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后宅内斗
见杨氏虽不信,神色却没了方才那般戾气,胡姨娘笑得有些小得意,“杨月娘,亏你平日精明圆滑,你也不想想周伯侯府会甘心娶一个被土匪掳走,不干净的女子进门吗?”
“二小姐是清白无辜的,这件事,她才是那个苦主,她有何错。”杨氏气得立刻辩驳。
“清白,谁信?”胡姨娘嘲讽地笑着,“久安城百姓相信还是,还是周伯侯府的人信。”
杨氏退后几步,脸色难看至极,难怪近日侯府夫人频繁来往林府,他们畏惧林掌使的威名,不敢明面上退亲,却私底下与柳氏勾结。
柳氏不是林云舒的生母,自然不在乎她的嫁或不嫁,也不在乎她生死与否。
说到底,若没有柳氏的默认,胡姨娘又怎么敢这般胆大妄为。
看着杨氏这般模样,胡姨娘乘胜追击,语气凉薄:“我看你是个聪明人,躲过这次躲也躲不过下次,你还不如另寻他主。”
“不如来我院里也行,我女儿可比林云舒貌美乖巧许多,若她将来嫁到候府,得了宠,你作为陪嫁嬷嬷,一样跟着沾光。”
这么多年过去,她都不得不佩服杨氏的厉害,一个奶娘带着没了生母尚在襁褓的林云舒,在这深宅大院生活多年,最后还能能嫁进侯府,这让多少人眼红。
“何必为了一个弃子拼命,你想想如今城中的流言,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不等胡姨娘说完,杨氏就打断她的话,“你少在这狐假虎威,柳氏会为了侯府,忤逆老爷亲自定下的亲事,你这么说不过是想给你女儿谋个好姻缘罢了。”
林府每个主子的脾气性格,她都摸得清清楚楚,林忠湛性子刚硬,无论在外还是在内,那都是说一不二。
柳氏虽拿捏着各院姨娘,却是不敢忤逆自己的夫君,林府无论公子和小姐的亲事,最后都需他点头才行。
胡姨娘听了这话,笑得直摇头,嘲讽道:“杨月娘呀!杨月娘,亏你在这府里这么多年,你以为柳氏当真贤德,你也不想想,这府里除了我有一子一女,其她姨娘可有所出。”
“想想云氏的死,柳氏能容忍一个庶出女儿污了林府的名声,误了他儿子的好前程。”
林云舒的生母云氏是异羌族人,母族被灭之后,所有族中女子沦为俘虏,被献给皇帝和朝中大臣。
云氏在府中也不得宠,却意外怀了孩子,谁知她生下林云舒不久,便撒手人寰。
杨氏对云氏的死也已起疑,奈何她人微言轻,这么多年为了护住林云舒,身心俱疲。
胡姨娘见杨氏不为所动,便又补充:“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还记得凝香丸吗?那药单独服用无事,可若是与七桂汤同时服用,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听到云氏死于凝香丸,杨氏只觉得自己如同掉进冰窟窿里,从脚底凉到头皮。
当年她略通药理,特意用家传的凝香丸给云氏调理身子,怎么也没想到柳氏是利用这味药害死了云氏。
而这就等同于,是她间接害死了云氏,更可笑的是这么多年自己被蒙在鼓里。
胡姨娘笑得十分猖狂,仿佛她才是那个赢家,杨氏不过是个蒙在鼓里的傻瓜。
“哦!我还忘了告诉你,柳氏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你说巧不巧,你觉得凭你一个下人斗得过她正室夫人,还是你觉得老爷会为了一个不得宠的女儿,处置一个正妻。”
说完这话,胡姨娘得意仰头大笑,不紧不慢地走出院子。
满翠垂头跟在她身后,耐不住心中疑惑,问:“姨娘,她不会再去告发我了吧!”
胡姨娘不屑冷笑出声,“杨月娘不傻,她不会坐以待毙,我们只需等看她和那位好夫人的好戏,反正到最后,都伤不到我们。”
霞舒院内,林云舒拿着小纸条发愣,就在刚刚,有只信鸽落入院中,信鸽带来的小纸条上,写着:要查玉佩,宝安楼程掌柜。
她将纸条收好,叫来丫鬟阿香,着一身宝蓝色男装,就要出去,走之前不忘叮嘱白芷,告诉杨氏,自己有事出门,个把时辰就会回来。
宝安楼,是城中数一数二的珠宝楼,林云舒报上林寻英的名头,伙计熟门熟路地拎着她找到了程掌柜。
依照程掌柜所说,这种莲花纹的玉佩二十年前是为周伯侯府所制,说是周伯侯送给年满周岁的公子,莲花佛教一种吉物,久安城也只有周侯爷信佛,又喜欢莲花图样。
周老侯爷周伯贤膝下有二子一女,次子才十五,想来这玉佩也只能是长子,它怎么会到了八卦山那土匪手里。
林云舒心中不解,若周伯侯府不满这桩亲事,完全可以退亲,何必这种毒计,还落下贴身玉佩这个把柄落在土匪手中。
可若不是周伯侯府,那群土匪怎么有胆子天抢了候府东西。
出来太久,她只能先回府再找人确认此事。
回府的途中,路过在唐山街的茶点铺时,林云舒意外撞见一个身形肥胖的油腻男子对着两名的妇人动起手脚。
“小娘子这手可真是细嫩,不知你丈夫知晓不知晓。”言语调戏间,话语十分露骨。
被调戏章赵氏,圆脸盘发明显已嫁作人妇,她是猎户之女,胆子大,直接那推开油腻男子的脏手,冷言道:“哪里来的瘌蛤蟆呱呱乱叫。”
油腻男子名叫朱正鑫,家中排行四,人称朱四爷,仗着家中有钱有势,一向横行霸道又好色。
朱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戏谑一笑,“好大的脾气,敢骂爷,带回去爷正好调教调教。”
这话一出,原本坐在外面三名仆从就走进店内,一副轻车驾熟的样子,将两名女子围了起来,章赵氏本能将胆小的妹妹护在身后,推开那些来抓她们的狗腿子。
此刻,茶铺的赵掌柜也看不下去,前来劝解阻拦,他上前拦几人中间,低声好言相劝,“朱四爷,这是怎么说,她们是章家人,她公爹是咱们成德书院的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