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失踪的县尉

温雪芙在客栈睡了很久。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温雪芙很享受在客栈里睡觉的时光。

以前她也是喜欢在下雨天窝在房间里睡觉。

红烛再次进来的时候。

温雪芙已然醒了。

“小姐,你醒了。”

红烛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叠新衣裳。

温雪芙见状,便坐到了铜镜前,自顾自的梳着发,“我睡了几个时辰了?”

“有九个时辰了。”

——睡了那么久了啊。

就是不知道谢恪那边怎么了,希望失踪的那些个县令平安无事。

“红烛给我挽发,我们出去用膳。”

“是,小姐。”

现在已然天刚蒙蒙亮。

一楼用膳的客人也不多。

温雪芙提裙拾级而下,找了个角落,命红烛去叫了一桌饭菜。

睡了九个时辰,肚子此时是饿的不行了。

谢恪回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吃菜的温雪芙,彼时,她像只贪吃的小猫,嘴边都沾着米粒。

“怎么吃的这么急,是饿了。”

谢恪坐在了温雪芙的对面,看着她笑着说。

温雪芙眼下是饿极了,没有功夫搭理他,但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他在笑什么。

“有什么可...”

话还没有说完。

温雪芙就呆愣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中是离自己很近的谢恪。

谢恪的手放在温雪芙的嘴边。

替她抹去了粘在上面的米粒。

之后,便又坐了回去。

可是温雪芙的心跳却异常的跳动着。

见温雪芙不说话,谢恪在她面前挥了挥手,“你怎么了,愣住了吗。”

温雪芙长呼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转而舀起了一勺汤喝了起来,低着头,掩饰着她慌乱的神情。

“你事情办的如何了,卢柏昭可救出来了?”

谢恪倒是不知道这个消息,温雪芙是从何得知。

可若是温雪芙,他乐意告知。

“一共失踪了五名县令,昨夜只救出来一位,就是你说的卢柏昭,其余人早已殒命了。”

温雪芙听完,不得不想到这背后之人的心狠手辣,却是不知道这些个县令是怎么的罪他们了,竟然狠心将他们杀害。

“这卢柏昭,你想如何安置?”

“让他继续做他的县令,好钓出背后的大鱼。”谢恪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那可要好好护他安全,他家中上有老小,过的很不易。”

谢恪听到前半句,心里升起一股醋意,听了后半句后,才放下心来。

谢恪端着茶杯,嘴边露笑,“自然。”

卢柏昭修养了半日就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

他都呆住了,这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县衙该有的样子。

破破烂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住的地方呢。

“这是县衙?”

卢柏昭转过身指着县衙问着谢恪。

神情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若是日后都要在这里面办案,他宁愿去街上。

谢恪伸手打掉了卢柏昭的手,越过他走到县衙的门口,“正在修建,日后便恢复如新的。”

卢柏昭别无他法,无奈的摇着头跟上了谢恪。

这个时候。

县衙大门口。

一个小乞丐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看着县衙院子里的情形。

非战巡视时,突然就看到了他。

正当他想叫住他时。

那个小乞丐居然跑了。

非战竟然没有追到他。

回去后,非战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谢恪。

“一个小乞丐?”

“对,我当时就看见他鬼鬼祟祟的往县衙里面看,没想到追过去,追到一个小巷子里,他却没有了踪影。”

谢恪想了想,觉得这整个庐县好像被人给控制住了一般,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被人知道。

“派人将整个县衙封锁起来,一个人都不要放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该如何知道我们做些什么。”

非战抱拳,“属下遵命。”

谢恪救出卢柏昭后,就调来了数十名暗卫。

在皇城脚下杀人,他们来头不容小觑。

若是身边的人不多,难保对阵的时候,会败下阵来。

温雪芙来到县衙的时候。

没有见到谢恪。

倒是看见蹲在那儿擦拭桌子的卢柏昭。

“卢县令。”

喊了一声。

卢柏昭好似没有听见,温雪芙耐下心来又喊了一声。

“卢县令。”

卢柏昭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一看,就看见温雪芙背着光言笑晏晏的看着自己。

一瞬间。

他的心都快融化了。

他在偏远的县长大,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姑娘。

他一时忘了回答。

直到温雪芙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才回过神来。

“额,我是卢柏昭,请问小...小姐芳名。”卢柏昭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的。

好像舌头缠一块儿了。

“我是温雪芙。”

温雪芙感觉到这个卢县令,还真是有趣。

“温-雪-芙”

卢柏昭在嘴边念着这个名字。

看见卢柏昭一直低着头,温雪芙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现在不方便见客。

于是,笑了笑转身就要走。

卢柏昭看见温雪芙要走了。

忙伸出手来挽留。

“不知温小姐来这儿有何要事?我可以帮忙。”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卢柏昭,温雪芙被吓到了。

“我来找谢恪。”

温雪芙言辞中,卢柏昭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关系的亲昵。

他们应该是很好的好友吧。

“谢大人去找县尉了,要不温小姐在这里等一下,他一会儿便会回来。”

听到谢恪去找县尉。

温雪芙的眉头紧皱。

在他们来到庐县之前,庐县就没有县令和县尉。

如今,他要去何处寻县尉。

“好,那我在这儿等他,卢县令,你先忙。”

红烛扶着温雪芙走到了一边坐下。

红烛刚才就看这位卢县令不对劲。

他的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小姐。

——那可不行,她要替谢大人守着小姐。

想着,一个闪身挡在了他们二人中间。

挡住了卢柏昭放在温雪芙身上的视线。

温雪芙看着脸上敌意满满的红烛,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

她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谢恪怎么还不回来。

她敢肯定,如今的庐县肯定危险重重,他身边只有非战非斗,温雪芙有些担心。

“温小姐,请喝茶,县衙如今还没有修葺好,茶不好,还望你不要嫌弃。”卢柏昭端来了一盏茶。

红烛见了,立马接了过来。

却放在了一旁,没有放在温雪芙的手里。

“多谢卢县令,小姐一会儿再喝,方才来的时候已经饮了茶了。”

见红烛这么急着撇清她和卢柏昭的关系。

她都有些怀疑这个丫头是不是被谢恪给收买了。

温雪芙脸上带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稍后会喝,有劳了。”

见此,卢柏昭也没有了留在这儿的理由,他便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去擦拭桌角了。

过了没多久。

谢恪就回来了,他出去一会儿,竟然很快就找到了还在职的县尉。

路客本来躲在暗处,想看看谢恪他们耍什么花招。

没想到一朝寻县尉。

他觉得是个探查他们来意的机会,便主动的站了出来。

被谢恪带回了县衙。

温雪芙看见谢恪回来,愉悦的走上前,却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老的人。

“这位是?”温雪芙笑着问道。

闻言,谢恪走到温雪芙面前,“这位是庐县的县尉,路客,路县尉。”

然后看着路客,对他说:“这是肃王的女儿,善怜郡主。”

路客闻言,眼中蓦然睁的很大,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案子竟然惊动了王爷的女儿前来,他届时要将这个消息告知坨主。

好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参见郡主。”

路客恭恭敬敬的给温雪芙行了一礼。

“路县尉不必客气,庐县县衙焕然一新还有些时日,这些日子还得劳烦县尉费心。”

路客听见后,连忙卑躬屈膝,“哪里的话,是郡主高看老臣了。”

温雪芙看路客倒是想个老实人。

但是毕竟不能拿外表来判定一个人的好坏。

还是要好好的留意留意他。

“我相信我的眼光,您定是个有能力的人。”

温雪芙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言语,只是带着逡巡的目光在路客的身上扫视着。

让路客一时之间竟然不敢抬头对上她的目光。

温雪芙和谢恪交换了下眼神,便带着红烛走了。

卢柏昭一直看着温雪芙,见她走了。

便想追上去说再见。

却不料被谢恪给挡住了。

“不知卢县令离开县衙要去何处啊?”谢恪眸中带着厉色,身为一个男人,他当然知道卢柏昭看向温雪芙的眼神中透露着什么。

卢柏昭眼睛看着温雪芙离开的方向,若是现在不追上去,一会儿可就追不上了。

于是。

他看向谢恪的目光中便带了些不满。

但是当接触到谢恪的眼神时,又将头低了下去,“没有,就是想去倒杯茶喝。”

谢恪见温雪芙早就没了踪影,便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卢柏昭过去。

可当卢柏昭走出县衙,温雪芙早就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

卢柏昭转过身,蓦然就看到了谢恪眼角带笑。

他还以为是他自己看错了。

揉了揉眼又看了看,证实他方才没有看错,他就是在笑。

卢柏昭暗自嘲了下谢恪,心道他真是个没有肚量的男人。

况且,他只是想和温小姐交个朋友。

思忖再三。

卢柏昭还是转身回去继续擦拭他的桌子,干他的活儿。

见卢柏昭进了屋,谢恪叮嘱身边的非战,“之后密切盯着卢柏昭,不要让他...他和郡主有过多的见面。”

谢恪说话时还打了下磕巴。

把非战听得都愣住了。

他这个一直清心寡欲的主子竟然也做起了儿女情长的事情了,那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是,主子,属下一定看住了郡主,让她不要理会那卢县令。”

非战说的兴高采烈。

虽然嫌弃非战说的太过明白,但是也愉悦于非战的领会速度。

日暮西垂。

县衙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盏提灯被人拎着自县衙里出来。

此人正是路客。

他探出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跟踪后,便关上了县衙大门,朝着街中的药铺走去。

药铺中。

坨主也在到等着路客,见外面天色渐暗,他还没有来,担心是朝廷派来的人对他下手了。

正要出门去看看。

门就被人敲响。

一时间。

屋子里静谧了些许,大家都大气不敢喘,生怕是他们过来了,眼下兵力不足,还不足与他们对抗。

“有人吗,我来买药。”

是接头语。

坨主便放心的打开了门。

开门一看,是路客,心里的石头便彻底的落地了。

“坨主,就是他们将新来的那个县令个救出去的,一行来的是当朝丞相还有皇上最疼爱的小郡主,善怜郡主,日后我们行事可是要谨慎一些。”

听了路客的话。

坨主的眉头紧皱,似是没有想到这县令失踪的事情能得到朝廷的重视。

那之后他们行事可不能行差踏错,否则他们涉水族将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你在县衙如今可还好,他们没有怀疑到你身上吧。”

坨主和路客几人围坐在火堆儿旁,商议着今后该如何行动。

在路客进药铺后,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在看到路客进去后,转身飞走。

回去报信。

深夜。

谢恪一个人坐在屋里。

等着非斗回来。

他将卢柏昭安置在县衙的地下房里。

他晚上就住在这儿,担心背后之人又将他掳走,为今之计,让他住在底下是最好的安排。

一出来,便看到了路客鬼鬼祟祟出门。

于是,他派非斗去看看,看看他去做什么。

窗户传来异动。

没等谢恪回头,窗户就被非都破开,他直接飞了进来。

良久后。

也没有传来动静。

非斗抬头,却发现主子黑着一张脸。

——完了,还以为是之前做任务的时候了。

非斗看了眼被自己破坏了的门窗,低下了头,“主子,我这就叫人来修。”

说着一个飞身便逃走了。

谢恪面露无奈的看着门外。

没过一会儿,非斗又蔫蔫的走了回来。

“主子,我跟着那个路老头,发现他进了一间药铺,药铺叫永生药铺。”

“永生药铺。”

谢恪嘴里默默的念着这几个字,陷入了深思。

那明日要好好的探查这个永生药铺了。

“你先下去歇息。”

“是,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