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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小心地看了看门口。“我对女人从来就没起过兴,你说是不是肾有毛病?”
“这也许有心理方面的因素吧?我对这不是很精通……”温青不敢吃了,觉得嘴短。“你,你那玩意儿平时硬吗?”
“硬!”徐远航笃定地回答。“每天一早晨醒来都硬的跟铁棍似的。”
“那是尿憋的大哥。”温青无奈地望着他。“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一个月有那么一两次,我自己用手。”徐远航豁出去了。
“我跟你差不多呀,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温青松了口气。“中医讲究培元固本,咱俩这样的长寿。”
“结了婚我也培元固本去?你想让人家说我阳痿啊!”徐远航有点起急。
“徐哥徐哥,别急。”温青赶紧又搭他的脉。“你是真没毛病。要不,明天你去大医院看看?”
我要是好意思去还找你干蛋!徐远航拿起一根竹签子敲敲盘子威胁温青:“要有医德听见没有,这事不许跟别人说。尤其是燕黎明。”
“尽管放心,我这人其实最懒得说话。”温青又开始放心的狼吞虎咽,看着低头发愁的徐远航,他若有所思。
“你今晚上别走了,我给你下几个片子看看。”温青抽了几张纸巾擦擦嘴和手。“只要是男人看了没有不燃的。你要是还没反应我回家找我爷爷去,他有一种膏药电线杆子贴了都能发情,弄得两排路灯都是紫红色的。”
“啥?”
“灯泡怀孕了。”
“我还是不明白。”徐远航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老实地向他请教。
“知道你不明白。”温青有点落寞地抬起头。“我的幽默从来没人能懂。”
外面传来不耐烦地踹门声时,徐远航吓得一哆嗦。他和温青一人一罐啤酒,正坐在诊床上看毛`片儿。
“不是扫黄打非组的。”温青安慰他,起身去开门。“肯定是燕哥。”
燕黎明醉醺醺地靠在门框上,打了个愣神儿,晃悠着脑袋打量徐远航。后者正襟危坐在电脑前面装模作样地玩儿蜘蛛纸牌。
“不是我干的,我燕黎明不会干那么没品的事。”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拍拍徐远航的脑袋。徐远航不甚在意,当他说醉话。和温青一起把他扶到诊床上,刚松手,人就歪倒了。
“怎么回事?“徐远航望着温青。
“条件反射。他每次宿醉以后头都疼得厉害,跑到我这等着明天醒了我给他扎针。”
“你是他私人医生?”
“他是我债主。我爸出车祸没了还撞伤了两个人。几十万的医药费,爷爷的积蓄不够赔的,我偷着跟他借了十万高利贷。”温青利落地给燕黎明脱鞋。
“我有钱就还,没钱他也不催,说抵医药费。”
“放礼花!”燕黎明诈尸一样突然坐起来,指着电脑屏幕大叫。“我要看放礼花!”
和温青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徐远航了然。走到电脑前面把牌拖来拖去,过了一会儿,“当当当当!”成了,屏幕上放起了礼花。燕黎明心满意足地笑了,咣当一下又躺了回去。
徐远航愁死了,想走。
“对不起,徐哥。”温青抱歉地说。让徐远航帮忙把墙边的另一张诊床拖过来并在一起,怕太窄了燕黎明滚下来。
徐远航抬脚刚要走,突然被燕黎明一把攥住了手腕。
“不许走。我得跟你说清楚!”
“说什么?”
燕黎明的头歪向墙壁轻轻打起了鼾,手却越攥越紧,徐远航竟然挣脱不开。
“再不松开我剁手了啊!”徐远航威胁他。温青鄙视的眼神,意思一个醉鬼你跟他说这个有啥用。
温青给徐远航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自己坐在床边。
“还看吗?”温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看了。”徐远航垂头丧气地说。全是颤巍巍的大肥肉,他直恶心。
“等他睡实着了就会松开。”温青试着掰了掰燕黎明的手指头,跟飞虎爪似的。他心里有了点谱儿,偷眼看了看燕黎明紧闭的双眼。
“徐哥,我麻烦你一件事行吗?”
“你说,跟我客气什么。”
“我爷爷这两天犯哮喘,我不放心,想回去看一眼。你替我看着点他,我马上就回来。”
徐远航看了看表,这会儿回去肯定吵得妈妈睡不好觉。
“你回去睡吧明天一早再过来,我没事。”
温青千恩万谢地走了,不住地叮咛他卫生间在后面,被子在橱子里,燕黎明半夜醒了会口渴……徐远航烦了,挥挥手让他快滚。
咦?奇了怪了。徐远航看了看自己重获自由的手腕,这时门早已砰的一声关上了。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屋里响着燕黎明轻轻的鼾声,还有一股难闻的酒气。徐远航看了看他的手和脸,和许多醉酒的人一样,看上去脏乎乎的。打开半扇窗子,接了一盆热水,他拧好毛巾开始给燕黎明擦手抹脸。燕黎明很乖地任他摆布,不时惬意地小声哼哼。
徐远航笑了,捏捏他的脸。酒精真是对任何人都起作用,燕黎明也不例外。
自己也醉过,徐远航知道放松了才容易睡着,醒了也不会太难受。他扒下燕黎明的衣服,浑身上下只给他剩了一条内裤。去后面找床被子的功夫,回来看见燕黎明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冲着他傻笑。
“陪我睡个觉吧警官,我心里难受。”
徐远航愣了片刻,看到燕黎明的目光吊儿郎当略带迟钝地晃动着,像半瓶子粘稠的葡萄酒液。他随即醒悟这只不过是个醉鬼的胡言乱语罢了。抖开被子盖在燕黎明身上,徐远航在床边坐下,觉得对方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挺可亲可爱的。
“只要你不耍不吐,睡个觉没问题。心里难受是吧?以后少喝,明儿一早起来更难受。”他随口哄着,掀开被子的一角,伸手在燕黎明的心口上来回摩挲了几下想让他好过点。他掌心的皮肤有点粗糙,此刻只觉得对方的胸膛光滑又紧致,忍不住上去撩了一眼。
上次在洗浴中心他一直和温青在一起,没注意到燕黎明心口的位置有一个非常模糊的刺青。
他熟悉这种淡青色粗糙的印迹。当民警的时候管片儿里有好几个三四十岁的老痞都在腕子上刺着“恨”啊“爱”啊“仇”什么的,稍微高级点的是一把匕首或一条龙——老痞们青春年少的时候还没有专业纹身,大多是哥儿几个画好了拿针刺再滴上墨水染。燕黎明的这个估计是在他十六七岁的时候鼓捣上去的。
“你这刺的是什么玩意儿啊?”徐远航趴在他胸`脯上用手指头一边摸着一边仔细辨认。好像有俩翅膀,尖嘴,胖墩墩的……
“大哥你可真‘个’啊!居然给自己刺了只老母鸡!“徐远航乐不可支,在燕黎明的胸口上使劲搓了两把,发现对方紧抿着嘴唇红着脸憋憋屈屈地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要吐还是要尿?”徐远航紧张起来。
“大鹏鸟,警官……”燕黎明说话明显没有底气。
“啥?”
“大鹏鸟!”燕黎明攥着拳头狠狠捶床。“那里刺的是一只大鹏金翅鸟!”
徐远航从来都没有这样放肆地笑过,眼角都迸出了泪花花。他趴在被子上肩膀抖个不停,不时还隔着被子砸燕黎明两拳。
“大鹏鸟……”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还金翅儿的……”
好容易止住笑,徐远航突然发现屋里静得有些异样。他刚要起身抬头,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好像还有点忌惮。
“别他妈笑了,跟大傻丫头似的。”燕黎明轻声说,嗓音也许是酒精的缘故,粗剌剌的。“刺这个东西的时候是在一个桥洞里。外面下着雨,我拖着伤腿,他家里人满大街到处寻找要砍死我。”
“你女朋友刺的?”徐远航一拨楞脑袋坐起来,看到燕黎明正望着他,眼睛里清明了许多。醉意仿佛潮水一般,瞬间消退得无影无踪。
“我们在破草垫子上那啥,完事后他调皮,用钢笔画了一只。他名字里有个鹏字。后来他睡着了,我就把钢笔尖掰开,一针一针刺出来。”
“你们这样也会分?”徐远航大惊失色地问。“跟小说一样,这不就是爱情吗?”
“你知道个屁呀。”燕黎明苦笑着给了他后脑勺一下。“那时候小,不懂事。”
“后来呢?”徐远航有点兴奋,他现在急需恋爱和zuò • ài两方面的经验之谈,看着燕黎明就跟看到祖传秘方似的。
“渴了。”燕黎明捂住眼睛。“给我倒杯水然后把灯关了,刺眼。”
徐远航一一照办,看着燕黎明喝完了一杯水,他接过杯子放在旁边。
“后来呢?”
“想听我讲故事啊?”燕黎明在黑暗里温和地笑着,向里边挪了挪。“躺上来。”
街边烧烤摊子的生意还很火爆,嘈杂的人声和烟味儿从半开的窗子飘进来,更显得屋内一片静谧祥和。徐远航压着被子躺在燕黎明的身边,两只胳膊垫在脑后,大睁着双眼望着墙角的一抹月光。
“其实也没啥。”燕黎明长舒了一口气。“他脑子特别好使,我赶他回去继续上学。他考上大学去了外地,两个人所处的环境相差太大,后来就慢慢疏远了,再后来就结束了。”
“这样啊。”徐远航有点失望,比起凄惨的爱情故事,其实他更想多知道一些燕黎明和他的老母鸡女朋友在草垫子上干的勾当。但燕黎明不再开口,呼吸虽然有些粗重但是很平稳规律。徐远航回忆起他上一次和一个男人像这样近躺在一起,是十四五岁的时候爸爸去世前夕给自己讲他的侦破故事。
烟草酒精混合着两个人身上的体味儿,不是很好闻,却让人心里非常踏实。徐远航深吸了一口,脑子里的困扰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根根抽了出去,只留下一片疲倦的空白。
两个人持续的沉默中,不知何时,他昏然入梦。
“传给我传给我!”他站在球场的一侧焦急大喊。没人理他,队友对他视而不见,观众席上也是一片雾气绰绰。他懊恼地坐在草坪上喘息,突然发现身下的青草开始疯长,顺着脚尖一路迅速地攀爬,像无数柔韧的手臂一样钻进了他的运动短裤。紧紧包裹住了他的腿间。
“啊!啊!”
他大叫着醒来,猛地睁开双眼。
“嘘。”燕黎明伏在他的耳边低语。他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内裤和燕黎明挤在被子里,下意识地探进手去摸,湿了。
“别害怕,你没尿床。”燕黎明轻声地笑起来。他拉过徐远航的手探进自己的内裤,一样的粘腻。
“怎么回事?”徐远航嗖地坐起来,警惕地看着燕黎明。
“没什么。我半夜醒了想去卫生间,发现你在开你那辆手动档的车子。碰巧我也有一辆,于是,我就忍不住跟你比赛了一下……”他向被子里里缩了缩,仿佛有点冷,又有点怕。
“谁赢了?”半晌,徐远航冷冷地问。
“当然是,你先。”燕黎明严肃地回答。
此刻天光已经蒙蒙见亮,街道上传来清洁工人有节奏的扫地声。徐远航光着上身坐在床上,低下头呆呆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缩头缩脑的燕黎明,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去了卫生间。
燕黎明提心吊胆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脱下内裤扔进了纸篓。他一边穿衣服一边琢磨徐远航的心思:耿直而暴烈的警官不是应该像鲁提辖一样上来就给自己来个满脸花吗?他现在这样子,是要在沉默中爆发呢还是真信了那个狗屁赛车的故事?听着卫生间的水声停了,燕黎明赶紧掐着太阳穴在椅子上痛苦地弯成一只虾。
诊所的卫生间异常窄小。徐远航别别扭扭地冲了个淋浴,用毛巾擦干的时候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腿间。那个家伙像往日里一样安份地趴着,根本就看不出刚跟人比试过的样子。他迟疑地用手握住软软的ròu • gùn儿换挡一样前后摇晃了两下,脑子里配合了几声引擎的轰鸣和轮胎磨擦地面的噪音。tā • mā • de没有最shǎ • bī只有更shǎ • bī。
燕黎明你这个阴险小人。
衣服都在外面,徐远航拎着内裤心想洗了也干不了,索性光溜溜水淋淋地走了出去。燕黎明支愣着耳朵听动静,始终没敢抬头。把内裤扔进了纸篓,徐远航发现燕黎明的那条居然也在里头,不由心头火起。他拿过自己的长裤飞快地套上,拉拉锁的时候急了点,不小心夹住了毛毛,疼得原地直蹦。
“燕黎明!”他狠狠一脚踹翻了纸篓,又一下踢在燕黎明的椅子腿儿上。“你敢再给我装!”
“我装什么啦?”燕黎明慢慢抬起头,嘴角噙着笑,眼神躲躲闪闪的一副满不在乎的痞相。徐远航走过来两只手压住他的肩膀,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那大鹏金翅鸟儿是个公的吧?你个死玻璃!”
燕黎明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又一点点褪了下去,面色前所未有的冷峻起来。他伸手抹去顺着徐远航的头发滑落在他额头的一滴水珠。
“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重复一遍。”
两个人斗鸡一样对视着,谁都没有退让。燕黎明的目光非常严厉,愤怒里夹杂着些许伤心,但不管怎样,总之给人感觉坦坦荡荡的。徐远航本来觉得自己是毋庸置疑的正义之师,不知为什么,僵持片刻却率先败下阵来。他放开对方的肩膀穿好衣服,一言不发地向外走。
“站住!”燕黎明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他停下了脚步。
“没错,我是喜欢男人,而且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