬起了头。

“你怎么还没去吃饭?”

“啊。”

齐磊这个时候也摁掉了手机,抬眼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他站起来。

“走,去吃饭。”

林芭蕾看了眼伍一:“走吧,和我们一起去。”

“去哪啊?”

“食堂呗。”

伍一摇摇头:“我还没办饭卡,要不你们去吃吧。”

齐磊一拍桌子,这都不是事。

“我请你,快快快走,要饿死了。”

伍一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们来到了食堂,又莫名地排着队。

七中食堂挺大的,卫生环境也不错,桌子都擦的干干净净。

让伍一没想到的是,整个食堂很空,排队的人也不多,很快就到了他们几个。

齐磊要了两荤一素,阿姨手不抖,舀了满满一勺,餐盘里满满当当的。

一刷卡,“滴”十五元。

“……”

伍一没这么奔放,她只要了一个荤菜,其余都是素的。

几个人端着盘子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了。

齐磊先吃了一大口肉,味蕾得到了满足,他说:“阿姨的手艺简直一绝,是不是从新东方出来的。”

“你去问问呗。”林芭蕾说。

“不去。”齐磊愤愤,“我估计只有高三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之前我吃的红烧肉难吃得不行,狗都不吃!”

食堂就这么一个,学生却很多,学校为了保证能让高三学生吃得好,特意定了一个规矩,午饭铃会打两遍,第一遍高一高二先吃,那场面简直饿狼抢食,第二遍铃才是高三吃饭。

齐磊他们特意掐着第二遍铃响前几分钟来食堂,所以食堂人很少。

吃了几口饭不怎么饿了,齐磊又把注意力放在伍一身上。

她吃饭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塞,感受到他的目光,伍一抬起头。

“……”

齐磊有点尴尬,低下头迅速扒了几口饭,差点噎着,他咳了咳,说:“伍一,你从哪个地方转来的?”

林芭蕾也挺好奇的,停下筷子转头看她。

“江城。”

“我操。”齐磊张大嘴巴,“大城市啊。”

“不是,你怎么会想着来临阳啊?”齐磊不解,“为什么要转学啊?”

伍一后背一僵,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母亲说的话。

“不能和任何人说你转学的事,记住了吗。”

伍一捏紧筷子,说:“因为一点事。”

齐磊还在问:“什么事啊?”

他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不知道会让人尴尬。

伍一沉默。

“跟你有关系么,闭嘴吃你的饭吧!”

林芭蕾反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

这顿饭吃到一半,食堂的人陆续多了起来,空着的位置也渐渐坐满了人。

在这个时候,一个女生走到他们这桌,在一旁站定,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女生,像左右护法。

“齐磊。”女生声音甜美又带着点高傲。

“啥事?”

七中的夏季校服就是普通的白色polo衫,丑到爆炸,但眼前这个女生把这件衣服穿得别有一番风情,腰身明显修窄了,细腰胸大,好身材一览无余。

“陈今越呢?”

齐磊说:“没来呗。”

“他什么时候来?”

“我哪知道啊,他也不归我管啊。”

“你不是他的跟班吗,怎么连他什么时候来都不知道!”女生有点急了。

我操,老子什么时候成跟班了?!齐磊气的不行,低头接着吃饭,懒得搭理她。

女生不依不饶的:“你怎么不说话了?”

伍一默默地在心里想,这是女朋友吗……还是追求者啊,都追到食堂来了。

“……”

林芭蕾把筷子一丢,抱着胳膊,抬了抬下巴。

“行了吧江笙月,别在这盛气凌人的,这可没人会惯着你。”

江笙月脸色变了变,她有点怕林芭蕾,忍着没发作,最后她狠狠瞪了一眼坐在里面存在感不强的伍一,带着两个小姐妹走了,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的伍一:“……”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齐磊和伍一简单讲了一下这个江笙月。

江笙月是校花,还是一个家里有钱,看不起人的校花,喜欢陈今越。

七中原本是不兴这种什么校花校草的,但是架不住学生有劲头,来了个民主票选,校花就两个人选,林芭蕾和江笙月。

两个人只差一票,投出最后一票的男生当时是这样说的:“我认为校花就应该是江笙月这种清纯温柔的。”

林芭蕾一听这话就炸了,差点冲上去把人揍一顿,虽然本来她就不稀罕当这个校花,但是不妨碍她讨厌江笙月。

……

听完以后的伍一:“这样啊。”

伍一对这件事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她只是在心里坚定了一个想法——

陈今越真的很受女生欢迎啊。

……

俗话说饱暖思□□,伍一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小时。

睡醒以后突然觉得口渴,她拿着水瓶,起身,去水房接水。

午休时间还没结束,整条走廊都静悄悄的,水房也没什么人,伍一拧开瓶子接满水,往回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喂。”

是叫她?

伍一停下,转头。是那个校花。

江笙月问她:“陈今越来没来?”

真的好执着啊。

“没有。”

“真的?”

伍一点点头。

江笙月抬抬下巴:“行了,你走吧。”

“……”

伍一莫名有一种被她使唤了的感觉。

……

陈今越真的一整天都没来。

放学后。

伍一还是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今天可以早点回家。

“伍一。”

她抬头,惊了一下。

“好看吗?”林芭蕾头发散下来,垂在胸前,依然是全脸淡妆,只不过右耳朵上戴了两个耳钉。

“好看。”

林芭蕾猛地凑近她,眨了眨眼睛:“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去不去?”

伍一退后了一点,摇摇头:“你们去吧,我要回家。”

“能见到阿越也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