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五爷最不喜欢临阵脱逃

谈书怀怒气冲冲的挤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

人群发出尖锐的叫声,保安神色紧张的在后头追着。

这一变故来的突然,迟愿还没反应过来,手上一空。

扭头去看,迟志杰吓得魂不附体,条件反射的溜了。

原本还水泄不通的宴会场,此刻突然以迟愿为中心,让出了一小片空地。

这让谈书怀的目标愈发明确。

迟愿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理智告诉她,该尽快跑开。

但脚步却如同被钉子钉在原地,纹丝不动。

眼看着谈书怀那张如索命恶魔般的脸怼到面前,尖锐的刀刃高高举起,在她的瞳孔中形成一道冰冷的寒光。

“贱人,你去死吧!”

谈书怀嘶声怒吼,尖刀照着迟愿的心脏快准狠的落下。

已经来不及了。

迟愿心脏狠狠一沉,避无可避,只能闭上眼睛。

但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反倒是手腕被人抓住,用力往后一带。

便跌进一个结实的带着淡淡冷香的怀里。

谁?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坚毅优越的侧颜。

谈渡面色冷沉,眸光冷得像冰棱。

“不躲是想死吗?”

迟愿刚要说话,那边谈书怀杀猪般的嚎叫贯彻会场。

闻声看去,

在看到将谈书怀踩在脚底的那人时,背脊猛地一僵。

“你XX妈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知道老子是谁吗?”

谈书怀杀红了眼,无能狂怒的嘶吼着。

但任他如何挣扎叫嚣,踩在他身上的人,始终未曾动过一分。

谈书怀像只砧板上的鱼,不停的扑腾,扭动。

被人死死摁在地上的耻辱令他怒红了眼,扭头在人群中找到迟愿。

“迟愿,你这个贱人,敢给老子戴绿帽,我今天就要把你干的那些丑事都说出来!”

放在平时,听到这话,迟愿或许会有点小紧张。

但此刻,她视线紧盯着那笔直如隽竹的背影,紧攥的骨节都要捏碎了。

是他,他还是来了!

“迟……唔……”

谈书怀憋得面红脖子粗的那口气还没撒完,便闷哼一声,被人踹晕了。

男人优雅的收回脚,转过身来。

隔着四五步远,迟愿清晰的看到他的五官。

清润俊雅、如一杯上乘的好茶,润泽清亮,雅秀致远。

如果不曾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或许真就要被他的外表骗了去。

但被他骗到那样凄惨的境地,时隔多年,再看他,仍旧是恶心到了灵魂里的厌惧。

迟愿胃里翻腾,喉间腥甜。

在江恣

看过来的瞬间,紧紧揪着心口,捂着唇就要干呕。

忽地,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顺势将她按在怀里。

同一时间,江恣已经走过来。

见到这一幕,脚步猛地滞住。

“江家主,巧啊。”

谈渡面上扬起抹淡笑,起了个开场白。

江恣这才将深嵌在那抹倩影身上的视线收回,轻笑:“不巧,我专程为今天的宴会来的。”

“所以我才说巧,我也是专程为宴会而来。”

谈渡挑眉接话。

江恣微顿,环视一圈内场:“没记错的话,这不是你的地盘么。”

“可没规定说,我不能出现在‘我的地盘’举办的宴会上吧?”

江恣颔首笑:“自然。”

他说着停顿了下,才抬起手。

灰白的高定西装臂弯处被划破,裂口洇红一片,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掀眸,调侃道:“我只是有些意外,谈五爷的场子,什么时候安保变得这么懈怠了?”

谈渡笑意不减,一手握着迟愿的细腰,一手插在兜里,姿态散漫随性。

似是没听出他话里的讥嘲,嗤笑。

“我也挺意外,江家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一个没什么底子的废物,毫无章法的挥了几下刀,能伤到他?

如果不是江恣变废了。

那就只能是故意做给人看的。

做给谁看?

谈渡指腹漫不经心的在女人裸在空气中的雪白肌肤上摩挲。

触感细腻软滑,嫩豆腐般,指尖一掐,都能掐出水儿来。

江恣唇角笑意微敛,目光如针刺般扎在谈渡握着一截纤腰的手上。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捏起,袖管的裂口处,洇红愈深。

她不愿见他。

所以从头都尾,伏在谈渡怀里,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他。

也对。

她该恨透了他。

怨之入骨,巴不得亲手将他杀了,剥皮拆骨才好。

所以现在她的排斥、躲避、厌恶,都是能理解的。

江恣这样在心里告诉自己。

但心脏仍旧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未曾给他片刻的喘息,一点点收紧。

直到他的心被捏成一片齑粉,胸腔仿若撕裂一个口子,空荡荡的,承受着冷风的猛灌。

“带我走。”

迟愿紧紧攥着谈渡的衣襟,低声祈求。

男人闻声俯首,看到那张轻软小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像一只弱小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兔子,遇见了天敌一般。

是刻在了骨子里的惊惧。

不想对抗,只想逃离。

她眼眶通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低哑的求他:“五爷,带我走。”

啧。

这副被逼到绝境的模样真是可怜。

她声音不大。

但江恣还是听到了,瞳孔猛地一颤,脸上血色都跟着褪了几分。

脑中浮现了一模一样的画面。

五年前的十八岁的迟愿,那朵一夜间被暴风雨打落枝头的玫瑰,青涩稚嫩的脸上,满是恐慌。

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死死握着他的手,仰着头求他。

“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

他带她走了。

却是将她从一个深渊拉入到另一个地狱。

而现在,她同样的央求着另一个男人,让他带她走。

江恣面色惨白,五年前他打出去的一颗子弹,如今正中眉心。

“走?”

谈渡懒懒吐出个气音。

他勾起迟愿的下巴,迫使着她抬头正视自己。

俊邪的脸上缓缓绽放一抹恶劣的笑。

“你五爷最不喜欢干的事,就是临阵脱逃。”

他按着她肩膀,将她一点一点转过去。

俯身附耳:“来,你怕他什么?告诉我。”

迟愿在转身的瞬间,周身血液都凝固了。

如同一尊木偶娃娃,任人摆布。

避无可避的和江恣视线相撞,刹那间,过往的一切如洪水般撞上记忆的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