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此情难寄凌清顾
一些公子发言了,“小姐,你不如从了他,他可是丞相府的,得罪他,你和你家人下半辈子可就难过了。”
万贤重也骄傲的抬起那张仿佛天之骄子的脸,自以为是的开口,“本公子是万家,就是那个皇亲国戚万家,我爹是当朝丞相,我妹妹嫁给皇上,是妃子,我姑姑是当朝太后,小美人,你把你自己给了我,我保证对你好,将来我是要入朝为官的,让你当上夫人,怎么样,小美人,嫁给我不亏的。”
慕容月曦恍然大悟,他就是太后所说的混账侄子,也就是丞相府的废物公子,冷笑道,“原来是丞相府虚有其表的大公子啊,本小姐就算嫁给一个乡野村夫,也绝不会嫁给一个像你这样的连纨绔子弟都不如的废物,只靠家族荣光,可那所谓的荣耀却需要牺牲你的妹妹来完成,你难道不觉得羞耻。”
一旁的公子也觉得很有道理,牺牲家中女儿达到的荣耀,确实太过于说不出口,不过这些话他们是不敢说的。
万贤重见慕容月曦软硬不吃,不悦的道,“小美人,你既然这样,那就只好用强的了,把她给我摁住,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难堪。”
一帮人冲上去,却被不知哪里来的暗器伤到,一个黑衣男子从天而降,强硬的说,“想死尽管上来,敢出言不逊,怕是连尸首都没有。”
慕容月曦看着眼前这个她日思夜想却不能靠近的男子,有些神伤,雨桦抱住慕容月曦,“公主没事,一会就好的。”
男子随随便便的就把一群人弄倒,有的手臂脱臼,有的直接摔成肉泥,连连求饶,“大爷,不要打了,小的就是听命的,没有要冒犯的意思,小的这就滚,不会脏了您的眼。”说完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一众公子见形势不对,赶紧认怂,“这位公子,我们并未要轻慢这位姑娘,我们就是看热闹,这样我们有点事先走了,不妨碍你们了。”
“快走快走。”
“再不走连命都没有了。”
万贤重看着眼前强的彪悍的男人,“大哥,我不敢了,别说我,我也没对这位姑娘怎么样啊。”
慕容月曦笑道,“你是没有对我做什么,可是你口出狂言,甚至欺男霸女,这些你没有?”
男子冷冽的眼神看的万贤重心慌,“大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欺负人了,你留我一命,留我一命。”说着爬着出了店外。
雨桦早就去找刘嫂了,刘嫂看着那帮人陆陆续续的滚出店外才安心多了。
男子带着歉意说,“公主,是属下失职了,请责罚属下。”
慕容月曦穿戴好才出来淡淡的说,“此事并不怪你,再说了,他那种货色,看到个貌美的都会出手,不惜一切的得到,算了,走吧。”
刘嫂看到慕容月曦出来愧疚的说,“月小姐,对不起,闹出这么大事,还让你差点受了委屈。”
慕容月曦摇摇头,“没事,不过刘嫂还是要雇些打手,不然真出事,可是会受伤的。”
慕容月曦走后,刘嫂还有些后怕,匆匆闭店。
慕容月曦走在街上,雨桦在后面喊,“小姐,等等我。”男子则默默跟着。
慕容月曦靠着地上的水潭确定他还在,转头对雨桦说,“你先回客栈,不用跟着我,我想自己走走。”
雨桦还想说却被劝阻,“雨桦,我就是随便转转,不必担心,再说了,不是还有他在。”雨桦点点头回去了。
慕容月曦停下脚步,看向他,“凌清顾,你难道只把我当成你要保护的对象吗?”
凌清顾低着头回答,“属下是负责保护公主安全的,自然是这样。”
慕容月曦黯然神伤,“你只会说这句话是吗,从过去到现在,你与我的情谊比皇帝哥哥、霆皇兄甚至皇叔都深厚许多,你为何就是不肯接受我的心意,是不是我被那个混蛋欺凌了,甚至失了身,你都不会为我伤心,甚至连心疼都没有。”
凌清顾看着慕容月曦伤心欲绝的样子,忍不住说,“属下自然是心疼公主的,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公主在属下心里是最好的。”
慕容月曦看着他的脸,“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接受我,难道只是因为我是公主,而你只是一介暗卫。”
凌清顾说不出口,他把公主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可是他不能,公主应该与一个身份登对且对她好的人在一起,那个人不该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公主,属下只是卑微的暗卫,配不上公主,公主自然有皇上、太后为公主指婚。”
慕容月曦再也不想听这样绝情的话,头也不回就往巷子里跑去,凌清顾毫不犹豫的追上去。
慕容月曦只是坐在巷子里的湖岸边,默默地坐着,却想到了初见时的画面。
五岁的慕容月曦因为母亲在生产时大出血没有救回来就在出生时失去了母亲,之后被送到没有母妃的皇子公主居住的明德殿,这里的嬷嬷不会对这些小主子关爱有加,毕竟都是些无依无靠、皇上皇后都不在乎的孩子。
慕容月曦因为是唯一的女孩子,常常被孤立、欺负,嬷嬷也只是说,“公主,您就忍一下吧,等您可以出去再狠狠报复他们,嬷嬷们年纪大了,管不动了。”
某一天,慕容月曦跑了出去,她要改变命运,可是却被大雨困在御花园的石洞里,那天倾盆大雨,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慕容月曦冷的发抖,却还是安慰自己,“没事,月曦会有人找到你的,一定会的,再等等。”
八岁的凌清顾因为训练晚了,还未回到住处,路过御花园时,听到了抽泣声,循着声音望去,一个眉眼精致、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在里面,“你是不是迷路了,哥哥带你出去。”
就是那声哥哥让她重新燃起希望,将手递给他,任由他将自己背在身上,安心睡去。
再次醒来,便是在皇后娘娘的寝殿里,一个宫女跑出来,“娘娘。公主醒了。”
万宁冉赶紧过来拉住慕容月曦的小手,“月曦,我是母后啊。”
慕容月曦余光瞥向外面,凌清顾探着脑袋,她想叫声哥哥,却因为嗓子有些喑哑,说不出口。
慕容月曦才发现自己关于他的记忆是如此稀少,月上梢头,也是时候该回去吧。
一转头就看到凌清顾,就像小时候那样,一眼看到的希望。
“走吧,明天还有正事要办。”慕容月曦对他说。
慈宁宫,太后坐在梳妆台前,卸下钗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说,哀家是不是老了。”
陶嬷嬷给太后梳着头发,“太后一点都没老,还是和从前那般。”
太后抚摸着秀发,看到了那根显眼的白发,“没老吗,哀家已经是太后了,就连曦儿和霆儿也已经长大了,哪能不老。”
陶嬷嬷劝慰道,“今日之事,您也有错,皇后并未犯大错,如何出不了冷宫,那些女人都是您的手下败将,即使出来了也翻不了天,他们的父母亲族也已被处理干净。”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也是为了万家,这么多年,精心谋划,霆儿那孩子又不愿,淑妃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贤儿又太无能,只会惹祸,这后宫,即使哀家可以掌控,可是淑妃那性子,一点都不能忍,这皇后金印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云家那位。”
陶嬷嬷劝慰道,“即使淑妃娘娘不能做皇后,太后可以找其他人,慢慢教,总会成为合格的皇后,至于云皇后么,她出来了就能如何,只要她犯了大错,即使镇国公再是个功臣,这样一个失德的皇后,皇上有心偏袒也没法护住,太后安心,这后宫还是您的。”
太后想想,心里舒服多了,“哀家为了成为先皇的皇后费尽心思,那些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敢跟哀家抢男人,最后的下场只会是死,现在也不例外,云清姝又如何,哀家照样可以将她这个皇后拉下马,到时候万家还是大穆第一大族,哀家依然是太后,一个有实权的太后。”
慕容倾和慕容霆将孩子送了回来,慕容霆还想在冷宫住,却被慕容倾带走,回去的路上,慕容霆抱怨的连慕容倾都烦,“行了,明天还能见的,你就留点时间给你皇兄吧,不然你皇兄怕是要孤独一生。”
慕容霆问,“不会吧,皇嫂身为皇后,应该会和皇兄回去的吧。”
慕容倾表示他太嫩了,“你不懂,当初清姝被打入冷宫,本就是他们之间不够理解、不够了解对方所致,如今,你皇兄想要追回你皇嫂,怕是没有这么容易,这本伤过的心,是不能再次心无隔阂的拥抱的,这些你现在还不懂,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自然懂了,行了,回去,不能打扰他们,不然你皇兄会把你丢出去。”
“皇叔,我都二十了,哪里小了。”
“你就是小,不要反驳。”
“那我明天还能来看我那两侄子、侄女吗、”
“当然能,除非你腿被打断了,那样是不能来的。”
“废话少说,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慕容霆被带到御书房,福全早候在哪里了,“皇叔,您可算来了。”
慕容霆好奇,“我们干嘛要到御书房啊,不回寝殿休息啊。”
慕容倾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啊,你皇兄去谈情说爱去了,可是这些国家政务可不会等,行了,福全,拿张椅子给宁王。”
“是。”福全马上搬了张椅子过来。
慕容霆想走,却被拦住,“想走啊,没门,你二十了,就算不用继承皇位,那帮你皇兄分忧,总会吧。”
慕容霆拒绝,“我还小呢,不用过早接触这些,太复杂了,听不懂。”
“没事,皇叔亲自教你,保证你学会。”
“不用了,皇叔,我有些头疼,想去太医院开服药。”
“头疼啊,我会啊,保你头不疼。”
慕容霆被迫看起了奏折,“皇叔,这天也黑了,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慕容倾笑道,“我可是答应过慕容瑾那小子,这段时间帮他批阅奏折的,所以你得留下来陪皇叔。”
慕容霆表示你答应的关我什么事,“皇叔,那是你自己答应过的,我可没答应,别带上我。”
“以后你皇兄若是有事,你这个弟弟也可以帮忙。”
丞相府,万丞相拿着家法看着面前不学无术的儿子,气的不打一处来,“你没事去惹公主干嘛,那慕容月曦向来生性洒脱,出宫也是常有之事,你还敢搬出太后、你爹、你妹妹,我告诉你,幸好你没有对公主做什么,要是做了,你就等着太后、皇上把你杀了吧。”
万贤重惊恐地抱住万丞相,“爹,你要救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万家的希望,我要是被抓走,万家就真的完蛋了。”
万丞相狠狠地将他甩开,“滚开,胡说八道什么,万家是第一大族,就算没有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儿子,我也可以让万家世世代代。”
丞相夫人跑进来求情道,“老爷,别打了,孩子不好可以教,何必打呢。”
万丞相看着自己妻子和儿子,“都是你,把他教的,混账东西,不学好,还去外边欺男霸女、横行无忌,惹了公主,还敢大放厥词,慕容月曦虽然不是你姑姑亲生的,可是你姑姑看着她长大,就连宁王都没有慕容月曦在你姑姑心里的分量重,这下好了,惹了这个祖宗,你的小命都保不住,为父护不住你了,贤儿。
丞相夫人一下子绝望了,“老爷,您救救贤儿,贤儿是万家的嫡子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女儿被老爷送进宫了,要是没了贤儿,妾身也不活了。”
丞相表示真的被气到了,“还敢闹,要不是这个年纪了,和离就成笑话了,我早休了你这个妇人,娘娘在宫里也是,得不到宠爱就知道打骂下人,即使有凤印,也无法收服后宫人心,早知如此,我便该把苓儿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