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77.
谢凝在药店买了抑制剂,还有些退烧药、体温计什么的,回到车上给苏晚吸了半瓶抑制剂,看她症状稳定下来才敢继续开车。
到了外婆家门口,敲了半天的门,里面都没人回应。这个时间点,老管家应该在家的。
谢凝要么翻围墙进去,要么等老管家或者外公他们回来。
谢凝给方玲玉打了电话,问到了老管家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后者说在外面办事,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
谢凝将目光放在了围墙上,对于谢凝这种准Alpha来说,围墙的高度并不是问题,问题是上面布置了铁网,看上去还接了高压电。
幸运的是,这时候一只猫出现在了围墙上方,从容优雅地踩在铁网上,从上往下俯瞰谢凝和她的车,“喵”地叫了一声。
谢凝明白了,铁丝网根本没接电,是吓唬小偷的,很快她就翻围墙进去了。
苏晚还发着烧,谢凝用体温枪给她量,显示38.9度,一摸身上皮肤到处滚烫烫的,里面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刚吸了抑制剂,谢凝不敢第一时间给她用退烧药,先将屋里门窗都关好,开了空调让室温提高,然后帮苏晚脱去身上的衣服,包括被浸湿的里衣,接来温水,用湿毛巾给她擦身上的汗。
擦过第一遍,苏晚身上凉了一些,用体温枪量,降到了38.5。
苏晚还在昏迷,但呼吸声音轻了一些,过了一会能睁开眼了。
她身上穿着谢凝给她换的睡衣,胸前扣子扣错了两颗,左边第二个扣和右边第三个扣口在了一起。苏晚低头看见了,强迫症地想重新扣,抬起手时胳膊一阵酸痛,她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谢凝烧了水过来,兑凉了送到她面前,扶起她说:“晚晚,醒了来喝点水。”
苏晚浑身乏力,可谢凝碰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主动抓住了谢凝的手,将谢凝往自己身上带。
一切都是出自生物的本能,苏晚无法克制自己,谢凝对她而言,就像是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也是她宣泄鱼望的理由。
苏晚陆陆续续记起来一些事情了,但她头疼欲裂,千头万绪之中,她很难理清楚前世今生和前因后果。
谢凝拿着水杯给她喂水,被她用力一扯,水洒在了床上,打湿了床单,她不得不放下水杯,当务之急是让苏晚的情绪镇静下来。
“晚晚,亲爱的,”谢凝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我给你拿抑制剂过来,你先放开我。”
“谢凝,”苏晚念出她的名字,语气与以往有些不同,她说,“我想要你标记我。”
谢凝徐徐吐了口气,“我可以给你一些安抚,晚晚,你这是第一次进入发情期,会格外地难受,以后会好很多的。”
苏晚没出声,但谢凝接下来的动作的确让她舒适很多,她身体一僵,完全酥倒在谢凝怀里。
谢凝俯身去亲吻苏晚的后颈,在她腺体上用舌尖起舞,令她浑身颤栗,在极度舒适和不满足之间来回徘徊,等到潮水褪下去,她疲倦地靠在床头,又出了一身的汗。
谢凝,是懂得标记的。
她所做的虽然算不上标记,但那种愉悦感都被她拿捏到位了,至少在缓解苏晚情绪上有很大的帮助。
但她明明可以直接标记的,苏晚不动声色地抽了口气,注视着谢凝,心想,她明明是Alpha啊。
苏晚甚至能忆起谢凝信息素的味道,像炙热神光下怒放的野玫瑰,馥郁香甜之中还带着一丝辛辣,初次品尝时能让她舌头发麻,可一旦尝过了味,就会一遍遍地为之倾倒。
这些都是真实的记忆吗?还是苏晚自己幻想出来的?
如果那些事情都是真实的,那么为什么记忆和现实中存在这么大的偏差?
苏晚越是费力去想,头越是疼,她看到谢凝拿着手机出去,过了会空着手回来,又给她量了一次体温。
苏晚虚弱地说:“谢凝,我想喝水。”
水杯里已经没水了,谢凝拿着杯子起身去盛,手机被她顺手放在床上,还没息屏。
她给谁打电话了?为什么怕被苏晚听到?
苏晚猜到了什么,她伸手去够谢凝的手机,划到了通话记录,最近的去电显示为“江”。
江琴?
这大概是苏晚第一次发现谢凝和江琴通电话,要知道她们平时连说话的次数都很少,在别人面前连戏都不会做,谢凝这时候会问江琴什么?
苏晚猜想——
谢凝许是问她,Oga初次分化应该怎么处理,发烧迟迟不退该怎么办,接下来还要做什么?要不要送去医院……等等。
毕竟,谢凝也不是真正的Oga,她其实根本不熟悉这些操作。
苏晚之前就起疑心了,在发现苏晚分化的时候,谢凝为什么先给她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以谢凝的性格,就算只剩下一支抑制剂了,在当时的情况下,谢凝肯定要先给苏晚用的。
如果她是Alpha,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谢凝接了水回来,苏晚早已将手机放回原位,还给她锁了屏。
谢凝手机设置了30秒自动锁屏,如果回来发现屏幕还亮着,她也许会起疑心。即便她不会想到这些,苏晚也要做到滴水不漏。
“外公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谢凝说,“他们担心你,吃过午饭就往回赶了。”
苏晚示意谢凝,让她到床上来陪她躺着,谢凝有些迟疑,苏晚别过脸说:“陪彩彩爬山时答应得那么快,到我这了,连这么小的事还要纠结吗?”
谢凝莞尔,穿着牛仔裤爬上床,但没有钻进被窝,而是坐在被子上。她摸了下苏晚的脸逗着她玩,“你吃醋了?”
苏晚不吭声,她的脸还没完全长开,垂着脸生闷气时脸蛋还有点嘟嘟的,谢凝越看越可爱,哄着她说:“你昨晚也是因为这个生气?”
苏晚闭上眼睛,身体靠在床背上微微仰头,不打理谢凝。谢凝往她身上凑了凑,笑着说:“昨晚我给你发消息,等你等了好久,为什么不回我?”
苏晚闭着眼睛说:“我在写作业。”
“你看到我消息了,你应该回我的,”谢凝握起她的手,像狗狗握手一样抖了抖,好声好气地说,“晚晚,我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等你回我消息呢。”
苏晚睁开眼看她,皱起眉,欲言又止。
谢凝说:“喉咙还干不干?还要不要水?”
苏晚摇头,“早知道你昨晚没睡……”
“你就应该让我到你的床上睡,”谢凝接上她的话,死皮赖脸地说,“你刚才让我躺上来,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吗?因为到了晚上,你又要赶我走,既然只是把被窝借我用半天,那还不如不给我,别浪费我的感情,你说是不是?”
以前的苏晚也许会被谢凝绕进去,还以为自己理亏了。但这次她直接识破了谢凝的虚张声势——
谢凝就是口嗨,嘴上说得要死要活,但让她动真格,她是真不敢的。否则今天她就直接标记苏晚了。
苏晚用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视着谢凝,缓慢地眨了下眼,启唇时语气平平淡淡,但字字惊人,她说:“好,那以后你都到我被窝里来,无论刮风下雨,你都可以睡我被窝,我不赶你,我会天天等着你,但如果你要是不来,我就当你不喜欢我了,我会伤心欲绝,到时候我去找医院切除腺体,想办法忘记你,跟你断绝关系,你觉得怎么样?”
谢凝:“……”
苏晚看着谢凝瞳孔逐渐缩小、眼睛瞪大、愣在原地,差点忍俊不禁。
这不是正常人会说出来的对话,也只有苏晚,才会这么从容、这么平静地说这么极端的话。
谢凝有些骑虎难下,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果让苏晚持续陷入这段感情之中,以她那么极端的性格,也许真的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苏晚才十七岁,与上辈子的她不同,现在的她身上有着对感情至死不渝的锐气,这种锐气对于久经沧桑的人来说,太难得一见了。
谢凝不想要她过早地消耗掉这种锐气,毕竟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她们有的是来日方长。
谢凝觉得,她可以爱苏晚到可以为她去死,但苏晚必须从这种感情里抽离出来,她应该认识到她个人、以及她未来的事业,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讷了许久,想了许久之后,谢凝说:“晚晚,你在开玩笑吗?”
苏晚眼神里的光暗了下去,有些落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
谢凝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从床上爬起来,说:“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
苏晚默然,一直到方玲玉来看她,她都没再说话。
次日,苏晚和谢凝返回了榕城,而方玲玉继续留在吴桐,她很喜欢老家,一时舍不得离开。
开学之后,谢凝翘课的次数也增加了。快到年底,谢家的企业好几个模块都急缺人手,又是年底促销活动,又要出财报,办年会,谢敏贤忙到根本没时间在外面乱搞。而这时候,谢凝提出了帮忙,谢敏贤没多想就同意了。
谢凝之前在医院那一块的管理做的非常出色,从一开始解决了医院的资金压力,到12月份医院结清了所有烂账,开始扭亏为盈;而谢凝的下一步是让医院开始着手研发新一代高效抑制剂。
关于具体的方案,谢凝已经和金院长讨论过很多次了。他们首先要推动法律改革,让医院可以合法地使用死者的腺体器官,用腺体分泌的天然信息素来合成出高效抑制剂,而这些腺体的来源包括死者捐赠、自愿切除,甚至是有偿购买。谢凝暂时否定了“有偿购买”这一渠道,她清楚未来市场的混乱,这种购买方式只会催生出许多的悲剧。
谢敏贤认可“研发高效抑制剂”这一方案,他也认可谢凝在管理方面的才能,于是谢凝很轻松地拿到了另一个模块的管理权:百货商场。
这一块的管理并不简单,商场里面有几百家门店,有些是谢家直属的,有些是租出去的,有的门店欠了租金不交,谢凝还得干起老本行去催债。
就这样,谢凝连续一星期没去学校,也没见着苏晚。
她每天都和苏晚发消息,问她在学校的情况,苏晚说得不多,直到这天周子然跟谢凝透露,苏晚在学校里交了新的朋友,是个成熟高大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