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刀里有糖
陆林洲真好看。
好看到每次林奥西见着他,都像珍宝一样不肯移开自己的目光。
她最喜欢夏天。
夏天的时候,陆林洲只穿着薄薄的衬衣和西裤,一弯腰一抬肘,那身材的线条,看得林奥西的小心脏不得安宁。
明明知道他没办法和自己有正常的夫妻接触,却仍旧脸红心跳,遐想万分。
陆林洲回家的时间不多,睡在卧室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他们之间的疏离越来越明显。
明显到陆林洲觉得是理所当然,林奥西却变得不太敢触碰。
她以为她花了二十亿,自己才是那个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人,却没想到后来,一日又一日,她要小心翼翼的看着陆林洲的脸色,揣摩他的心思。
偏偏到了这步田地,她还是爱他啊。
而且那爱恋,一日盖过一日,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要把她整个人都狠狠吞噬,不留一点儿渣滓。
有一次林奥西心情不好,又下着大雨。
她在床上翻滚了半天,最后抱着枕头去敲了书房的门。
已经十一点了,陆林洲还坐在电脑旁,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
林奥西知道,他戴眼镜的时候,看的资料一定非常重要。
她不忍心打扰,但又实在不想一个人睡,她犹豫了一下,试探道:“今晚打雷的声音太大了,我想和你睡。”
她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他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林奥西愣了一下,随即悄声雀跃的去了他身后的简易床上。
她把自己的枕头铺好后,犹豫了一下,最后枕在了他的枕头上,拉上被子侧卧着欣赏他的背影。
枕头上有洗发水的味道,是陆林洲的,被子上有沐浴露的清香,也是陆林洲的。她开心的弯起唇角,想象着是他抱着自己,周身都是他的气息环绕。
她蜷成虾仁的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
深夜一点,陆林洲摘了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眼角,关上了电脑。
他一回头,正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含着笑看着他:“看完了吗?可以睡了?”
陆林洲愣了一下,嗓子眼儿有些发干:“还没睡?”
林奥西眼睛眯成一条缝:“等你呀。”
陆林洲没再做声,褪了衣裤上了床。
书房安放的本来就是单人床,并不大,陆林洲躺上去后,两人平躺都成问题。
林奥西一点儿都不觉得拥挤,她侧着身紧紧的贴着陆林洲温热的胸膛,原本有好多话想和他说,但看着他满脸的疲累,便全都忍到了肚子里。
她那时候在他面前仅剩的霸道就是,把他的手臂拿过来,枕到自己头下,强行睡在他的臂弯里。
陆林洲并没有拒绝。
她道了一声“晚安”,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一声闷雷突响,半梦半醒的林奥西被吓得抖了一下。
陆林洲身体动了动,他由平躺改为侧卧,手臂收紧了一些,把她护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的覆在她的耳朵上。
这小小的举动让林奥西鼻子猛然发酸,她仰头看着他,轻声道:“老公。”
陆林洲“嗯”了一声。
林奥西往他怀里钻了钻,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觉得委屈得不得了:“我好想你。”
明明是夫妻,明明他现在就在自己身边,明明挨得这么近,抱得这么紧,可是她就是觉得,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他。
陆林洲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的摩挲几下,声音是难得的温柔:“别怕,打雷而已。”
林奥西大胆的伸手环住他的腰,安然的睡了过去。
她以为他们的关系就此缓和,结果第二天陆林洲出差一个星期,回来后又是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一如既往,不主动,不拒绝。
那晚上的那丁点暧昧,好像没发生过。
还有一次,林奥西端着亲手做的精美果盘去书房献殷勤,明明前一秒看到陆林洲讲电话的神色是松弛且带着喜悦的,但在看到自己后,又恢复成结霜的样子。
她习惯了,当没看见,笑着扬了一下手里的盘子:“刚切的,很新鲜。”
陆林洲朝她点了一下头,然后侧过身又讲了几句电话,挂断后见她还在,问了一句:“还有事吗?”
林奥西的手随意的撑在他的办公桌边沿,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她没想问出个结果,只是看他心情好,想和他说说话,没想到他竟然认真的回答:“之前谈了两个月的项目,搞定了,明天签合同。”
眉眼隐含笑意。
林奥西跟着高兴:“恭喜你呀,那赚了钱,送个礼物给我呗,我生日在下周三呢。”
陆林洲没有思考:“好,喜欢什么?”
林奥西开心得绞着手指。
她和陆林洲这么久了,没过过任何纪念日、节日,更不用说收节日礼物了。
她嗔怪:“送礼物哪有你这样的,要你挑的才算惊喜啊。”
生日那天她真的收到一条项链,虽然礼物是助理送过来的,陆林洲并未露面。
她仍旧高兴,项链日日戴着脖子上,不分场合。
那是他送给她唯一的礼物。
有一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这条项链花了八百万,是陆林洲从一个拍卖会上竞拍来的,这世界也就这一条。
八百万,对他那时候的身家来说,算是天价礼物了。
所以林奥西怎么逃得了陆林洲的魔掌呢?
他平日不声不语,但只要稍微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片刻,就能在顷刻之间要了她的命。
她以为日子会就这样过下去,那糖哪怕是从刀里找出来的,但起码是甜的。
她还幻想着哪一天,等陆林洲的事业稳定了,捡个他心情好的日子,和他商量偷偷抱养一个婴孩当成自己的来养。
毕竟两边的父母都催着要抱孙子,她搪塞不了几年的。
她哪里会想到,二十亿,听着是个天文数字,其实也办不了多大的事。
也只换来两年的婚姻而已。
她炙热的一厢情愿,换来如今的冷眼旁观。
现在,林奥西躺在病床,看着陆林洲面对自己可能瘫痪仍旧眉目未动分毫的样子,真的死心了。
捂不热,算了。
她有钱,什么样的男人,她都能要到,一个陆林洲,算什么狗屁,她何必上赶着找虐呢。
她压着满心的酸楚,声音轻快的笑着问愣在原地的陆林洲:“发什么呆,我答应你了呀,离婚。”
她想,这男人一定是高兴晕了,居然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