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起大落一场空
孙雪在阮家累死累活地把地里的活干得差不多了,回到阮家还得洗衣做饭。
王大娥哪是把她当人了,简直就是当头牛在用。
有这个壮劳力,她可轻松多了。
往年,阮伟华十指不沾泥,从来没下过地,她也舍不得儿子碰地里的冰凉水,舍不得他被水蛭咬。所有的活都揽在自己身上。
阮清远也是个干啥啥不行的人,插个地瓜秧,土是压了又压,怕不够实。过个两天看着好像没长大,又去把苗往上拔一拔。
结果自然是,人家开始吃地瓜了,他的还是要死不活稀稀落落的秧苗。
这样的家人,心都不齐,全靠一个强势的王大娥撑着。
强势的婆婆还想继续操控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
这自然就有孙雪受的了。
孙雪累得吃住在阮家,白天匆匆赶去学校代课,下了课又往阮家家里跑。三过孙家的门而不入。
堪比当年大禹治水的精神。
孙庆芳都看不下去了,回娘家找了哥哥嫂嫂,让他们赶紧找阮家提亲。再不嫁进去,外面的风言风语就要把孙家淹没了。
孙庆田也是气闺女上赶着给阮家当牛做马,自家地里活一样都没帮上忙。
但长大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已经到这地步了,他也希望女儿能如愿。
反倒是孙雪此时有点后悔了,自己成了阮家的一个壮劳力,要是真嫁进去,太可怕了。
那些地里的活没完没了的。倒是阮伟华在她身上耕种没几次,馋得她连支撑下去的信念都减了不少。
事情的走向由不得她控制了。
这天早上她当着阮伟华的面呕吐了起来。阮伟华嫌弃她吐得难闻,催她把地面清理了,又喊来母亲,想让这女人滚回去。
他实在对她的那张尖嘴猴腮麻子脸喜欢不起来。和脑子里时常浮现的苏一兰那精致玲珑的小脸比起来,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见过了天上的嫦娥,再天天面对这样一张脸,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嘴了。
王大娥听儿子说孙雪呕吐了。她是个过来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怀孕了。
欣喜若狂。
要知道,儿子再不能生育的事可是瞒住了所有人,包括孙雪。
这个怀孕一定是出事前醉酒那次种下的阮家种。
如今,这宝贝极可能就是阮家唯一的后代。
这次,不用阮清远交代,王大娥也不敢再叫孙雪干重活了。自己好吃好喝地伺候起几人。
孙雪被王大娥这出反差戏给唱得受宠若惊。
王大娥拉着她去医院各种的检查,确定是怀了孩子。
本来还想查查看是男是女,被医生瞪了一眼,“现在提倡男女都一样,再说了,才8周,这么小一丁点肉团子,能看出个什么来?”
王大娥不死心:“那要再过几周来能看得出来是不是带把子的?”
医生无语了,居然还有人把重男轻女问得如此张扬,人家一般都含蓄地问该备蓝衣服还是备粉衣服,这老太婆倒是嚣张。于是摆摆手打发了她,“那我可不知道,告诉你了,我得丢工作!”
王大娥想到儿子不举这事,挺糟心的。
要不是出这岔子,她用得着这样操心嘛。
还得把新媳妇捧着,至少在孩子出生前是没人能帮自己干地里的活儿了。
看着前两天还凶神恶煞的老太婆,现在摆低姿态反过来照顾自己。
孙雪这下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借着这个势头,孙家与阮家提了婚事。生米煮成熟饭了,还不赶紧吃到肚子里,只怕又出什么幺蛾子,毁了一锅饭。
于是很快就与阮伟华办了结婚,成了阮家一分子。
只是这彩礼,孙家没得到一分钱。
阮家仗着孙雪非嫁不可的境遇,坚决不愿意出这笔钱。
孙家本想卡阮家一场,不过彩礼不过门。被孙雪又哭又闹地折腾放弃了。
孙庆田还反被孙雪要走了一台电视机作陪嫁。
孙雪以为这样,阮伟华就会好好待自己。
但她的美梦很快就落空了。阮伟华身体好了后,再没有碰过她。
每次都找借口说她肚子大妨碍到自己发挥。
苏二梅从学校回来时,兴冲冲地进院子就喊。
“大姐,小妹,好消息!好消息!”
苏一兰和苏杉正在后院喂兔子,听她这么一叫嚷就知道她带回的是镇上的事。
自从暴打了阮伟华后,他们也陆续听到些关于阮家和孙家的事。
“告诉你们,阮伟华和一个女人在那个那个时,被孙雪抓了个正着。孙家人都到阮家闹去呢,还整到阮二混子单位里去了。那小子工作也丢了,脸也丢光。”苏二梅说得眉飞色舞。
苏杉虽然早料到事情结果会是这样,但也不能表现得先知先觉的样子,还是跟着拍着手称快。
苏一兰倒没有像两个妹妹一样表现得过分开心。只是隐隐地后怕。庆幸自己早解脱早远离了渣男。
苏式听到姐姐们讨论,也插上嘴:“怪不得二婶这几天都没在家,强国哥说她妈丢下她回孙家吃好的了。”
吃什么好的,这个时候孙庆芳要是还能吃得下饭,那真要被孙庆田夫妻俩活活埋汰死。
在孙庆田看来,自己女儿孙雪会嫁到孙家去,进了那么个火坑,扯出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孙庆芳有一大部分的“功劳”。
要不是她在中间和了泥,事情不至于这么快速就到了始料不及的结局。
孙家人这时候才知道阮伟华身体问题。他不碰孙雪,是因为他没那个能力。
但他有贼胆,死性不改,与寡妇玩起了花样,就算没有真刀真枪,各式新奇的撩拨方式也让他满足。
所以成天的流连忘返,直到事情败露。
孙雪一时心急,跑到阮伟华的单位去闹,搞得人尽皆知。
领导本来就对阮伟华不满,上班不是摸鱼,就是早退。占着有一个在县城大院工作的大伯,不配合单位安排。
下达的开除通知里,称这次这个事件算是道德上的败坏,给单位造成极大的不良影响。
阮家再有人也改变不了他被辞退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