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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陆向北压低要腰背,整个人都贴在了闫宝书的身上。

闫宝书屏住呼吸,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快,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似得。

“你说你家这片乌漆墨黑的,连路都看不清。”陆向北的右脸总会在蹬踏板的时候贴向闫宝书的左朵,在这种微微的似有似无的触碰之下,闫宝书顿时没了在寒冷冬夜里穿行的冷意,反而感受到了一股暖意从身后传来,直沁心底。

“咋不说呢?”

闫宝书连忙从失神的状态中回过神,双手握着车把,脑袋深低道:“在想问题。”

“啥问题想的这么入神,说出来听听。”

闫宝书上扬了嘴角,“我原先一直以为你是个爱板着脸假正经的人,现在看来,好像是我看走眼了。”

“磕碜我是吧?”陆向北握紧了车把,用力的左右晃了两下。

“哎哎哎,你干嘛啊。”闫宝书死死握紧车把,猫腰哈背道:“陆向北,你真是坏透腔了。”

陆向北大笑:“哈哈哈哈,让你磕碜我,害怕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更新继续中……

小菊花讲堂开课,请注意听讲。

那时候的挎包都是有五角星的,上面有语录,譬如,为人民服务啥的,在那个时候绝对是流行趋势啊。

开屁屁,等于擦屁屁,哈哈。

红灯记那时候太受欢迎了,还有智取威虎山等等。

第十八章

陆向北的确喜欢板着脸对人,但那也只是在不熟的状态下才会表露出来的态度,也就是说,陆向北是一个需要契机才能够和他成为朋友的人。闫宝书和陆向北这一路上嬉笑打骂,像极了相识已久的老朋友,无需要过多的来往便可以在“臭味相投”这一个点上建立起深厚的阶级友谊情感。

“再往前都是上坡,不怎么好走,要不……你就把我放这儿得了。”

陆向北这一路骑过来消耗了不少体力,喘息的同时一股股白色的雾气从嘴里呵出,听到闫宝书的话他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加了把劲儿说:“兄弟这叫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说了,你家这片黑灯瞎火的,万一遇上老虎妈子,就你这点老鼠胆还不得吓尿裤子,你呀就跟车上消停的坐着吧。”

闫宝书忍俊不禁道:“陆向北,你该不会还搞封建迷信吓唬人那一套把戏呢吧?破四旧怎么就偏偏遗忘了你呢,让你成为了一条漏网之鱼。”

陆向北大笑:“兄弟可不搞那玩应。”陆向北腾出一只手,照着胸脯上猛拍了一下,“纯良正直人一个,你知道个啥啊。”

闫宝书笑道:“我看你是找不到从良的理由,才硬要说自己纯良正直。”

“我算是发现了,你小子嘴皮子还真利索,兄弟我是说不过你。”

闫宝书没有继续和陆向北抬杠,反而笑容骤减,轻声道:“那个向北……我这么叫你行吗?”

“行啊,有啥不行的,都是兄弟吗。”陆向北边笑边说。

闫宝书低着头,“向北……”

“咋了?”

闫宝书微微皱眉,砸吧砸吧嘴说:“我咋觉着这么别扭呢?”

“操。”陆向北笑了,“是你非要喊我‘向北’的,让你喊了你又别扭,你小子咋那么难伺候呢。”

“哎呀。”闫宝书抬手拍了车把一下,“陆向北我问你,你跟我称兄道弟的不嫌恶心吗?别忘了,陈宏兵和大嘴怪他们可天天都叫我狗崽子呢,和我这样的人有来往,你不觉着没脸吗?”

陆向北不做思考道:“这有啥的,你啊就别往心里去,该干啥干啥。”

闫宝书点了点头,“哦对了,我记得你也叫过我狗崽子。”

陆向北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透着微微的滚烫说:“那不是以前吗,跟你又不熟,也不可能叫你名字啊,干脆就叫你狗崽子得了,省事儿。”

闫宝书笑嘻嘻的说:“那我现在还真是咸鱼翻身了,能入得了你陆向北的法眼真不容易,看来我回家得上柱香感谢一下观音菩萨保佑了。”

“哎哎哎,刚才还说我四旧呢,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你也搞这套把戏了。”

闫宝书笑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我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某人给拐进黑道地里去了。”

“玩你的地道战去吧。”陆向北一脚踩地让自行车停了下来,笑道:“到地儿了,我这司机还算称职吧?”

闫宝书拎着挎包从车上跳了下来,朝着陆向北清了清嗓子,“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立场坚定斗志强……”

陆向北受到了闫宝书的感染,跨坐在自行车上举起了拳头,跟着他唱起了最后一句,“立场坚定斗志强。”

一段歌曲唱完,陆向北放下了手,笑道:“没想到你小子唱歌还挺好听的吗。”

闫宝书笑道:“有没有觉着赏心悦目。”

“夸你胖你还喘上了。”陆向北踩上踏板,“行了,我不跟你在这儿得瑟了,知道的是咱两歌唱革命歌唱友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两有病呢。”陆向北骑着车调了个头,“哦对了。”陆向北再次停了下来,回过头说:“我这不算做好人好事,是为了弥补今天所犯下的错误才这么做的。”

话音落下,陆向北骑着自行车原路返回,闫宝书站在房头看着他消失在寒冷的夜色当中,而他的周围,只剩下漆黑的寂静。闫宝书没做停留,收回目光后哼着小曲进了家门。

“立场坚定斗志强……”闫宝书哼着歌进了屋,金桂琴和闫玉芬正在磨苞谷,见到闫宝书进门的同时她们一起从凳子和木墩上站了起来,“宝书啊,你咋这前才回来啊,小海都跟屋里头等你好半天了,你……是不是遇上啥事儿了?”金桂琴一脸的担忧,从头到脚的把闫宝书看了来回好几遍。

“妈。”闫玉芬到底要比金桂琴理智的多,她眼含笑意道:“你刚没听见啊,宝书进门时还唱歌呢,立场坚定斗志强。”

金桂琴重重的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闫玉芬笑了笑,“赶紧进屋吧,小海在屋里头等你呢,一会儿姐把饭菜热了给你送屋里去。”

“谢谢姐。”闫宝书双眼微眯,脸上的洋溢着的笑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从心底间散发出来的,看到这一幕,闫玉芬那颗提着的心也终于落回原位了。

闫宝书进屋了大屋,屋里闫永贵坐在炕头独自抽着烟,旁边是闫宝福盘腿坐在炕中间,一边和巩小海唠嗑一边搓着手里的烟叶子。而闫宝龙就坐在炕梢,双手托腮一副魂不附体的德行盯着放在炕上的本子。

“爸,我回来了。”闫宝书进门先和闫永贵打了招呼。

闫宝贵夹着烟,“小海在家里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嘎哈去了?”

“去我厂矿了,听说过几天有《红灯记》能看,就先过去溜达了一圈。”闫宝书把挎包扔到了写字台上,随后到了巩小海身边说:“吃饭了吗。”

巩小海皱巴着一张脸,“没吃呢。”

“那就在我家吃吧,走,咱两去小屋吃”闫宝书知道巩小海这么晚了还在一定是担心他,由此可见,巩小海是一个非常值得来往并且可靠的朋友。

闫永贵的脸色不太好,在闫宝书和巩小海说要去小屋吃饭时,他张了张嘴,不过话还没说出口,闫宝福却抢先一步拦住了他说:“爸,宝书也不小了,得有自己的事情了。”

闫永贵张了嘴又闭上了,照旧叼着烟靠在火墙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闫宝书冲闫宝福投去了感激的目光,随后带着巩小海去了小屋。

闫玉芳和闫玉香两个小丫头这会儿正跟屋里头扎小辫玩儿呢,看到闫宝书带着巩小海进门,两个小丫头异口同声道:“三哥,小海哥。”

闫宝书笑道:“瞅你两这满头的小辫,都赶上唱大戏的了。”

闫玉香缩脖笑道:“三哥,你和小海哥是不是有有话要说啊?”

“真聪明。”闫宝书坐在炕沿,“那你们两个小丫头愿不愿意给三哥挪个窝啊?”

“当然愿意了。”

闫玉芳和闫玉香下了炕,出门时还不忘补充一句,“如果是宝龙,我们是不会同意的,誓死和恶势力顽抗到底。”

门关上,闫宝书和巩小海一同笑了起来。

“你这两妹妹是多看不上宝龙啊。”

闫宝书苦笑道:“宝龙这孩子本性挺好的,都是让爸妈宠的。”

巩小海不好参合闫宝书的家事,顿了顿说:“先不说这个了,你今晚咋样啊?陈宏兵没揍你吧?”

闫宝书摇了摇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巩小海。

“我的妈呀。”巩小海听完以后蹭地站了起来,惊恐至极道:“你这就打进敌人内部去了?”

闫宝书微笑道:“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从今往后啊。我也就不用担心陈宏兵等人了。”闫宝书往小屋炕头上一躺,双手垫在脑后悠闲道:“其实陆向北这个人还真挺不错的。”

“得了吧,他挺坏的。”

闫宝书笑着没说话。陆向北是坏,但坏的有特点,换句话说,这种坏非常招人喜欢。

巩小海见闫宝书笑的没心没肺,说道:“完了完了,你彻底被敌人瓦解在前线阵营上了,从此与那些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专门干欺负人的勾当,你啊,堕落了。”

闫宝书噗嗤笑了,伸腿意思了一下,“滚你的。”

巩小海刚才不过是开了句玩笑,其实就是为了舒缓他内心的紧张罢了,“哎,你没事儿就好,你不知道我刚才多担心你啊。”

“小海。”闫宝书坐了起来,主动攀上他的肩膀,“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就今晚的结果来看,一切都是好的,巩小海在闫宝书家吃了饭以后就回去了,闫宝书忙道了一天,不是翻墙头就是和陈宏兵等人血拼,现下是累的眼皮子直打架,没多会儿就沉睡在了小屋的火炕上。

翌日一大早,闫宝书是从小屋醒来的。

“三哥你醒了。”

闫玉香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笑嘻嘻地说:“三哥,你昨晚睡的和猪一样死。”

闫宝书揉了揉眼睛,“咋没叫醒我啊。”

“姐不让叫,说你累了。”

闫宝书伸手帮闫玉香顺了顺头发,笑道:“三哥昨晚没挤到你和玉芳吧。”

“没有啊,三哥睡觉可老实了,不打把势。”

闫宝书点点头,“没挤到你们就好,你和玉芳出去吃早饭吧,哥好起来。”

“咋了三哥,你害羞啊?”闫玉香捂嘴嬉笑,随后拉着闫玉芳跑了出去。

闫宝书哭笑不得,他竟然被个小丫头看了笑话。闫宝书下了炕,又把被褥叠好堆放在了炕梢,出门时,闫宝龙突然朝他跑了过来,兴奋道:“哥,有人找你。”

“谁啊?”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闫宝书好奇的往外走,当他在外屋地的凳子上看到陆向北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嘴上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咋来了?”

陆向北从凳子上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挎包说:“你的挎包不是坏了吗,我家正好有一个,反正我也用不着,就拿来给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男孩之间的友谊比较容易建立,打一架或者有什么共同的兴趣爱好,就很容已成为好朋友。

学习雷锋好榜样大家都会唱吧,我刚才找出来听了一下,感觉还挺好听的吗,朗朗上口,哈哈最后要说的,小攻太贴心了,这往后到底是谁宠谁啊?

第十九章

“你就为了这个一大早跑过来?”

闫宝书看了陆向北一眼,直奔放着洗脸盆的架子走了过去。盆里的热水是闫玉芬帮忙倒好的,就连白色的毛巾和肥皂胰子也都摆放在一旁。闫宝书挽起衣袖弯了腰,先用手试探了一下水温,随后才捧着水开始洗脸。

外屋地里不止闫宝书和陆向北两个人,金桂琴闫玉芬以及闫宝龙都在,陆向北也不好像平时那样发扬自己特有的人格魅力,他拎着挎包到了闫宝书身旁,小声说道:“你咋都不给表示呢?”

家人都在场,闫宝书能怎么表示?不过说句真心话,闫宝书的心里是感动的,并且对陆向北的印象瞬间增高了不少。东西是小,可他在乎的是陆向北的这份心,这就好比大姐闫玉芬总会在细节上面体现出来的关心一样,对于闫宝书来说无比受用。

闫宝书洗过脸,用毛巾擦的同时抬起了头,冲着陆向北微微一笑:“你吃早饭了吗?”闫宝书是按照中国人的一些喜好下意识地问出口的,这就好像大马路上两个人见面,首先第一句脱口而出的话不是“你好”,而是“吃了吗?”。另外,闫宝书知道陆向北的家庭条件不差,就算他有心想留陆向北吃饭,也不见得陆向北会答应。

“吃啥啊,我一大早就从炕上爬起来了。”陆向北笑嘻嘻的摸着肚子,“赏口饭吃?”

闫宝书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