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ABO世界的设定,alpha需要对oga的腺体进行永久标记后，才有可能怀孕。

等级越高，基因越强大,怀孕的几率越小。

这在ABO医学上,叫做优等筛选。

程季青了解过这一点,加上对ABO的认知还处于一个半新手阶段，因此也没有往怀孕这方面想过——

程季青本身就是一个高等alpha，白新更是封顶的3S级oga，尤其特别的是,她拥有双腺体。

怀孕的概率更低。

的确实没想过,没有过太多的期待……二人都是随缘状态。

二人和好后，临时标记,永久标记对她们来说，也就是一个标记浅，一个标记深的而已。

权看当天的兴致。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寂。

程季青和白新的表情,像是按下暂停键。

但程季青极快反应过来,起初的那种担忧与焦虑，倏然间化作巨大的喜悦与兴奋。

“真的？就是我老婆怀孕了是吗？”那种陡然袭来的兴奋，以至于说话也不经大脑。

唐佳把检查单放到桌上，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是、的。是你老婆，怀孕。”

这两个人加起来，有几百个心眼子，这时候却似脑干被抽了一样。

居然一个也没想过怀孕这种事？

真是够了。

再联想到昨晚程季青嘲讽她的事，她都怀疑这二人是故意为了她面前整她——瞧啊唐医生，我们都有孩子了,你怎么还单身呢？你不行。

程季青压根没看唐佳无语的表情,她已转过头,掌心下意识抚上白新的肚子，眼底喜悦快要溢出来。

“要有宝宝了？”

白新瞧在眼里，一开始她很茫然，逐渐松缓、浅浅的陌生的喜悦……但是看到程季青脸上这样的开心后，她莫名地感到一点不畅。

“有那么高兴么？”

程季青略显诧异，但脸上笑意不止：“我们有孩子了，新新。”

白新抿了下唇，这个称呼，程季青是很少叫的，平时也不觉得什么……

她低下头，去看摸她肚子的手，问：“你很喜欢孩子？”

“当然喜欢。”

那是她们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

白新牙齿在舌尖磨了一下。

只能说程季青太过了解白新的气压，她抬起头去看表情，还未开口，果然听见白新声色清淡：“有多喜欢？”

程季青觉出点什么，内心好笑，曲了食指在白新白皙的脸颊上蹭了一下，温声道：“很喜欢，但是比起你还差一点。”

白新这才脸色稍霁。

她想过也许有一天会和程季青有一个孩子，但是没想过，会这么突然。

毫无准备。

她也是开心的，只是开心之余，又想她和程季青的二人世界，很快就要被一个陌生的小家伙打扰。

又有些……微弱的奇怪情绪。

程季青看起来很喜欢孩子，到时候程季青会不会只管孩子了？

程季青不知道白新心里有这么多想法，但她感觉到白新莫名的不安，将椅子拉进，手去抱了一下白新，以示安抚。

唐佳睥了眼二人，忍无可忍吸口气：“血色素偏低了，oga的信息素指标有些升高，最近生理和情绪各方面可能会受影响，你们再去一趟妇-产科详细看看，我给你们约了那里的主任。”

她快速说完，指着门的方向，闭眼赶客：“门在那里，不送。”

-

程季青和白新去妇-产科检查下来，检查结果基本正常，医生开了一些调节气血指标的药。

医生说着注意事项，吃药的要求，白新去看程季青的表情，只瞧见那人认真的侧脸。

遇到不太清楚的，程季青会出声询问，仔细的不能再仔细了。

尤其是白新的身体状态。

这时候，白新的心又无比暖和。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没有完全醒过神来，但程季青好似比她接受的更快一些。

当妈咪么？

白新掌心落在平坦的肚子……

“白小姐，真是羡慕你，对老婆好的alpha很多，像程小姐这样细心地实在太少了，你一定特别幸福。真好啊。”医生看着程季青还特意打开备忘录，感叹道。

白新回神，她的确特别幸福。

但那是她一个人幸福，如果多了一个人呢？

程季青不知白新再想什么，见人热度不太高涨，牵着的手改为十指交握，笑了笑：“您还是羡慕我吧，找了这么好的老婆。”

医生闻言，露出和善的笑意，说的最多的一句——真好啊。

最后快要结束时，医生又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要特别注意一下……为了孕妇和宝宝，最近三个月是禁止同房的哈。”

白新眼皮微动，程季青应得很快，恍然又想起来，前几天还做过一次，昨晚要不是因为白新不舒服，也差点做了……

她头皮发紧，生出一丝后怕——还好没出事。

从医院出来，程季青的手都没有松开过白新，她兴奋中还带着紧张和后怕。

反而是白新很淡定。

回到家，程季青又是一顿忙碌，甚至把容易磕磕碰碰的家具都挪了地方。

“我这几天就在家陪你，等下周我们再去查个指标，医生说这个贫血要特别注意。”程季青坐在沙发上，手里正在看药的说明：“我先看看，这个咱们现在就能吃一顿。”

“晚上你想吃什么呀？炖牛肉好不好？医生说食补也很重要。牛肉补血。”

“这个补血药能不能空腹吃啊……等下，我问问唐佳。”

程季青并不是个话多的人，但这半分钟，那张嘴嘀嘀咕咕就没有停下来过。

说着话，便要去拿手机。

“程季青。”

“诶。”程季青应道。

白新：“我不想生了。”

程季青一怔，她动作停下，抬眼对上白新不满的视线。心情微微凝神，她本就靠得近，彼时凑过去把人一抱。问：“怎么啦？”

白新错开眼睛，将程季青的手往外别开，不说话。

那语气本就不算认真，是一种别扭的状态。

医生说孕期的oga会特别敏感，情绪容易变化，起伏较大。

程季青回忆从进医院到现在的整个过程，手轻轻捏着白新的纤细柔软的腰肢，声音更温柔，她低头将吻印在白新额头上，道：“我开心是因为你肚子里，是我们的孩子……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你更重要。”

白新闻言，睫毛轻颤。

程季青另一只手捧住白新的脸颊，将人转过来，再去贴白新柔软的脸：“老婆？”

诱哄的语气。

“跟我说说你是真的不想，还是……”程季青的唇在她嘴角又亲了下。

白新到底舍不得推开，方才的情绪，被程季青的软唇安抚下来，她头一低，压在程季青的肩上。

嗓音清冷，闷闷的，便有娇嗔的意味：“不是不想。”

程季青轻拍白新的肩，耐心等着后面话。

等了半分钟。

白新突然掐了一下程季青的腿：“程季青，你要是敢食言，我就不要他了。”

程季青稍稍反应这个‘他’指的是谁，于是低笑出声，腿上的疼让她轻‘嘶’，再去捉白新的手。

她嗓音里含着笑，宠溺道：“白小姐，宝宝的醋怎么也这么重？”

若真是不想要，白新不会在摸肚子时，露出那样柔软的目光。她知道白新担心什么。

程季青把人抱住。

“你在我们家，肯定是最厉害的，就算以后有了宝宝，你也是最重要的老婆，最重要的妈咪。”

白新沉默一会儿。

这才作罢，她的手被程季青捏住，但手指还能放肆，在那裤缝有一下没一下磨蹭。

昨晚本就是好不容易忍下的，程季青眼神暗了两分，连那手指也一并钳制：“老婆，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嗯？”

“这三个月行行好，给彼此一条活路。”

白新嘴角弯起来，想起什么，又压下去，仿佛不太满意：“这小孩儿也太脆弱了……”

竟然是在抱怨一个还没成型的孩子，但那‘嫌弃’的语气又是软软的。

程季青被可爱到。

她轻咳一声，调整声色，略显认真：“我们的孩子，已经很坚强了。”

这孩子已经一个月多月，按照怀孕后她们同房的频率——已经是个万分坚强的孩子了。

程季青心生悔意与愧意。

程季青给白新倒了热水，问了唐佳，那头说最好还是吃点东西再吃药。

白新想吃排骨粥，便拿冰箱的排骨出来解冻。

等候的时间，程季青站在半岛台，微垂着眸子。

身后脚步响起。

白新双手穿过程季青的腰，从后将她抱住。

程季青侧头：“你去休息，等我放到锅里就来陪你。”

白新贴着程季青：“在想什么？”

程季青说：“我在想是什么时候的事。”

白新：“想到了么？”

“应该是想到了。”

“嗯？”

“少来哦，我不信你就没想到。”

被程季青哄好，白新心情已经平复，闻言，眼尾弯了弯，缓缓说：“就是没想到。”

程季青反手将人拉到身前，稍稍逼近一步，手臂撑在台上，把人包裹在半岛台与她之间：“那我给你回忆回忆？”

“是么？那你说说看？反正……都是你干的。”

“……”

最后三个字，白新有意无意加重。

程季青舔了下唇，她家这人心情好了，嘴上那张粉嫩的唇便让人想捏起来。

微风从阳台吹进半岛台，带来春的气息。

程季青的思绪也入春一般，回到一个多月前的冬天——

不是节假日，北屿镇的人-流量少了许多，没了圣诞节的繁华。

心却比那时热闹。

全是因为当初没一起来的人，此刻正被她抓在手里。

就像弥补了某种遗憾。

结果去的第二天，便‘闹’了一场。

程季青将这一次当成白新‘诡计多端’史上，一次著名战役。

战役的原因非常简单——有网友在网上询问，秦语芙第一期戴的手绳同款，这条微博直接登上了热搜。

好巧不巧，就在出发前两天，整理物件儿时，白小姐看到她抽屉里的那根。

是当时去更南面村落，那里的奶奶送给她的。

乍一看，与她帮秦语芙带的那根保平安的红绳，近乎相同。

程季青无辜又有些心虚。

这事儿真要算起来，她自己也有点问题，当时秦语芙让她带手绳，几次约她吃饭时，她就应该有点悟性。

为着这个，又说起前程往事。

白新问：“你当时跟我分手便跑那么远去，谁也联系不到……谁知道你买手绳的时候，怎么想的？”

程季青解释，那个地方的特色都是这样类似的，保平安的红绳也都大同小异。

白新又说：“人是在我生日那天见的，东西是我生日那天送的。”

“程季青，你是不是给自己找退路呢？”

程季青：“……”

过去的疼痛已经缓解，因此就算自己再想起那些事，也已不能感同身受到全部的疼痛了。

可是想起，却会心疼当时的白新。

所以她压根没有一点抵抗的心思，任由白新跟她算账。

尤其，白新说着，桃花眼聚上雾，比窗户上的那抹水汽还要浓。

双眸泛红，动了情绪。

她也一下没招架住。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你生日的时候见别的人，答应你的事不该食言。”

要是有重来的机会，程季青想，她一定去见白新。

“以后一定说话算数。”

程季青哄道。

“真的？”

“真的。”

“那你还欠我两件事呢。”

“我记着呢……你说，我一定应。”

那天晚上。

是北屿镇雪最大的一天。

民宿里暖气充足。

窗户是透明的，做旧的木质边框分成上下两层。

特殊的房屋建造，雪几乎将房子盖住一半，因此在屋里，有一种半地下室的错觉。

隔着玻璃窗，看外面又是另一番童话景象。

桌上的红酒倒了大半，程季青双颊泛红的靠在单人沙发上，头微往后仰。

白新坐在沙发扶手，拇指与食指轻挤着她的唇，将红酒杯凑到她唇上。

玻璃杯因呼吸，染了一层薄雾。

白新的动作急了些，浅紫的酒液顺着程季青的嘴角往下滚……她咳了两声。

整个画面染上强迫的色彩。

白新压下身体，酒杯落在地毯上滚了两下，她掌心去蒙住程季青的眼睛。

将唇印在程季青唇角的酒液上，尽数吞进口中……

程季青哼一声。

她喝了三杯，酒精的作用开始上头，倒不至于醉得人事不省，但心口的气息却逐渐急切。

“你是不是早就打这主意了？”她呼吸不稳的问。

“是啊。”

视线被掌心蒙住，玻璃窗投进的明媚光亮线下，程季青的眼眸处于一种透红而黑沉的状态。

也因此，其他的感官越发清晰。

她唇被吻着，她的鼻息满是酒精与百合的香。

她的身体被暧昧与欲-望笼罩。

她又问——

你是不是整我呢？

是。

刚才是不是也没有真生气？

是啊。

白新在程季青耳边，呢喃道：“想看你喝醉的样子，想看你把控不住的样子……只有我一个人看。”

白新褪了外套，留下里头的黑色紧身长裙。

程季青的手环在白新侧腰的拉链上，轻微的声音，在暖气蔓延的房间落下。

干燥而温热的手指碰到腰上皮肤。

白新轻吸一口气，她听见程季青说：“那就给你看。”

-

白新坐在窗前那张桌上。

她的身体后靠，背脊压在透明玻璃窗，背光的姿势。背后是凉的，身前却是热的。

程季青在她身前，牙齿烫的要死。

“程季青，你喜欢跟我这样吗？”白新问。

程季青身体抵-进膝盖之间，猛一用力扣住白新的腰，在脖子里加深——她醉意有些上来，咬得厉害，低沉应道：“嗯……”

玻璃窗外不远的雪地上，行人走过。

稀薄风雪，外头白色，里头也是白色。

“咬我，标记我。”

白新侧头，露出柔嫩而长的天鹅颈。

程季青俯身靠近，唇覆盖在脖子的腺体上，没有咬开。

顺势而下。

她跪下膝盖，双眸幽暗：“今天，换个地方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