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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别出去了。”陈博涉一个箭步拦住了他,转身出门,临出门还不忘补充一句,“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

陈博涉去厨房拎了一壶热水,厨房里打盹儿值班的仆人顿时鸡飞狗跳。回来的时候,他见云霁正拿着挂在墙上的那张旧面具在端详着。

“没想到你捡回来了,还留着。”云霁摩挲着面具,已经干了硬了,刷上去的赭石色也褪了。

现在这个面具真是尸体的样子了,一点儿活人的气息都没有,颇为骇人。陈博涉挂在墙上,一晃眼便能看得到,也不害怕。

“都快三年了。”陈博涉将热水倒进铜盆里,“我怕你走了不回来了,我只能留个面具作念想,天天睹物思人。”

“我没走啊。”云霁将那张旧面具罩在脸上,在陈博涉面前晃了晃,“我是鬼又不是人,我就缠在你身边,你怕不怕?”

陈博涉倒完水之后,终于抽出手来,一把抱住了他。

“真是鬼就好了,我就让你天天缠在我身上,天天用阳气喂饱你。”

云霁听着这话,脸顿时红到了耳根。

“你要是鬼啊,我又何必找得那么辛苦?我要让你……就靠吃我的阳精过活,让你全身都是我的味道,让你离不开我,哪里都去不了。”

“见不得光,也见不得人,每天只能看见我一个,只能跟我说话,只能想到我。”

“就这么占有你,让你投胎转世之后也忘不了我……”

不知道知道陈博涉从哪里学到了这些浑话,却一字一句地侵入云霁的心里。

云霁听着,只觉得耳根发烫。他心里那层硬壳,真的一点一点的,被陈博涉这些蛮横不讲道理的流氓话,给剥掉了。

他像一只乌龟,因为胆小,而用规矩和君臣之礼筑起了一个坚硬外壳。

他不敢从壳里走出去,不敢将自己柔软的内心暴露在阳光之下,不敢面对,不敢承认,不敢揭下面具。

而陈博涉就如同一只傲慢而不讲理的白鹤,用尖喙和利爪去啄他,越啄得狠,他越躲得深。

但渐渐的,乌龟厌倦了逃避与躲藏,伪装与拒绝,他探出头来,朝着白鹤的方向爬过去。这次白鹤变狡猾了,等着他露头。

他按捺不住爬了出来,白鹤就叼住了他,让他再也缩不回去了。

——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洋洋洒洒。

天地间一片静谧,只有哗哗的雨声落下屋檐。

屋里也是一片静谧,只有急促的呼吸。

“先生……”陈博涉从背后圈住了他,呢喃着从他的耳廓亲到了他的面颊。

他刚刚才擦干了脸,鬓角还是湿的。

陈博涉蹭过来的时候,鼻头也沾湿了,于是便用湿漉漉鼻尖磨蹭着他的脸,将他刚刚擦干的地方,又弄湿了。

“你是狗啊。”云霁想躲闪,但身子却被陈博涉圈着动弹不得,想伸手推开,发现手也被陈博涉绞住了,就这么被摁在了铜盆里。

“我好想你……”陈博涉亲了亲他的脸,仿佛还是嫌不够似的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云霁被舔得有些痒,从陈博涉的束缚中将手挣脱出来,向后推着他的脑袋。

他的手还来不及擦,也是湿的,推着陈博涉的时候,滴湿了他的后颈。

但这么个姿势,非但没把陈博涉推开,反而使得他贴得更紧,使得他整个脑袋都埋在了云霁的肩窝里,还顺势在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不要……”云霁觉得那轻轻的咬噬似乎能抽走他的全身的力气。

就像个某个小动物被野兽野兽叼在嘴里的时候,便放弃了挣扎一般。他也仿佛放弃似的更往陈博涉的胸膛靠了靠,本来还推拒着双手转而变成了环在他脖子上的姿势。

陈博涉察觉到了这一点,让他转过身来,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云霁的手想放下来,却被猛得抱了起来,只能顺势继续环在他的脖子上,变得好像是他攀着陈博涉在索吻一样。

陈博涉慢慢地撬开他的贝齿,舔了舔他的上颚,又不满足地往更深的地方去搅弄。他被迫开启城门,迎敌入城,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只能被陈博涉舔弄着,湿哒哒地纠缠在一起,躲闪不及。

舌头相互缠着,卷弄着,生怕分开一秒。唾液也搅在了一起,牵牵连连,勾勾缠缠。甚至连呼吸都变得一致,同随着胸膛的起伏。

云霁觉得自己似乎要被陈博涉舔化了,变不成人形了。

紧接着又是天旋地转,他被陈博涉放到了床上,那豹子一样的男人就盘踞在他的上方。

“放开……”有些太过了,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云霁觉得浑身都在发烧,仿佛重病了一般,手臂都使不上力气,只能软绵绵地推着陈博涉的胸膛。

陈博涉结实的胸膛纹丝不动,而那双眼睛清明得很,也炽热得很,仿佛腾起了火焰,要将他燃烧殆尽。

“先生,给我……好不好?”

云霁被那双盯着猎物一般的眼睛,盯得动弹不得。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不知是因为不能呼吸,还是因为两人贴得那么近,他的心跳被陈博涉的心跳带动着,急躁而不安。

“……太……太快了。”

云霁脱口而出,又后悔了。本该拒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一开口竟变成了这个。

“太快了?”

陈博涉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撑在他的上方看着他,眸子里闪着得逞了的狡黠和戏谑。那眼里熊熊燃烧着的火,似乎窜得更高了。

云霁真的后悔了,后悔到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说这话的感觉,就仿佛是默默允许了陈博涉接下来想对他做的事。

默认了,同意了。

不是推拒,不是否定。

紧接着,陈博涉再也没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俯身又去吻他。

这次的吻温柔而绵长,仿佛是想让他彻底放下防备一般。是细水长流,是风和日丽。

云霁轻哼了一声,如同全身都被包裹在了春日的暖阳里,于是微微张开了嘴,主动将陈博涉的舌头迎了进来,主动开始回应他的亲吻。

两条软舌又勾勾连连地牵绊在一起。不愿分开。

进一分,深入一寸,退一分,依依不舍。

——

“先生……看着我……”

陈博涉将自己半解的衣衫全部甩掉,露出挺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和强健有力的腰身。

昏黄的灯光下,他完美得犹如一尊雕像。

云霁的心有些慌了,乱了,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分不清那位赤裸着的,居高临下的男人,到底是谁。

上一世中那个男人的身影,同样是矫健的,结实的,孔武有力的。那时的他,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男人,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害怕,渺小和无力。那个男人征服着他,犹如打赢一场战争,犹如征伐一方土地。

但当云霁看着陈博涉的时候,那种渺小和无力的感觉却消失了。他看着的是那个一直唤他作“先生”的年轻人。

那么轻狂,那么气盛,那么张扬,那么自信。

仿佛春天的勃勃生机,夏天的浓郁新翠全部都化作了这个男人一般。每一寸肌肉,每一滴血液,都在突突地跳动着。

哪里一样,哪有又不一样,大概是因为陈博涉眸子里面那种跃动的光彩,与那个男人是不同的吧。

陈博涉是活的,只在这一世活着。而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先生……”陈博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他脸上不知不觉竟沾了泪,“怎么哭了。害怕吗?”

云霁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直到陈博涉的手沾着他的眼泪,摩挲着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脸颊上的潮湿。

“不是……”他摇摇头,伸手覆上了陈博涉的手,“你还活着,真好。”

陈博涉手上的青筋,皮肤下涌动的血管,都流淌着汩汩的生命力。他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年纪,统领千军,挥斥方遒。

他还活着,没有死,没有转世,没有来生,就活着当下,活在云霁能摸得到的地方。

每一句话,每一个呼吸,每一寸皮肤,每一丝血肉,都是真实的。

经历了那么多场战役和九死一生,他还是毫发无损,还是完整的。

他还活着,真好,感激上苍。

云霁的一只手交握住了陈博涉厚实的大手,十指交握,紧紧相扣。

陈博涉的另一只手贴着他的后背,俯身抱着他,让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甚至连心脏的跳动也是呼应着的。

“先生……”陈博涉含糊了一句。

“不……不是先生……名字……不是那个……”听到这两个字的云霁有些颤栗。

他的脑袋有些混沌了,却还想听陈博涉喊他的名字。

“名字?”陈博涉喃喃低语。

“嗯,名字。”

陈博涉放开了他,重新看着他,眼神变得郑重。

“我叫云霁。”云霁觉得自己仿佛又被脱了一遍,彻彻底底的一丝不挂,从头到脚。重新赤裸地暴露在了陈博涉的打量之中。

“云开雨霁的那个……云霁。”

“云霁……季云……”陈博涉似乎明白了什么,眸子一闪,接下的动作更是疾风骤雨。

“云儿,你是我的。”

第75章表白(大修)

“慢点儿……慢……陛……陛下……”

云霁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卷到旋涡中的小舟,顷刻间便被巨浪覆盖了,不能自已。这种铺天盖地被淹没了的感觉,是他熟悉又陌生的。

上一世中被那个男人侵占了的记忆还残留着,以至于直觉总是违背了理性,先一步替他做出了判断,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去期待去迎合。

但这一世的这个身体还是青涩的,尚未体验过情事,以至于任何的亲吻和触摸都能激起他浑身的颤栗。

“云儿,你叫我什么?”

陈博涉突然停下了动作,从他的身体里退出来,眯了眯眼睛,审视着他。

云霁还沉浸在情欲之中,有些迷糊,有些涣散。

突如其来的冷落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是责怪陈博涉就这么放开了他,他伸出脚去摩挲着陈博涉那个硬挺着还没有释放的物件。

“妖精……”陈博涉被撩拨得受不了,只能强压住心中的火气,暗骂了一句,重新掀起惊涛骇浪,将这句意味不明的称呼,留待秋后算账。

——

被翻红浪,难分难舍,一夜缠绵。

早上醒来的时候,云霁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快要散架了。

陈博涉仿佛是一头永远也不知疲倦的野兽,一次次的侵入、占有、巧取豪夺。现在他觉得他身体的每一寸,都仿佛不是自己的,而是被陈博涉标记过了的,陈博涉的领地。

里里外外,从身到心。

陈博涉还在睡着,毫无防备的侧脸映着长长的睫毛,阴影投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密密的像一枚小扇子。

这个罪魁祸首倒是睡得安心,还那么香甜。

云霁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捏了一会儿,见陈博涉有些吐气不匀了,才放手。转而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着。

陈博涉的面颊消瘦了,下巴上有青青的胡茬,昨晚似乎还没有,睡了一夜便长了起来。

年轻人的精力,真是旺盛。

他顺着陈博涉挺直的鼻梁滑下去,游移到了他的嘴唇。想到昨天晚上,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都是这两片薄唇说出来的,便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正想着的时候,一晃神,他的手指被陈博涉张口含在了嘴里。

“你……”云霁能感受到陈博涉的舌头舔过自己的指尖,“根本就是在装睡。”

直到将五只手指都舔湿了,陈博涉才放了他。

“云儿……早。”

云霁收回手,被舔过的地方还是湿湿麻麻的。

上一世中,那个男人也是叫他云儿。只是事后从来都没有这般的温存。

现在陈博涉这么唤着他的时候,他不禁将两个人重叠到了一起。

相似的身形,相同的味道,甚至连眉眼都有说不出的相似,以至于他在被抱着的时候,始终有些恍惚。

恍恍惚惚觉得似乎抱着他的不是陈博涉,而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也会一遍遍地唤他作“云儿”,一遍遍地吻着他,以至于云霁有些模糊,有些混沌。

——

昨晚的那一夜云雨,他仔细地盯着眼前的人。生怕看错了,晃了神,但身体和意识还是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身体时而像是自己的,能感受到疼痛和欢愉,能感觉到令人羞耻的颤栗和兴奋,也能听到陈博涉低沉嗓音。

但时而又仿佛不是自己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一片空白。不是麻木也不是晕厥,而是仿佛意识悬浮在空中,从上空俯瞰着床上缠绵着的两个人。

他能看见自己的手臂是如何搂紧了陈博涉的颈项,而自己的双腿又是如何缠上了陈博涉的腰。他能看见自己在迎合,在shen • yin,在摇摆着腰身,脸上浮现的是愉悦夹杂着痛苦。

上一世中,他的身体被那个男人侵占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对男人的妥协和迎合,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的反应。

这一世中,他同样无法抗拒,无法推开,甚至在陈博涉亲吻着他的身体的时候,便已经意乱情迷了。

这种忽而投入,忽而又被抽离的感觉,贯穿了整个始终,使得他有些恍惚,觉得像个梦。但醒来后,身体的疼痛又是真实的。

“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