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整天隐忍不发,在这里等着呢!

酆帝以为姜皖会发火,会替那人主持公道,质问他。

可这些都没有,坐了一会就安静的起身到旁边新添的木桌上练字。

姜皖抬头看他,“陛下看我作甚,没有公务处理了吗?”

酆帝道,“我以为你会生气。”

写大字气息不能乱,乱了容易深一笔浅一笔,姜皖提气写完一个静字,回道,“能臣只拜在圣君脚下,阿瑞一个小孩子他们不当回事很正常,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酆帝小心打量着她的神情,“当真?”

“嗯。”姜皖笑着把写好的圣字竖起来。

“有进步。”其实很一般,八岁小孩写的都比姜皖练了一个月的字好,但两人刚缓和,这样的真话还是不说为妙。

姜皖对比了一下酆帝头上挂着的牌匾,撇撇嘴,她还是继续练吧。

看到她生动的小表情,酆帝放下心,开始处理堆积在他身侧的政务。

紧急的事姜皖已经召集四部处理,但为了把握政权,以及国家的走向,他还需要大致看一遍。

脚边还有一踏是不紧急但必要的,需要更加仔细的批阅,有时政权崩塌,就是出现在小问题上。

练了一个时辰的字,姜皖停下笔,揉揉手,也开始处理大司农的政务。

受阿瑞的启发,赵老改良了很多农具,她大致看过,虽不如末世的机器完善,但在农业落后的古代,也算得上是一种大跨步的发明。

农具要大批量产,需用到铁,要向司铁局报备。

赵老做了这样大的事也需要登报嘉奖,高手多出自民间,可进一步激励大酆的创新热情。

食用菌的肥料还需要更改比例,用的草木灰太多,出菌少,大多都烧苗了。

早稻也快到成熟的季节了,这个时候尤其重要,需要控水,防虫防倒伏,姜皖将注意事项一一标明。

又看了各城水稻的进度,以及蔬菜庄稼出现了那些病需要如何治理,逐一批阅。

再次抬头,日沉月升,星河点缀。

绿珠放下墨条,按摩姜皖的颈椎,缓解久坐的酸累。

酆帝也放下笔,“传膳。”

福大伴弯腰退去。

酆帝用膳吃得很快,并不讲就细嚼慢咽,而是军营里的作风,几口并咽。

姜皖没什么并不饿,随意扒拉了两口,应付肠胃,桌上的菜依旧是酆帝一扫而空。

因为属下拉胯,酆帝今日不敢装柔弱,闷头干饭。

两人用完膳,酆帝又回到案桌,继续处理脚下还剩一半的折子。

一炷香的功夫,姜皖换了身白衣出来。

酆帝侧眸问道,“去哪?”

姜皖脚步不停,随意道,“孩子睡了,我出去走走,你看你的。”

福珠珠现在是哪个爹在跟哪个爹。

酆帝点点头,嘱咐道,“夏日夜凉,再带点衣服。”

福大伴不知从哪变来一件白月披风,绿珠立马上前接过。

姜皖颔首,脚步依旧不停。

酆帝目送姜皖的身影直直消失,才补充了一句,“人少也要加派。”

可人已经走远了,听不见。

福大伴垂首站好,不敢说皇宫内安全如堡垒,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但酆帝静坐了一会,喃喃道,“其他人朕不放心,朕还是去看看。”

福大伴连忙赶上去。

主仆两人一路尾随,跟到了兰汀殿。

福大伴只觉得夜里越来越冷,如寒冬般。

看着姜皖提起裙摆,轻快的跨进去,酆帝艰涩道,“她来这干嘛?”

受了委屈,来这里申述?

满宫上下,谁敢给她委屈?

那就是替人委屈了,替那人委屈。

一整天隐忍不发,在这里等着呢!

福大伴咽了咽口水,“可能是东西忘拿了,姜主来取吧。”

说到最后,福大伴都不自信了,姜主能缺什么东西。

酆帝却一反常态地厉声道,“那些奴才呢?都给朕砍了!”

福大伴唰得跪在地上,膝盖骨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稍稍唤回酆帝的理智,可无法宣泄的怒气憋得他闷烦不已,一锤打在了墙上,手上离开血流不止。

福大伴啪啪磕头,“陛下,圣体要紧啊!”

酆帝由不解气,红着眼又打了两拳,宫墙坚硬,右手血流不止,已经看不出原样,第三拳刚举起,一道娇俏的呵斥声响起,“干什么!”

姜皖跨出门,一眼就看到了这对主仆,一个不要命的磕头,一个不要手的锤墙。

酆帝抬眸,一双眼睛红得吓人,看清来人,甩袖就走。

福大伴起身追,一边追一边转身给姜皖行礼。

姜皖上前的脚步一停:……?

干甚呢?

随后也追了上去,路过那面墙时看了眼。

妈呀,这是什么品种的蛮子,墙都凹了一个大坑。

“站住!陛下!封殇!耳聋了吗?!”

姜皖越喊,酆帝走得越快。

宫道上的宫人或是看到或是听到,立马跪下行礼。

姜皖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追到长乐殿,发现关门了!

关门了!

门上有个黑影,一看就是酆帝。

他居然不要脸的亲自堵门!

守门的乐寿看见姜皖不可置信的眼神,赔笑两声。

姜皖气还没匀过来,靠在绿珠身上喘气,手指着里面颤颤巍巍说不出话。

乐寿连忙从亭子里端来茶壶茶杯。

姜皖连个三大杯,才缓过来。

“封殇给我开门!”

门拍得震天响,偏殿也听到了。

王姑姑当机立断,把睡着了的福珠珠转移到偏殿后院的厢房里去。

这个皇宫未来都是帝姬的,睡哪都是睡。

切不可中途醒来,将姜主哭心疼了,酆帝哭烦了,作为引发两人吵架的导火线。

姜皖叉着腰,在门外一边走一边骂,“你一路跟着我,我没生气,你都是生气自残上了。”

“自残干什么?觉得我会心疼?不可能!”

“有什么想法不会说吗?想和我一起出去,不会说吗?”

“干了偷偷摸摸的事,还理直气壮的堵门!”

“你再不开门,我今日就出去住,你在想请我回来,不可能!”

任凭姜皖怎么叫门,酆帝都纹丝不动。

姜皖气急,等一会,还不见开门,也不想管了,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