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喜怒无常与无法拒绝
“醒了?”说话的一个柔柔的女声。
叶涛认得声音的主人,那个假的“月姬”。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喜欢你!”
“或许,我该杀了你!”
虽然说话口吻凶悍,但“月姬”说出了或许,那便是没有杀心。
面对未知的威胁以及可能的皮肉之苦,叶涛识趣地交代了自己的收获,归纳总结后只有四个字:传承、责任。
传承好理解,紫珠灌输进叶涛脑海中的便是一整套的修炼体修,主功法、辅修法决以及功法对应的各种绝技。而责任,便是得好处后要承担的:茫茫不知所在处有一片白雾,而茫茫白雾前立着一面巨大石碑。。。
“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能不能放了我?”
“不能!”月姬很干脆的拒绝。
叶涛无语。不过,放不放人意义不大,眼下二人依旧被困。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月姬”不理叶涛,闭目开始参悟起新得到的功法。
“你是不是没有名字,要不我给你取一个吧。就叫月儿,如何?不满意,叫冰儿。”
面对叶涛的喋喋不休,对面的“月姬”手上剑光芒吞吐,随时爆发的模样。
接连自讨没趣,叶涛也学乖了。盘腿坐好,脑海中忆起一篇名曰灵气灌体的辅助修炼法门。
以往学习的是武道,锻炼体魄,发掘身体潜能,最终达到自身的无比强大。而利用灵气,多是修道者的手段,叶涛没接触过,对此一无所知。可当知晓了灌体法决是利用灵气这种缥缈的天地能量,叶涛好奇了。好奇之后,便是心动:灌体秘法可大幅度缩小修行所需时间,让修行者短时间突飞猛进。
初闻功法带来的神奇功效,叶涛不禁嘴角微翘。随后,叶涛眉头一簇,因为发现这门秘法居然有限制。关键前提之一便是必须修那篇命为道武战决的主功法。
可问题是叶涛获得的道武战决是残篇,只有武的部分。而更为重要的后半部道的部分,大概率是在另外一枚紫珠里。也就是说两枚紫珠是一体的,缺一不可。
挨揍一场,只得了部残篇,价值大减。且修行界有个不成文的共识,残缺功法莫要修炼。就比如当修为达到需要再进一步的时候,因为少了后续心法,便再无前进的可能。更有甚者,随着真气的继续壮大,体内循环发生紊乱,最终走火入魔,身死神灭。有血淋淋的先例在,叶涛在选择上不得不更加慎重。
但是凭心而论,仅仅是半部功法,也比起以前叶涛修炼的要好的多。单是那些描述着强大威力的武技,就令叶涛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白心动不已。
犹豫再三,叶涛决定再看看其他辅助法门,只希望能比较通用。但结果令人失望,似乎紫珠传承内容均不可分割,也就是说不修武决,其他东西根本无用处。
结束冥想,叶涛长叹一声。
被惊动的“月姬”看向叶涛:“你叹气什么?”
“功法很难,练起来很麻烦。”
“你看的懂?”
方才,闭目良久的月姬也在参悟着叶涛述说的经文。只是一个头比两个大,脑海中尽是艰深晦涩。明明那些文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却全不明白了。曾经“月姬”怀疑过叶涛留了心眼,没有将功法完整告知。但这个想法转念便逝:更改经文、隐匿其中精要就凭目前的叶涛毫无可能。
剩下唯一的可能便是,叶涛是紫珠真正的传承者。就像自己明明先一步得到宝珠,最后却没有丝毫反应,甚至一度认为珠子普通之极。
浓浓的失落在“月姬”心头升起。
而这时,叶涛口嗨道:“你真笨啊!”
刚说完,人就后悔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换来的是清脆的巴掌声。
不过叶涛心中并不服气,说出了事实,即使有点直白,但打人就过分了。
怒目看向动手的女子,叶涛道:“凭什么打人!”
一句话刺激到了“月姬”,“还凭什么”,打你需要理由?
自打来到嘉上城就诸事不顺,先是被楚剑暗算,甚至差点失身于他。随后又被眼前的痞子轻薄,尤记得昏迷醒来的自己发现身上压着这个混蛋,那黑暗中的咸猪手。当然还有,堂堂圣宗的天之娇女却无法得到至宝的传承,被叶涛施舍,还遭到嘲讽。
桩桩件件下,“月姬”彻底怒了,不管不顾地对着叶涛左右开弓,一巴掌一个:“我就打你了!”。
叶涛着实被打懵了,实打实挨了几记耳光后,也怒了。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事不过三,泥人也有三分火。破天荒的叶涛抓住了“月姬”的右手,但此时月姬仍不罢手,左手依然不停打向叶涛。
“够了!”好不容易捉住双手的叶涛怒道:“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月姬”冷笑,下意识动用魅术:美眸中光芒闪烁。不同于夏姬要使用迷香配合,身为魅宗娇女的“月姬”动用魅术已经能做到不假于物。
片刻后,叶涛眼皮开始打架,手脚发软,松开了“月姬”。
“自己打自己!”
“遵命!”
于是,不绝于耳的“啪啪”声开始在山洞内响起。
稍稍解气的“月姬”,揉了揉吃痛的手腕,脑海中思索着接下去该如何折磨叶涛。
然而,叶涛突然发难,抽自己嘴巴的手掌突然打向了“月姬”。。。
一直以来,叶涛都有一个潜移默化的习惯:战后总结。
不久前,此女暗算楚剑的那幕叶涛实在是印象深刻。所以,在事后叶涛就设想了自己遭遇魅术的情形。方才,叶涛就灵机一动,在被控制前自咬舌尖。强烈的疼痛刺激下,叶涛并没有被魅术控制,自扇耳光不过是伺机而动。
大意下,月姬被结结实实打了个响亮。
“我要杀了你!”
这是叶涛又一次昏死前听见的话语,不过叶涛也不甘示弱地回怼:“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
。。。。
七天后,叶涛醒来,入眼所见不再是漆黑的山洞,昏黄的烛火。周围一片明亮,熟悉的家具布置,熟悉的香味,还有熟悉的人。
夏姬摇头看向几乎成木乃伊的叶涛,叹息道:“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活下来。”
叶涛顿时清醒:现在自己全身吃痛,无法动弹,多半是那人的鞭尸行为。
“唉~你别动了,想要什么和我说,不能说话就眨眨眼。喝水眨一下,吃东西眨两下。。。”
叶涛虚弱地说了声“水”,然后就被扶起喂了些茶水。
补充水分后的叶涛状态好了许多。夏姬悬着的心放下些,随即便开始讲述发现洞中二人前后的事情。
三天前,风月楼的人顺着假月姬暗中留下的标记寻到了水潭,当然其中的艰辛不足外人道。水潭附近,最后标记处,夏姬的人手散开一阵搜寻。魅宗上使没有找到,却在潭底意外发现了已经泡的发白浮肿的楚剑。
“楚剑死了!”叶涛忍不住打断的。
夏姬白了一眼打岔的叶涛,继续讲述。寻人的一方自然不甘心。找到了楚剑,那使者必然在附件。更加卖力的搜索后,终于有弟子察觉到瀑布后岩壁的异常。
至于为何如此“迟钝”,也是因为距离爆炸过去已经数日,碎石等一些痕迹均被水流冲走。
不过好在还是找对了地方,众人一番努力下,终于挖出了叶涛二人。
那时候的叶涛早已气若游丝,而“月姬”也已然是半昏死状。
众人赶紧施救,一番紧急处理后总算将二人的性命保住了。然而,细心的夏姬也发现了叶涛的异常:除了脑袋,其余部位的骨头几乎都碎了,这根本不可能是爆炸造成的。
再结合,清醒后的使者对叶涛一副要杀不杀的愤恨表情,救助队的几人多少也猜到了其中另存有隐秘。
“说说吧,你怎么得罪使者大人了?”
叶涛虚弱地咳了一下,打乱了夏姬灼灼的求知欲。
此女的八卦心实在是太重了,明知道是涉及顶头上司的秘闻,还要费心去打听,真令人无语。。。
断了思绪的夏姬转瞬便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上使者临走前叮嘱,叶涛苏醒后,必须马上送往魅宗总部。
“这是使者大人留给你的信。我看了,大致是一份入宗契约,你只要签字就可以了。当然,签不签无所谓,手印早就盖好了。”
“。。。。”
“另外顺带恭喜你一下,你的契约条款比其他弟子更加苛刻。”
“。。。。”
“使者大人在临走前取了你的心血,用于炼制禁魂令。”
“。。。。”
“还有,她顺便给你下了毒。据说,此毒是她独创,用了七虫七花,七七四十九种组合,天下间无人可解。”夏姬调侃道:“怎么样,悲哀了么,害怕了么?”
叶涛长叹:“活着真好!对了,她去了哪里?”
“应该是回总部了吧。走的很匆忙;临行前,还带走了南阳世子以及本宗前辈的尸体。对了叶涛,你有什么想要的?上使还有命令,让我们尽一切可能满足你。。。”
夏姬没有明说,但面颊上却是泛起了羞涩的红霞。此女曾地试探性问过,如果叶涛要求的是月姬和自己?当时使者平淡且明确的说,只要叶涛需要,二女必须随时献身。
若是换作平时,反应过来的叶涛肯定会半真半假的问上一句:也包括姐姐你么?然后就是夏姬的一阵捶骂。
但此刻叶涛状态不佳,自然也无心想歪,没有听出夏姬的深意。暗自思量起,那位使者的用意,难不成是恩威并施?
不过,叶涛当下还真有事情需要风月楼的势力出面:照顾杨开双亲以及为杨开复仇。
“姐姐麻烦你一下。。。”
夏姬心中颤动,小鹿乱窜,生怕叶涛说出那番话语。
可传入耳中的却是叶涛断断续续的交待:杨开的尸体所在,他双亲的住所。同时,叶涛也拜托夏姬务必在自己离开前找到王执事二人。
“虽然不知道杨开是谁,但应该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吧。你放心,我会派人让他落叶归根的,以后杨开的双亲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你无需担忧。只是这寻人,时间上太紧,可能。。。”
“请尽量吧。麻烦姐姐一有了消息就通知我,剩下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
“嗯。”犹豫再三,夏姬忽然问了句:“叶涛,你父母那边要不要也转告一下?”
又一次想起双亲,想起叶玟宗。叶涛深思良久:“随缘吧,以后可以回去的话,我会回去的。”
说是这么说,但叶涛明白:回不了头了。
圣宗即是魔宗,而叶玟、青玟则是正道领秀之一万玟宗的细小分支。试问,一个正道所属的弟子,弃明投暗入了魔宗。即使他被逼无奈,没有选择,但又有何人理解。最后的结局,多半是入魔之人被群起而诛之,甚至祸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