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子贡与其他
云山之上,刘叔每日以丹术吸入天地灵气,随着体内灵气的聚集,他的三乘剑术也越来越得心应手,然而,这云山终究只是一座小土山,他能从天地间得到的灵气实在是太有限了。前几日,刘叔感应到自己突破在即,可是,还缺了那么一点点,不知道是此地灵气不足的原因,还是自己的修行不够,当年,师兄弟们曾言,修炼到顶点,总是会遇到瓶颈的,这时候就需要多走一走,看一看,寻找自己的机缘,刘叔见自己在云山也呆了大半年了,既然此路不通,想着该是时候出门历练一番了,不过往哪个方向游历倒是个头疼的问题,他给自己卜算了一卦,卦象上的方位在北,刘叔测算了一下,这个方位正是二十年前被灭鲁国的位置,而昨天,刘叔才刚读了孔丘之学,他感觉机缘就在此处,正好云山离陬邑也不远,于是,他便下了山去往附近城镇寻那马车了。
到了云山镇,刘叔很快便寻到马车,向着陬邑而去,马车走到关口,守卫正常盘查,这里仍是楚国地界,不过再往北便是他国的地界了,所以关口会有守卫盘查,一番查验后,马车又继续前行,旅途无聊,刘叔便和马夫、乘客闲扯陬邑的名人和特产,有一人就聊道说,这孔老先生死后,其门下的三千弟子按照孔老所教守墓三年后,便纷纷离去,而子贡却又守了三年,刘叔不解问道“名师出高徒,孔老一生教人无数,他的徒弟很是尊师重道的,不过这子贡为何又多守了三年?”那人道“子贡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他才多守了三年。”刘叔又问“那孔老死后,他的学派还在吗?”那人又道“如今孔学已经分为了八派。”刘叔又问“哪八家?”那人答道“子张、子思、颜氏、孟氏、漆雕氏、孙氏、仲良氏和乐正氏。”刘叔没想到孔丘死后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分歧,不禁有些失望。马车上另一人闻言也搭话道“传说孔老死后,鲁公还写了一篇文章祭奠孔丘,鲁公说‘为什么苍天如此不公,不为我留一位智者在身边,让我做一个好国君,让我的百姓安康幸福,当下我孤独又忧愁,学习没榜样,治国也难。’我是没想到鲁公竟是如此的看中孔老。”
刘叔听到这里也是想笑,这鲁公真是个作秀能手。另一个人说道“周公之后,礼乐传统最深的鲁国,后来也开始实行法家治国,孔老活着得不到重用,死了倒成了典范,我听说鲁公曾在打猎时捕捉到了一只麒麟!”刘叔闻言打了个机灵,心道这倒是一条有用的信息。刘叔在古籍中看过关于孔丘的一些传闻,相传孔丘的母亲在怀着孔丘时,去往尼丘山上祈祷,在山上,孔母遇见了一只麒麟,突觉腹痛难忍诞下孔丘,因此给孩子取名为孔丘。刘叔想起这事,又细细问起那人,“原来鲁国人子鉏商在打猎时捕获了一头麒麟,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当时已经人至晚年的孔丘,孔丘见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麒麟后倍感伤心,命人对麒麟加以救治,奈何麒麟惊吓过度没过多久便死了。”
马车一路颠簸到了陬邑,这里曾经是鲁国的国都,如今已经改名叫鲁县了,传闻这里是黄帝生地、神农故都、商殷故国。进入鲁县,问了路人孔丘当年住在何处后,刘叔便一路前往孔子旧居,到了地方,此地已经成了一片庙屋,原来孔子死后,那鲁公怕也是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孔子死后第二年,鲁公下旨,为孔子盖了一座庙屋,当年盖的时候总共只盖了三间,后来孔子的弟子不少都搬来此处,周围越盖越多,便成了一片庙屋,而里面住的大多都是孔子的后裔以及其门生的后裔,穿过一片房屋,来到孔子的老宅,在通了名姓后,刘叔被孔家请入了老宅。进入宅中,案台上正供着孔子的灵牌,屋内两旁还有孔子生前所用的衣冠、车服、礼器…
刘叔见到孔子遗物,皆是行了一礼,然后又焚香纪念孔子,此时孔家听闻有人拜访,来了不少人,孔府的管家等刘叔拜完后,在旁说道“刘公子有礼了。”刘叔说道“后学小辈刘叔特来拜访儒圣孔老夫子。”孔家人一听“儒圣”二字,心里已喜上刘叔几分,不禁有人问道“刘公子竟懂得我家儒学?”刘叔摇摇头说道“孔夫子学识渊博,后学只懂的一些皮毛。”说完,便将整篇《论语》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孔家人听了甚喜,又问刘叔还读过哪些典籍?刘叔道“除了论语,诗书礼乐易春秋弟子都拜读过。”孔家众人哑言道“哦,连先祖修订过的六经也读过?快请上座。”说完向刘叔行了一礼,刘叔回礼说“客气了,客气了!孔夫子之学博大精深如今只是明珠埋沙早晚都会含弘光大的。”孔家人听言满脸欣喜,这时孔家主家孔谦听闻此事已进了老宅。
孔谦刚进屋,便看到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刘叔与孔家人有说有笑,孔谦见刘叔生的如金童玉女,不禁有些吃惊道“这位便是刘公子了吧,失敬、失敬。”刘叔见来了正主,忙回礼道“弟子仰慕孔子已久,今日前来,一为拜祭下孔子,二也想见识下孔家后人。”孔谦请刘叔坐下,随即问道“见我们这些不孝后人,所谓何事?”刘叔道“想验证下自己所学儒学是否正宗。”孔谦点点头,让管家去将这一代孔家的优秀弟子皆请了过来,刘叔与这些人互道儒学,他们问一句,刘叔立刻解答此话为何意,说了一会,刘叔对答如流,竟无一人能难住刘叔,孔谦在旁不住点头,心道“这是谁家的公子,不但身材高大,长得漂亮,竟然连学识都如此惊人,我孔府上下精英齐在,竟无一人能难住此人。”过了片刻,刘叔又开始向孔家人请教自己之前未懂的地方,刘叔所问的皆是十分刁钻的问题,众人皆被刘叔问的满头大汗。
此时,孔谦见众人被问的抓耳捞腮,便道“大家累了吧,都回屋里喝口茶,休息一会吧!”众人闻言,忙拱手起身而退,刘叔向众人称谢,不久,屋内就剩下孔谦和刘叔两人,孔谦笑道“我观公子非常人,应是修行的方士吧?”刘叔闻言一愣,就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孔谦说道“先祖修改的六经里面就有易经,我等宗家后辈自然是常读的,故对先生这类方士也是略知一二,况且儒家原先起源于巫术,对于神鬼之说自然是知晓的。公子前来,想来是遇到了瓶颈,既然公子对先祖如此推崇备至,今日相遇也是有缘;孔家欲与公子结个善缘,我这里有一本先祖和南宫敬叔适周问礼于老聃的记录,今日想送于公子!”刘叔听有孔子与老子的对话记录,知道这书并不好接,他日人情还得再还,不过毕竟破镜事大,刘叔应声而谢,孔谦让人取来一份竹简,刘叔接过竹简翻开,只见上面写道
听说周之守藏室史老聃,博古通今,知礼乐之源,明道德之要。今吾欲去周求教,汝愿同去否?南宫敬叔欣然同意,随即报请鲁君。鲁君准行。遣一车二马一童一御,由南宫敬叔陪孔子前往,老子见孔丘千里迢迢而来,虽然年事已高,但仍然出门拱手迎接。老子说道“扬起来的糠灰能够把人眼睛给迷住,迷了眼的人就会感觉天地颠倒四方位移;蚊子牛虻之类的小虫叮咬皮肤,你别看伤害好像不大,但咬得你也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糠灰小咬危害都这么大,就别提仁义这面大旗了。仁义之说若是使用不当,甚至能把社会给搞乱喽,你想想你从早到晚的说仁义,可有君王愿听?你虽然与弟子们高喊恢复仁义,但是这么多年为何却没有被采纳?你呀,应该让天下人别失掉本质的淳朴,你也应顺应自然行动,按自然规律立论,何必天天喊着叫着仁义呢,这不就像是敲着鼓去追赶逃亡的人似的吗?天鹅不用天天洗澡,但你看人家,羽毛自然洁白。你再瞅瞅那乌鸦毛不管如何洗都是乌黑乌黑的。孔子啊,你要明白,它们的黑和白都是出于天然,没必要分出高下;名声和荣誉那样的外在东西,更不需要去夸大。泉水干涸了,鱼儿相互依偎在陆地上,大口呼气来湿润对方。如此相濡以沫,还不如相忘于江湖来的自然啊。”
竹简的另一面写着孔子与颜回,子路去到洛阳,终于遇见了老子,问曰“先生近来修道进展如何?”老子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嘴,让他看了看自己的牙齿,孔子和弟子们定睛一看,只见老子的牙很多都掉了,显得有些参差不齐,孔子不明其意,继续问道:“先生是说自己老了吗?”老子还是不说话,又伸出了舌头让他们看,弟子们一看,见老子的舌头并没有什么异样,更加生气,颜回生气的说道:“我们大老远的来向先生请教,先生却一语不发,未免太过倨傲。”其他弟子也纷纷附和,孔子赶忙拦住了他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老子说道:“先生果然境界高深,学生佩服。”拜别了老子,带着众弟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弟子们非常生气,都在责怪老子傲慢无礼,此时一行人正好经过一座山,山上有一股水流从石缝中流出,落在地上,孔子便走到那里,对弟子们说:“你们说石头硬还是水硬?”弟子们不明所以,回答道:“当然是石头硬。”孔子点了点头,指着地上的石头说道:“既然是石头硬,那为什么石头却被水冲出了一个洞呢?”众人还是不明白,孔子继续说道:“你们说牙齿硬还是舌头硬?”弟子们这才恍然大悟,惭愧不已,原来老子只让他们看牙齿和舌头就是这个用意,石头看似坚硬,却经不起流水的冲击,水流看似柔软,却蕴含着千斤之力,世界上的事情也是如此,有些人看着强硬,实际上外强中干,有些人看似柔弱,实际上内心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