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把她当雀,关在笼子里
【金风】,顶楼。
迟愿托腮坐在餐桌旁,面前摆放着那支备份出来的录音笔。
眉头紧紧扣在一起,视线无比复杂的盯着它。
听,还是不听。
这是个问题。
听的话,或许能知道谈棠的死亡真相。
又或者,听到的只是楚南河想让她听到的‘真相’。
不听的话,她把录音笔拿回来干嘛?
这不是互相矛盾嘛!
犹自纠结了会儿,做不出个决定,索性不管了,转身进厨房去洗菜。
因为楚南河这一茬,原本的好心情大打折扣。
本来想做个满汉全席,最后缩水到,只做了一碗面。
好在面的卖相和口味都还不错。
洗了个手,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余光又瞥见那支银色的录音笔。
它真的……很有存在感!
迟愿抿了抿唇,索性将其扔进床头柜,眼不见为净。
整理好心情,才重新坐回餐桌前。
刚准备动筷,谈渡回来了。
一进门便被热腾腾的香味儿扑了满鼻。
走近了,见女人穿着睡衣,正翘首看过来,见到是他,杏眸顿时弯弯,步伐轻盈的蹦过来。
“五爷你回来的正好,这碗面给你先吃,我再去下一碗。”
正转身,手腕被人抓住。
迟愿站
定,疑惑的回头。
谈渡将人带到跟前,撩起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
刚洗完头发,半湿的发丝乖巧的缠在指尖。
物似主人形,一样的柔软,带着潮湿紧紧攀附着。
“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他问得随意。
迟愿差点也就要随意的答了。
话到了嘴边,猛地反应过来。
狠狠将楚南河的身影在脑海中摁下去,乖乖答他。
“下班后去超市买了食材和水果,刚巧今天星期五,超市有打折活动,我一口气买了好多呢!”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揣测着。
谈渡专程问起她,肯定不会只是想听她报菜名。
难道他知道自己见了楚南河?
他怎么知道的,总不会是在她身边安插了人,实时监控着呢吧?
想到这里,迟愿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手臂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都买了什么?”
正惴惴不安着,听他这么问。
迟愿愣了下。
还真是想听她报菜名?
谈渡乜斜一眼,挑眉:“这就忘了?”
“没没没!”迟愿赶忙摇头,咬着腮想了想,认真的给他掰着手指头数:“西红柿看起来很不错,可以和冰箱里的牛肉一起,做西红柿牛腩、还有排骨,食堂阿姨的糖
醋排骨特别好吃,我专程去问了配方,等周六休息了,我试着复刻一下,还有还有……”
迟愿如数家珍。
她不是很喜欢做饭,从她长这么大,最拿手的就是
不过为喜欢的人做饭,还挺别有一番趣味的。
起码今天她在逛超市时,见到色相不错的蔬菜,会不由自主的想着配什么菜,做甜口还是咸口,谈渡会不会喜欢?
将喜欢落实在生活的细枝末节里,这种感觉让人踏实安心。
一开始的时候,还怀揣着一丝忐忑,怕谈渡在试探她。
后面说着说着,那种逛超市时的愉悦再次涌上来,她口若悬河,没一点停歇。
念叨起家常的样子,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生动又可爱。
谈渡唇边常噙着的淡淡笑意不变,揉了揉她的脑袋。
“去吃饭吧。”
也不知是不是迟愿的错觉。
她好像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点儿温柔。
眨眨眼,不同寻常的变化便消失不见。
眼前人,还是那个玩世不恭,桀骜散漫的谈五爷。
“五爷不吃吗?”她问。
“我在公司吃过了。”
谈渡说着掐了掐她的脸蛋:“倒是你,再不吃胖些,五爷我可就真要提前
给你准备丧事了。”
迟愿吐了吐舌头,从他手里抽出那缕发丝,趿着拖鞋坐回餐桌旁。
面没刚出锅时那么汤了,但刚好入口。
吃了几口,发现谈渡一直在盯着自己瞧,不由得摸了摸脸。
“怎么了?”
谈渡眉眼舒展,溢出笑意。
“不闹腾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没等迟愿骄傲的哼哼,他又道:“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怎么可能。”
她下意识反驳:“我又不是那笼子里的雀,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要是,我想让你当那只雀呢?”
谈渡依旧言笑晏晏,好似只是在谈一个很随意的话题。
却莫名让迟愿心惊。
她捧着碗,突然间觉得面难以下咽,梗在喉间,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第一反应是,谈渡在开玩笑。
可脑子里不合时宜的蹦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我从不开玩笑。”
所以,他是认真的吗?
希望她当一只笼子里的雀。
没有自由,没有私人空间,抬头能仰望到的天空都是四方形的……
“五爷……”
“吃你的饭。”
迟愿的话被打断。
但她的心还没大到继续若无其事的吃下去。
往
嘴里塞了一口面,试探着去看谈渡的表情。
男人正悠哉的看手机,神态自若,不惊不扰。
丝毫不在意他随口的一句,在她心里掀起多大的风浪。
最后,只囫囵的吃了小半碗,剩下的都进了垃圾桶。
心里沉甸甸的,装着的都是对他那句话衍生出的猜想。
谈渡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是因为他知道她和楚南河见了面,所以生气了?
可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生出要把她像只鸟儿关在笼子里的想法吧?
不对,他可是谈渡。
再惊世骇俗的话,从他嘴里出来都显得稀疏平常。
思绪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他的气不敢生,只能气自己,没那个本事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处于一个平等的状态。
所以他才会轻看她,想要掌控她。
虽然心里也明白,她生气并不能改变任何。
但身体是诚实的。
晚上关灯后,谈渡伸手一捞,没捞着人。
再往前摸摸,女人都快要与床沿呈一条直线了。
颤颤巍巍的绷在那儿,别扭的好笑。
“又作什么呢?”
谈渡懒懒吐字,迟愿一听,原本压着的情绪砰地下炸了。
“您都要把我当成鸟关起来了,我还不能作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