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妙虽然不知道钟离璟是如何做到的。

可能做到这种地步，他在背后付出的努力可以预见。

算不上仁君，但是应该......也不算很差吧。

徐妙妙也算见多识广。许多不打仗的国家，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还远远比不上北越呢。

“可是公主，陛下真的没有啊。”

为了维护陛下的声誉，就连一向沉稳的泠偀，都有些着急了，“陛下心里只有国事，日日处理朝政，就已经十分忙碌了，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太后娘娘其实也很在意此事，也曾多次劝过陛下选秀，陛下都以选秀劳民伤财为由拒绝了。”

泠偀心里是很崇敬钟离璟的。

从她还是个女娃娃，尚不记事的时候，就被送到疾影组织内培训。

很长一段时间，泠偀只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属于陛下的，却不清楚她为何要为陛下卖命。

直到后来她跟随钟离璟去了战场，看过他在沙场杀敌的样子，泠偀才对他彻底臣服。

不为别的，只是对绝对强者的一种天然的屈服。

“也是......”徐妙妙点了点头。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像钟离璟这么劳模的皇帝，确实不多。

“咚咚咚。”叩击门板的声音突然响起。

应该是焦娘回来了。

徐妙妙向泠偀点头示意，正巧泠偀站在门边，顺手就将门打开。

焦娘端着一个圆盘走了进来。

“公主，奴婢去交代过了，船会尽量行得稳一些的。这里是奴婢准备的酸杏和酸枣，公主身子不舒服，用点酸的应当会好些。”

焦娘说着走到徐妙妙身边，将盘子轻放在她身侧的桌子上。

徐妙妙定睛一瞧。

盘子里装着清甜诱人的蜜饯，只是闻到这股酸酸的味道，徐妙妙就感觉胃里一下舒服了许多。

“多谢焦娘。”她朝焦娘点头，拿起一块酸杏塞进嘴里。

“公主以后可不要这么客气了，要折煞奴婢了。”

焦娘的声音依旧轻轻柔柔，说罢，又替她整理好床铺，才安静地退了出去。

徐妙妙看着焦娘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说钟离璟送来的人，倒还是个挺称心的。

之前她身边只有一个泠偀，至多梳妆的时候偶尔使唤下钩戈殿的几个小宫女，还从来没被这么贴心地照顾过。

这感觉还有点儿新鲜。

船在江上行了三日。

虽然徐妙妙每天都在服药，也还是难受了三日。

除了偶尔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几乎都在船屋里躺着。

第四天，日月更替，新的考验又开始了。

徐妙妙睡不着，守着天色由暗到明。

正发着呆，忽然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

“公主，您醒了吗？”焦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这几日她照顾徐妙妙尽心尽力，徐妙妙也几乎对她卸下了防备。

“进来吧。”徐妙妙道。

随着“吱呀”一声响，焦娘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胳膊上搭着棉帕。

“奴婢伺候公主洗漱。”

徐妙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这几天要不是焦娘在，她估计已经要脏死了。

本来就是个很能凑合的人，再加上这身体状态，如果没人伺候，洗漱是不可能正常洗漱的。

焦娘手脚很是麻利，很快就伺候徐妙妙洗漱完。

按照前几日的习惯，这时候就该去准备早膳了。

徐妙妙没有胃口，一直都是吃点清粥小菜，所以对今日的早膳也没什么期待。

把脸擦干净，正准备重新躺下，却见焦娘并没像往日那样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笑意盈盈地看着徐妙妙，温声说道：

“公主，咱们的船晌午就要路过清河县，预备在码头停靠一日，休整过后再上路。公主也可以上岸走走，趁这次难得的机会放松一下。”

听到这话，徐妙妙的眼里突然就有了光。

“真的？停整整一天？”

她“噌”一下坐直身子，兴致勃勃问道。

焦娘笑了一下，轻轻点头，“唉，停一天！我们寻个客栈先住一晚，等明日早晨再出发。”

“好耶！”

徐妙妙开心得几乎想蹦起来，感觉颓废了好几天的身体也突然之间有了力气。

盼着盼着，终于到了中午。

船只顺利在码头停下，徐妙妙换上了和焦娘一样的民间装扮，在许多禁卫的暗中保护下上了岸。

此处的码头是这条水路上相当重要的枢纽，来往的行人客商众多。

久而久之，坐落在这里的清河县也发展的十分繁华富饶。

走出码头，映入眼帘就是繁华的街巷。

密密麻麻的商铺，来来往往的行人，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热闹的景象，甚至颇有几分京都的影子。

焦娘凑到徐妙妙身边，道：“公主，禁卫已经打听好了客栈的位置，咱们先去安置，要是公主还有兴致出来逛，奴婢再陪您出来。”

徐妙妙看一眼她手里的大小包袱，点了点头，“那就先去客栈把行李放好吧。”

话音落下，就见泠偀从不远处走过来，身后跟着一辆刚租来的马车。

一行人上了马车，很快便到了客栈。

安顿好之后，外面街巷上的早市也已经快要结束了。

“公主还没用早膳呢，奴婢这去给您准备。”焦娘道。

“不用了，我刚下船，现在还是没什么胃口。”

徐妙妙开口叫住了她，“焦娘，这清河县可有什么好玩儿的？”

焦娘看她期待的表情，却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从前都在宫中，极少有机会出宫，更是没怎么出过京都。”

“对哦，你是从宫里出来的。”

徐妙妙点了点头，又望向泠偀，“那泠偀，你之前出任务到过那么多地方，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吗？”

泠偀：“......”

小公主究竟把她想成什么人了?

疾影的任务都是出生入死，哪里有空去关心吃喝玩乐......

她也摇摇头，答道：“泠偀只知道这里来往客商众多，人流混杂，其他的...也不清楚。”

“唉，你也不知道！”

徐妙妙无奈叹口气，走到窗户口朝外面的街道看去。

原本只是漫无目的的张望，倏然间，视线却在某处定格。

过了几秒钟，双眼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