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夜毒发

直至亥时,裴时骁在与知鸢的对弈中,竟连败三局,方才罢休。

裴时骁的棋艺尚可,棋风更是攻杀凌厉,步步紧逼。

然而,知鸢却能根据棋局的走势,灵活调整策略,展现出高超的战术和战略布局。

此女子淡定睿智,运筹帷幄,堪称用兵如神。

“谁教你的?”裴时骁眉头紧锁,凝视着对面轻抿茶水的女子。

知鸢放下茶盏,抬眸看向他,眼神中尽是“你问我,我问谁”的无奈。

“二爷,已近三更天,您该回去歇息了。”知鸢看着对面沉默不语的裴时骁,轻声劝道。

此时,裴时骁的心中,似有一团无名怒火。

他自然不会因输棋而心生不快,此等胸襟他还是有的。

从知鸢的棋风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位男子的身影……

棋如其人,那应该是一位温润儒雅的男子。

难道真如知鸢所言……她或许曾有过爱人,甚至有了孩子……

裴时骁至今未有过女子侍奉。

束发之年,母亲便已经安排过人事丫鬟,但他彼时心系战场,无心此事。

待他十八岁后,因徐宛宁被迫和亲北齐,大哥受伤,他更是将全部心思放在军中,无心贪恋女色之事。

更重要的是,他眼光甚高,宁可孤身一人,也不愿委屈自己,去亲近一个看不顺眼的女子。

他并非迂腐之人。

然而,每当想到,或许曾有其他男人拥知鸢入怀、吻她双唇,甚至与她共赴云雨……

他便如被激怒的雄狮,无名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男人碎尸万段!

“二爷……”

知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突然俯身而来的男人,用双唇堵住。

裴时骁的双唇仅覆在知鸢红唇上,未有多余动作。

然而,那柔嫩温热的触感,清香如兰的气息,却让他的身体瞬间紧绷,燥热难耐。

知鸢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时呆住。

她眼前是男人微红的星眸,鼻间满是其清冽的雪松气息。

仅一瞬,她便回过神来,用力推开裴时骁,抬手轻拭双唇,道:“二爷,请自重!”

裴时骁怔愣片刻,随后绕过桌案,来到知鸢面前,俯身将她压在榻上。

“小鸢儿,你住在我的院子里,就是我的女人。我何必如此苦熬?”

他只用了一分力,便禁锢住了挣扎的女子。

话毕,裴时骁吻上知鸢的唇,不再似刚才那般轻柔,而是啃咬吮吸,甚至用舌尖试图撬开她的贝齿。

突然,他感觉身下的女子,似乎有些不对劲,便抬起头来。

只见知鸢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十分痛苦……

“该死!”

裴时骁心中一紧,赶忙抱起知鸢,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

“药呢?薛淮给你的药在哪?”他将知鸢紧紧搂在怀里,焦急地问道。

知鸢艰难地抬起手,从枕下摸索出一个白瓷瓶。

裴时骁见状,立刻打开倒出一粒,塞入她口中。

“怎么样?可有好些?屋内已加了炭盆,如此温暖,怎还会发作?”

裴时骁一边不停念叨,一边用右掌覆在知鸢背后,以内力为其温暖如寒冰般的身体。

“忍不住就咬我的手,莫再傻傻地咬自己了,明白吗?”

裴时骁将知鸢搂得更紧些,把左手腕放在她唇边。

知鸢依偎在他怀中,紧紧揪住他的衣衫,聆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感受着温暖的体温……

此前,无论疼痛多么剧烈,寒冷多么刺骨,她都只能独自蜷缩在这冰冷的床榻上,苦苦煎熬。

原来,身边有个人可以相拥,是如此温暖……

约摸半个时辰后,知鸢感觉身体的疼痛,竟然减轻了许多。

“感觉好点了吗?”裴时骁感觉到她的颤抖逐渐停止,赶忙问道。

“好多了……”知鸢依然蜷缩在他的怀里,头埋在他的颈窝,虚弱地回答。

女子的呼吸轻洒在裴时骁的颈间,使他不禁战栗了一下。

他只觉得,身体愈发紧绷,一股热气直冲下腹。

“没事就好……”裴时骁轻轻拍着知鸢的后背,试图往后挪动身体。

谁知,他的身体移动一分,知鸢竟又向前靠近一分。

不一会儿,那柔软温润的身躯,紧紧贴在裴时骁的身上。

“小鸢儿……”

“裴时骁,你再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知鸢双手环抱住男人的腰身,声音虚弱,竟给人一种软糯的感觉。

裴时骁听到她这一声直呼其名,非但没有感到丝毫冒犯,反而觉得自己的骨头都酥软了。

“好……你想抱多久都可以。”

裴时骁的嗓音沙哑,将知鸢搂得更紧一些,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此时此刻,裴时骁终于领悟了一句话:温柔乡,英雄冢。

知鸢此时,已然无心,思考其他。

她只想牢牢抓住,这寒冬中的一抹暖阳,抱紧拯救她出苦难的神祇。

子时已过,裴时骁静静凝视着怀中的女子。

即使入睡,她依然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衫,眉头深锁。

他刚移动一下身体,知鸢仿佛受到惊吓一般,身体猛地一颤,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罢了,今晚我便留宿于此……反正众人皆知,你是我的女人。”裴时骁轻吻了一下知鸢的唇瓣。

“长夜漫漫,软玉温香抱满怀,却不得动弹……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他强压心中燥热,默念静心诀。

在外间守夜的月桃,看了看时辰,又偷偷瞄了一眼内室。

她在心中暗叹,二爷今晚怕是不会出来了。

而刚刚回到主子身边的向明,已经在吩咐人烧水了……

次日卯时。

知鸢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副精壮的男人胸膛,上面还交错着几道陈年伤疤。

她愣了一瞬,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穿戴整齐,没有丝毫异样。

“放心,我非禽兽,自然不会乘人之危……不像某人,仅剩一口气了,还扒拉别人的衣衫……”

知鸢的头顶上,忽然冒出一声幽怨又阴恻恻的声音。

她缓缓抬头,只见裴时骁脸色有些憔悴,仿佛整夜未眠,而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狡黠,如同饿狼看见猎物。

“二爷,实在抱歉,昨夜我有些失态了……”知鸢自然记得昨晚的事情。

“一声抱歉,一句失态,就能掩盖你的罪行了?昨夜你睡梦中,不仅揪着我的衣衫,还掐我的腰,更是扯开我的衣襟……”

裴时骁面不改色地,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推到知鸢身上。

“对不起,二爷,我不知道我的睡姿,竟是这般差劲……”

知鸢语带歉意,脸上更是泛起羞涩的红晕,耳尖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道歉不是嘴上说说的!昨夜你害我差点憋坏了,现在,总得先让我收点息钱吧……”

裴时骁说完,忽然翻身将知鸢压在身下,随手扯过一旁的寝被,将二人完全裹住,低头吻上她的红唇。

历经昨夜的一切,知鸢面对裴时骁时,再不会如往昔那般无动于衷了。

她动了情……此事,知鸢知晓,裴时骁亦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