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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肯太太,看着她高高兴兴地离去,自己心里也快活无比。
13、剧情的意外重合
雪下了几日,格兰比庄园一派银装素裹。天空放晴,客人们都去到郊外远足。我站在远处的松树林边回望格兰比的府邸,灰色石墙上铺盖着白色的积雪,湛蓝的天空挂着一丝浮云,安谧地像一幅生动的油画。树林里传来伐木的声音,想必是挑好了用来做装饰用的圣诞树了。丽娜不与我同行,我一个人在结冰的湖畔旁走着,矮矮的灌木丛禁不住积雪的压盖,发出哧哧的响声。有绚烂的阳光射下来,却没有温度,我朝上走着,猛然听见罗莎蒙德小姐和圣·约翰的声音。我本能地躲藏在下面的积雪里,不想打断他们的谈话,却无意成为了一名窃听者。
“真高兴你居然来了。我寄出邀请函的时候本来不抱希望的,要知道以往的圣?约翰绝情地像块石头。”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了么?我总觉得往事历历在目哩,不过圣·约翰,你真的变了。你自己没发觉么?以前你的眼里总是寂寥无物,现在多了些许温情呢。或许我该去好好打听一下,哪家的姑娘这么厉害做到了我都未能做到的事。”格兰比夫人的声音依旧快活,看样子我最初的确是小人之心了。
圣·约翰迟疑的声音传来:“……没,没有的事。我的爱人是圣母玛利亚……”
“咄,你这个撒谎者,就从来不问问自己的真实心意么?可怜的姑娘,又要有一个伤心人了。”格兰比夫人的鹿皮短靴传来吱吱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我冻得不行,急忙从雪堆里扑腾起来,扫尽身上的雪。我转过身去,却瞬间冻结。圣·约翰就如一尊塑像般立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我。我一对上他的目光,脸颊瞬时火辣辣的,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嘿,我,我,那个——”我局促地搓着手:“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们谈话。”
圣·约翰保持沉默。我指天画地,剖心以正我的清白,那一串串的鬼话说得慷慨激昂得让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卓越的口才。
“说完了么?”圣·约翰淡淡道。
我一愣,滔滔不绝的话匣子戛然而止:“说完了。”
“那就上来吧。”圣·约翰伸出手来。
Oh,mygod!冰山大人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我把手递给他,他拉我上去,觉察到我手的温度,皱眉头:“这么冷的天还钻到雪堆里,麦肯小姐你几岁?”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衣的确被雪给濡湿了,圣·约翰顺手脱下他的手套:“带上。”
“这不好吧,你……我带上带上。”我在他比天气还冷的目光的注视下屈服了,讪笑着带上手套。手套很大,带在我手上空荡荡的。我忍不住去看他的手,他发现我的意图,直接把手揣进口袋里,尽管如此,我还是看见了他有些泛红的肿大的指节。
“那个,我们快回去吧。”我担心他的手,快走几步。他紧紧跟上,拉我一把,我奇怪地扭头看他,他偏过脸去,淡淡道:“雪地路滑。”
我顿住,踮起脚直视他的沉静如水的蓝色眼眸,他吓一大跳,慌慌往后退一步:“你做什么?”
“啧啧。”我煞有介事地说道:“奇怪,怎么我就没看出来眼里多了些许温情?哎,圣·约翰牧师先生,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交个实底,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去去去!没个正经。你能不能淑女一点?”
“唉,我也想像那些小姐们一天到晚吃穿不愁,只用忙着把自己梳妆打扮,做个乖乖淑女。奈何,钱包空空,还有一张嘴要吃饭。”我拍拍自己扁扁的绒线钱包,外面好像都有些脱色了,唔,该换个了吧。
圣·约翰看着我,摇摇头:“怎么可能,一定是弄错了?”
“弄错什么?”
“与你无关。”他显然被我缠得烦了,颇有点恶声恶气。
我却满不在乎,呵呵,能把石头带动起情绪,虽然是不好的情绪,那也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呀。
“圣·约翰,圣·约翰。出事了!”一个彪形大汉朝我们疾步走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里昂。
“怎么了?”
“你舅舅去世了。”
圣·约翰悚然一惊,声音变得晦涩:“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遗嘱,把钱留给另一个亲戚了。哎,不多说了,你快跟我去约克郡吧。”
圣·约翰拉了拉帽沿,匆匆跟着里昂离开了。
简·爱就要拿到遗产和罗切斯特先生团聚了么?我快意地拍了一下手,才发现圣·约翰的手套还留在我手上呢。真没看出来他哪里多了温柔,老样子嘛,格兰比夫人多心了。
我回到屋门口,刚刚敲了敲门,眼睛就被人从背后蒙住了。
“丽娜别闹了。注意一下你高贵的形象。”我镇定地说道。
我的头被敲了一下,睁开眼看到一张素净的脸。简·爱愉悦地看着我:“猜错了吧,亲爱的琼。”我当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简,真没想到你会来。”
“我邀请的。不过风雪这么大,我还真怕你路上出事。”格兰比夫人领着我们进门。
“路上的确耽搁了,还好赶上了。”简·爱微笑道。
格兰比夫人打开了一扇门,四面墙壁上装裱着许多油画,有许多是旖旎宁静的田园风光,好多好多风景都很熟悉,咦,这不是莫尔顿的乡间磨坊么?格兰比夫人取下一副她的肖像素描,笑道:“我已经咨询过画廊了,他们答应为莫尔顿乡村学校开一次画廊展览。”
“太好了,谢谢你。”
“这也是我创办的学校,有这个方法来赚钱帮孩子们,我很乐意。”格兰比夫人慷慨地说道。
但是简·爱估计也做不了多久的乡村教师了吧,很快她就有了丰厚的遗产,可以跟着罗切斯特先生过好日子了。唔……应该是这个剧情吧,虽然时间拖得久了点。我心内嘀咕着,瞅瞅简·爱,她正爱惜地抚过每一张孩子们的作品,看样子当老师给予她的成就感已经冲淡了最初对教师生涯的倦厌。
晚饭过后,本来是舞会时间,丽娜却否定这个提案:“格兰比夫人,咱们换个花样吧。玩猜字谜游戏如何?”
格兰比夫人饶有兴致地问道:“这是什么游戏呀?”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丽娜的身上,丽娜脸上洋溢着别样生动的色彩:“唔。这是我去桑菲尔德那地方上学的……”
简·爱的叉子掉在了地毯上,我弯下腰去帮她捡起来,看得出来,她很是惦记那地方,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凳子沿,怕是忍不住想要去打听罗切斯特的现状了。但丽娜已经在陈述字谜游戏的规则而没有停留在桑菲尔德四个字上。
“我听丽娜说过。”我不动声色地开口
“嗯?”
“桑菲尔德的爱情故事呀。”我狡黠地眨眨眼:“罗切斯特先生和家庭教师相爱,但是他有一个疯了的不能离婚的妻子,而那个家庭教师有着dú • lì完整的人格,并不愿意做他的qíng • fù,于是逃婚了,罗切斯特先生就呆在桑菲尔德等着她出逃的新娘回去。”我看见简·爱的眼泪落了下来,打着圆场道:“这个故事的结尾怎么都听着悲剧哈。瞧你伤感的,擦擦眼泪吧。”
“那个罗切斯特先生的近况如何?”
“据说精神和脾气都变得不大好,辞退了不少仆人,一个人呆在那房子里啧啧……”我尽力把罗切斯特描述得很凄惨。
简·爱垂下头去,默不作声,好半天抬起头来,迎视我的目光,附耳道:“其实我就是那个家庭女教师。”我故作惊讶,她伸过手来握紧我的手:“琼,拜托你再帮我打听打听罗切斯特的消息。”我用力点头,暗自祈祷罗切斯特先生的妻子已经故去,不然我这可就算帮了倒忙,把简·爱往qíng • fù的火坑里推了。
丽娜所说的猜字谜和原著中的字谜游戏有点不同,大家轮着抽字条,有些简单的就给你个公主之类的词汇,让你扮演出来,而更多的是要求演圣经的新约和旧约的故事,由抽到的那个人选择伙伴。丽娜被人点到上场扮演的次数最多,她的演技也很不错,大家伙玩得很尽兴。我看着时钟指向九点半,吩咐厨房熬制姜汤,给每人上了一碗。
比尔斯伯爵意外地点了我的名要求我上去和他演戏,我诧异的看着丽娜。
“我的妻子已经上场三四道了,我可不愿她劳累过度,你就帮她一把吧。”丽娜笑着催促我上去,我看着他抽到的条子,是一个埃及王后为国王沉江的一个桥段。我换上了金色的埃及服饰,带着夸张的首饰,一步一步朝着臆想中的江面的走去,比尔斯伯爵突然从后面拉住我,将我往回拉,他这是扮演舍不得妻子离去的埃及国王,但他用力过猛,我被他揽在怀里,他的眼光让我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这演的也太逼真了,真受不了。
底下有人开始猜测了,全是围绕着英国的故事,直到我最后成为溺死的状态,才有人猜对了。我紧张地擦了把汗,比尔斯伯爵的目光射过来,颇有些耐人寻味。我提醒自己以后要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14、危险的冒牌夫人
这个圣诞节是有史以来最悲催的一个圣诞节。
前几日我还和格兰比的各色仆人一起装点圣诞树,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圣·约翰突然造访,仆人们都忙得昏天黑地了,我自觉地领过他脱下的大衣和帽子,他忙不迭地问我:“简·爱呢?”
“你找她?她早两天回莫尔顿了,你来晚了。”我的话完全不经过大脑的跑出来,因为此刻的我正全神贯注地想要把帽子挂在高处的支架上,无奈我伸直了手臂还有一点点距离,我跳了几下,仍旧失败,某人的手伸出来接过帽子一搭就完美地完成了我觉得很困难的动作,我感激地看着他,却发现他的手肘撑在支架上,凌厉地注视着我:“果然是她,你原来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可怜的我当时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艾略特就是简·爱对吧,你瞒我这么久,什么目的?”他的目光凛冽地如同窗外的飘雪。
我退后一步,抱肘而立,哼了一声:“什么目的?我有什么目的,怎么我自己不知道?”
他冷冷道:“不然我们可以早点相认的。”
“呵,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确定简·爱想要跟你相认?圣·约翰先生,你未免太自信了。”我被他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当场反击道。
他一愣,语气更加可怕:“你做了什么手脚?”
“圣·约翰先生,我知道一件事并不代表我就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当初叫你留意这消息,就是不确定是否应该告诉你,因为,因为当时我就看出了你向简·爱求的婚意图。”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真是能编,我要不是看过书哪里看得出这冰山会那么突兀地向简·爱求婚啊!
“什么,圣·约翰原来你钟情的女子就是简老师么?哎呀,我不该那么早把她送走的。”格兰比夫人匆匆忙忙地从扶梯上走下来。
圣·约翰有些窘迫,责难地看了我一眼,我白眼以对,我又不是神算子,哪能知道罗莎蒙德小姐就在附近,何况,要不是他那态度把我惹急了,我能这么大声么?
“我正准备去找她,就不打扰您了。”圣·约翰戴上帽子,礼貌地吻了一下格兰比夫人的手,又一头扎进风雪中。
“呵,雪大也阻止不了我奔向你的心情。圣·约翰终于想通了。”格兰比夫人念了一句诗,我郁闷极了,真是,还朋友呢,这样冤枉我,我图什么了我?早些有动过遗产的歪脑筋,现在我不也自食其力了么?
“琼,怎么样?圣诞树装饰得很辛苦,看你一脸沮丧的。”赛特的手往我脸上伸来,我现在知道他的种种看似有意的暗示行为,不过是一种流行于英国上层社会无意地调情。所以我很快地往后一侧,他的手落在半空中,像卡带的电影,他的脸颇有些尴尬,讪讪地收回手去。我不动声色道:“格兰比伯爵大人要不来搭把手,就知道到底有多辛苦了?”
他继续体贴地说道:“行啊,为了你刚刚那句话,我必须得亲自体验一下。”
“好。”我微笑道:“格林,麻烦你手把手教一下格兰比伯爵大人挂圣诞树,他刚刚可是亲口说要亲手做的。”
格林一张带着雀斑的脸笑开了花,立刻称职地当起了老师。赛特看向我,我扭头走开去,走到僻静处,看着赛特心不在意地侍弄着面前的树,时不时跟上下的容貌姣好的女仆调笑两句,我当初怎么看人的?一定是眼瞎了!
“琼。”丽娜喊住我,向我招招手。
“什么事?”我走近她,才发现她的脸色很差,神色有些惆怅。她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你怎么了呀?”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凉,我紧张地看着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怀孕了。”她颇为幽怨的吐出这几个字。
我顿时傻眼:“大姐,不带你这么吓人的。”
“可是,我约好了要去约克郡的乡间舞会的呀,这可怎么办?”
“你怀孕不就是最好的理由。”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行,这一次我说好了要去出出风头的。”
“喂,你现在可是孩子的母亲,你不能拿孩子去开玩笑吧。这,这代价也……“
“你不知道,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就没有青春了,我,我怎么也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