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研究对象
大陆历3308年,末帝幽暴虐,触天怒,诸侯起,周国崩。——《帝国简史》
古周国,千年前圣元大陆东方的绝对霸主,御下千年。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辉煌不在,历经无数的烽烟战火后,帝国已然分崩离析。
如今的古周国东南便是晋国所在,而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舟车劳顿,叶涛也终于抵达了晋国的京城。说来也是巧合,叶涛曾经一心想去京都,去见识一下晋国第一人的秦无敌,但最后却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到了这里。
休养许久,叶涛基本痊愈。当然修养期间主修功法也换成了道武战决,虽说废功时很是的痛苦,但新功法的精进速度远超预料。短短一个月,叶涛重入炼体十层。如果说,叶涛的精进多少还因为炼体十年的基础,但新功法带来的战力提升却更加的明显。
原先叶涛是二阶初期,但缺少高深的武技,战力平平,放眼晋国也只是二阶中的弱鸡。但新功法有高深武技的配合,可以更好地发挥功法优势,真打起来原来的二阶未必能胜过现在的一阶。
下了马车,叶涛活动了下身体,举手投足破风声呼呼。
护送叶涛的卫士们立刻拱手道:“恭喜叶少修为恢复。”
叶少抱拳回礼:“多谢诸位一路照顾。大家有缘再见。”
言罢,叶涛送走护卫,朝自己的新家走去。
其实来京城的路上,就有专人和叶涛介绍过晋国朝堂上的形式并安排好了一切。
如今的晋国朝廷大致分为两党,工党与农党。工党把控吏、工、刑三部,背后最大的支持便是魅宗。而邪宗则是支持兵、户、礼三部。两宗既合作也对立,牢牢把控晋国,将其他势力排除在外。
不过叶涛无意入朝,搅入两宗的争斗,委婉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介绍之人闻言也表现的相当大度,没有强迫叶涛站队,转而聊起了供奉堂,直言供奉堂独立于晋国朝野外。。。
于是,循着记忆,叶涛进入一处占地极为广阔的豪宅,穿过层层屋宇,来到一扇挂着红底的叶字牌匾下。
小院清幽,西侧植了一小片翠竹,摆一张石桌和两把石椅;东侧是一片花圃,置有几块奇石。环境不错,叶涛很是满意。
稍稍调整了屋内摆设,叶涛盘腿坐下,继续精研功法。
闭目内视,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了进一步的变化,颜色由淡黄变得明亮,流转更加顺畅。叶涛狂喜,因为按照法诀记载,待真气转为金黄时,修为便是重归二阶之刻。
自信滋生,豪气入体,叶涛忍不住自语:“待我修为大进,叶涛之名必定响彻京都。”
“好臭屁的小子。不过够狂,老头我喜欢。”
房间内装逼都有人偷听,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两步冲出房门,只见围墙上,一个胡子邋遢的老人,左手鸡腿,右手漫不经心剔着牙。
叶涛定神,发现根本看不穿老人的修为,而且顶着这副“世外高人”的形象,不说他是高手都过意不去。
“拜见前辈。”
“免礼。你小伙子挺不错的么,还知道向我这个老叫花子行礼。老头我更喜欢你了。可惜我女儿已经五十多岁了,不然让她嫁给你也不错。”
叶涛听的差点流汗,赶忙答道:“前辈抬爱了。”
对话间老者随手翻过围墙,然后开始绕着叶涛转圈圈,上下打量,时不时用手指在叶涛的身上戳来戳去。
叶涛被看的心里发毛,道:“前辈,您有事么?”
老头一个后跃回到了围墙上,然后用油腻的手指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将一枚已经变得暗淡的紫色珠子丢给了叶涛:“还记得这东西吧?”
叶涛自然认得:是传承珠,而且是自己用过的那枚。
“想不想要另外一个?”
“想!”叶涛脱口而出。
“小伙子挺直接的,都不知道藏下心思。”老头嘿嘿一笑,摊手道:“可惜东西不在我手上。”
正当叶涛面露失望,老头却话锋一转:“不过呢,以后就不一定了。小家伙,答应让我研究一段时间,我就把珠子给你,如何?”
“啥?”
。。。
时间回到“月姬”回魅宗总部复命的那天。
大殿下的“月姬”如实讲完了青兽山脉发生之事,以及此行的收获,当然关于叶涛无意中轻薄自己的那段被她隐去了。
“只是死了一个楚剑,没什么大不了的”。
魅宗宗主对南阳世子的死下了一个定论,而殿堂中的其余长老也没有过多争辩。众人将目光一转,直视起“月姬”呈献的另一枚紫珠。
“各位长老,恕属下愚钝,此物的神妙无法分辨。只是,我亲眼所见,那叶涛接受了紫珠的传承。至于传承珠里的功法秘术,我已一一记下,上交宗主了。”
“泷儿带回来的功法的确深奥异常。本座也试着练习了其中的武技,虽然修习困难,但威力惊人!”
言谈中,魅宗宗主顺带展示一波:双手浑圆太极后,轻轻一推,前方便出现了白气缭绕的雾旋。
“诸位,这便是上古传闻的虚空劲。可吞噬对手攻击,练至高深处可将攻击尽数反弹。”
殿内众长老也是有见识的,不少人听说过虚空劲的大名,自然也知晓此武技的威力。
一阵火热过后,众人便开始琢磨起如何获得新武技、新功法的事情。
而这时,殿内那位不修边幅的老叫花子道:“恭喜宗主得此神技。但不知宗主这会儿把另外一枚传承珠拿出来有何深意?难不成是要把它当做奖品,送给殿内功勋之士么?”
原本只是一句调侃,可不曾想高高在上的宗主居然答应了:“未尝不可。”
殿内的长老们议论声更大了,纷纷揣测起宗主的心思。
待到讨论进行了一定阶段,魅宗宗主便说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其实在“月姬”复命的前几日,传承珠已经到了宗主手中。但无奈的是,魅宗宗主也拿此物没办法。秘术感应,真气催动。。。能想到的全用了一遍,但得到的结论和“月姬”一模一样。若非对“月姬”无比信任,他甚至觉着这就是一个笑话。
研究宝珠不成,魅宗宗主便将目标换成了功法。也不能说没有收获,短时间内勉强习得了一门武技。可一旦涉及主功法和辅修功法时就变得晦涩难懂,进展缓慢。
思来想去魅宗宗主便决定集贤广议。与其让宝物束之高阁,不如寻到除叶涛以外的有缘人,让宝物的效果发挥至最大。于是,便有了殿堂内与老头一唱一和的对话。
“宗主此言当真?”问话的是一名年方二八,貌若桃花的紫衣“女子”。
魅宗宗主看了眼此人:“原来是紫长老。”
虽说只是魔门的分支,但多年的韬光养晦,魅宗暗地里培养了不少强者。宗主之下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位一等长老,每一位都是实力惊人之辈。而其中的紫长老更是天赋异禀。此人天生阴阳同体,不仅实力高绝,对宗内魅术的修炼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无声无息间可将敌人控制,端是难缠无比。
“本座说话算话。但有一条,诸位必须发下心魔大誓:无论是谁接受了传承,都必须将传承所得如实记载,存入宗门秘藏,如有违背,哼哼。。。”
事关心魔,众长老也不得不认真几分。但想到以后的飞黄腾达,纵横大陆,心里的火热又浓重了几分。
台上台下,各怀心思,静等紫长老的表演。
接过“月姬”手中的紫珠,细细打量后,紫长老手掌上闪动淡淡光华。
众人心中大定,不过是最普通的真元刺激之术。
果然,紫长老失败了。但他并未气馁,随手挥出层层光幕,将自身笼罩,似乎要施展某些不愿人知的秘术。
众人纷纷看向宗主,但此时的魅宗宗主却双目紧闭,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不多时,光幕散开,紫长老一脸的不悦,气愤地将紫珠丢给“月姬”:“什么破玩意!”
紧接着又一人上前尝试,但结果依旧。一来二去,殿内所有人都试了一回,均是无法获取传承。
“宗主,我们要不要从门内挑选一些可信之人来试一下?”七大长老中的黄衣长老建议道。
宗主点头应允。不过,魅宗宗主也提到了那种最坏的可能:假如魅宗上下都不是有缘人呢?
争论声再起,当即就有长老怀疑叶涛体质特殊,存在未知之谜。
涛。骗出传承后,杀人灭口。
不过又有长老反驳:从先前叶涛在山洞暗藏炸药可知,此子心思缜密,并非易予之辈。甚至由己度人,怀疑叶涛口述秘法时就有藏私。
一番争论后,叶涛不知不觉间在鬼门关外溜达了几圈,也难怪那几日在马车上喷嚏连连。
争论最终还是谢幕,宗主拍板:先在宗内研究,实在不行还是将东西给叶涛,徐徐图之,期间要尽量优待。。。
于是就有了老头提出研究叶涛的古怪要求,明显老人是揭秘一派的。
“也别太担心了,不会要你命的,也就稍微痛一点。”
“前辈。”叶涛可怜兮兮地看着老头。
前一秒笑眯眯,下一秒马卖皮:魔道巨枭的本性就展露无遗。
老头屈指微抓,无形的巨手将叶涛提至半空。然后食指轻弹,叶涛右手手臂齐根而断,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之后,老头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紫红葫芦,叶涛喷涌出的血液竟被葫芦一吸而尽。
“嗯嗯,差不多了。”
心满意足的收好葫芦,将叶涛断开的手臂接回,然后又一张符篆贴上。
看到叶涛不解,老头颇为得意道:“这是我老人家多年前和几个臭道士打赌赢来的,虽然用途单一,但不得不说道门确有神奇之处。喏,这瓶药给你,我就先走了,以后有事再找你。”
叶涛接过瓷瓶,苦笑着打开。不过下一秒叶涛转悲为喜,瓶内有两种丹药,一种是数十枚补气养血的疗伤药,另一种是二阶修士精进用的壮骨丹。
“暴殄天物啊。两种丹药的药性不同,怎么能混在一起放呢!”
将药物分开后,叶涛赶紧服了一枚补血丹。丹药入腹,即刻被体内的真气分解,然后精纯药力随着体内循环,输送至骨髓处。。。一个周天下来,叶涛苍白的脸上红润了许多。
长吁一口气,叶涛继续盘腿,只不过闭目的他没有运转功法,而是思索自己的将来。
短时间内应该性命无忧,那是因为魅宗高层觉着叶涛还有价值。一旦他们研究出成果,按照魔道凶残的天性,结局必死。毕竟叶涛抢了本属于魅宗的宝物,还顺带轻薄了那位使者,说罪大恶极都算轻的。
叶涛心中默念:唯有实力强大,方能不受限制。可以的话,多讨好一下那个老头;可能的话,看看能否搭上邪宗的线。
。。。
接下去的日子,叶涛一改常态,加倍努力。
期间,老头又来了数回,每次都是霸道地取走叶涛近半的血液,然后又丢下不少丹药。
一来二去,二人也熟络起来。
叶涛曾经问过老人:自己的血液难道有奇异的用处,不然为何反复取用。哪知老头一脸气愤,怒骂屁都没有。不过叶涛也知晓了,多次取血只是为了让众多的研究者多些样本。
随着交谈的深入,叶涛也终于套出了老人的姓名秦无憾,与那晋国第一人仅一字之差。
秦无憾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小子,看样子你很崇拜我哥?”
“前辈功力盖世。晚辈对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嗯嗯,你是个老实人。老夫我喜欢。”
一高兴,秦无憾又指点了叶涛一番。有了神秘功法、叶涛的刻苦努力、丹药加持以及名师指导,短短一个月,叶涛就达到的二阶中级,修行神速。
而在这“卖血”度日的修行下,供奉堂的任务也下来了。
本来叶涛是不用参加任务的,其本身就是魅宗养着的工具人。但此次的任务有了邪宗的插手,强如魅宗也只能妥协,毕竟他们无法在晋国一手遮天。
几乎是叶涛家常客的秦无憾道:“记得低调点。邪宗那边应该还不知你得了传承,但多少也对你的突然出现产生怀疑。还有,后路已经安排好了:你去了以后先走走过场,中途有人接应,到时候就假装受伤,顺势退出。”
叶涛点头答应,心里却是想着:这不是绝好的机会么?我偏要大出风头,而且是大出特出的那种,最好是让能邪宗高层去魅宗抢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