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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准错不了。现在北凌府乃至整个齐晟国,谁不知道叶记的糖是全国最有名的啊,别看产量不如南方的几家蔗糖商,但是那可是御赐的贡糖!而且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糖卖,吃了还不上火。
李玉芬挺着大肚子说:“反正阿凉种啥咱们就跟着种啥,他咋种咱们就咋种,这上头来收税银的时候啊,大伙就都能眼都不眨一下了。”
以前一到交税的时候半数以上家里都要犯愁,甚至有不少人家都要节衣缩食,但是瞧瞧,现在官爷们都不用来催,到日子大伙就把该交的银钱都备好了,有时候干脆直接送到里正家,官爷连腿都不用跑。现在大伙都传,最爱上红沙村办差事,这村子里的人不但痛快,村里还有好多好吃的。
小李子说:“玉芬大娘您且当心着些,这秋老虎正盛,您有身子可别着了暑气,还是进去歇会儿吧。”说完对小同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扶着李玉芬进屋坐着去了。
叶乘凉看了会儿小儿子的背影,心说这是搞什么名堂,小李子居然看上小同了?
张大壮:“你不是十六岁就进了我家门,他们是咱们的孩子,可不正是有样学样?一个个都急着成亲。”
叶乘凉:“怎的?总比你这个爹二十四才成亲强!”
张大壮:“……”
后来张大壮一寻思,“不对啊,我这么晚成亲还不是为了等你?!谁让你来得这么晚!”
叶乘凉:“……”
媳妇儿家离得最远的张发这时候把新娘子接回来了,于是大伙在张大壮家最大的院子里齐聚,叶乘凉还特意从城里请人过来吹吹打打,一时间把院子里弄得好不热闹。
孩子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互相追逐着玩耍,大人们围成一桌桌的,吃着瓜子跟点心还有凉茶,看着四对新人排成了四排一起拜堂,这绝对算是新鲜体验了。
米素清是这里最高辈份的,于是这时候他受了礼,每对新人都给了红包。给完之后他笑着看了眼云清,却发现他眼里隐含着羡慕之意。
说起来都这么多年了,虽然两厢心许,但是却从没有这么一场婚礼。
米素清突然觉得十分内疚起来,于是脑子里有个想法渐渐成形。
按照古礼,拜完堂之后妻子是要送进洞房的,但是由于四对新人分别是两对夫妻跟两对夫夫,所以有点不好办了。夫夫之间没有那么多规矩,所以从叶乘凉那会儿开始基本上都是拜完堂一起上桌吃饭或者四处敬酒。可那都是一对新人时。这四对,难道要两个进去两个不进?!
张发娶的姑娘算起来是石玲的表亲,姓子也跟她十分像,是个相当爽朗的姑娘,于是她跟张发一合计,拜完堂之后也没进洞房,盖着盖头跟张发四处吃喝,不时掀起来看一下,反正没把盖头全部拿下来。这下最后一个肯定也不能进屋了,于是所有新人都游走在院子里,因而大家一抬头便可见新人正分成四伙敬酒。村里来的人多,这要是一对人敬每一桌非喝死不可,这样倒是正好了。
海青跟张月来敬叶乘凉跟张大壮,张月也开始正式叫张大壮为师父了,虽说应该是海青顺着他,但是海青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只能认命。
叶乘凉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说:“你俩谁是出力的?”
张月一愣:“啊?什么出力的?”
海青脸一下红了,偷偷踢了张月一脚,对张大壮说:“师父,我们去敬下一桌。”
叶乘凉眼珠一转,“啧,逆我,不好玩儿!”说着掏出红包来给了海青,“好好过日子,其实不出力就不出力吧,也挺好。”
海青这下脸上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他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这个师母还是要这样猜!
张月脸皮厚,道了谢之后接过红包便走了。
张大壮这才说:“你明知道海青面皮儿薄还问他做甚?”
叶乘凉坏笑说:“就他这样表情少的脸红才有意思。”说完突然摇摇头,“我说,要不等再下一个好日子就让赫知成亲吧,你瞅瞅他,眼珠子都快粘到妞妞身上了。我说这孩子旁的事都挺沉稳的怎么一跟成亲有关就……算了你不用开口了,我知道你要说啥,又是我没带好头是吧?可是我要是再等几年你都三十了!腰都挺不动了我要你干啥?!”
张大壮斜眼瞅叶乘凉,“见人多胆子又肥了?”
叶乘凉张张嘴巴,“咳,你听错了。我是说是咱们带的头好啊,太好了,看我现在多幸福!”
张大壮勉强接受这硬拐过来的说法,“你说得对,等下一个好日子便让赫知成亲,等晚些时候找有生哥跟石玲嫂子说说。”
叶乘凉满口答应,并且也没忘记让人帮记看看下一个好日子在什么时候。不过他没想到,就在他刚决定完要怎么安排时,他爷爷就找过来了,并且又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老爷子说他也要成亲!
他!也!要!成!亲!
叶乘凉听完咬了咬唇,偷偷看了眼张大壮,然后轻咳一声说:“爷爷,您说的是真的么?”
米素清说:“自是真的,爷爷这把年纪了还跟你开玩笑作什么?不过这事先不要让他知道。”
叶乘凉说:“那我便明白了,明儿个爷爷您拿件我云清他爷爷的衣裳过来,最好还有您的,这样好订了喜袍。不过要订什么样的?”
米素清说:“便是今日张扬跟张光穿的那种吧,差不多样式的便成。”
叶乘凉心里有数了,第二天就偷偷拿着两位爷爷的衣裳去找了张赫知,“大儿子,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完成的好呢,下个月义父便让你成为有妇之夫如何?正好这次你把自个儿的也做了。”
张赫知本来不愿意的,但是听到后来就来精神了,今年成亲!那拼死也得去啊,不就是订三件喜袍么这有何难!他当天去当天便能回来了。
只是张赫知怎么也没想到,订衣服这活是容易,但是妞妞那边却难了……
妞妞的性子爽朗,长得俏皮,人也麻利,就是……针线活不大好。但是这时候姑娘出嫁都是要自己缝喜袍的,于是她拿着她未来的奶奶婆婆给送来的上好的大红衣料子跟绣线,愁了,“娘,这、我要是缝得不好,这好好的衣料子不都糟蹋了啊?”
石铃也抓狂,她当年穿的喜袍她自己缝的,被白有生时不时拿出来说一嘴。虽然没恶意,就是夫妻之间的玩笑,但是做得不好就是事实,“要不、要不你去找你阿凉叔叔教教你?”
妞妞:“……”所以这是没进门就先去婆婆面前丢人的意思吗?!嗯,虽然这婆婆是个男的……
张赫知一贯是宠着这个未婚妻的,于是他一想,偷偷就把料子送到了城里最好的绣坊!他小声告诉妞妞,“宝珠,这事可不行对旁人讲,就咱俩知道就成了,我让人绣最好看的样式给你。”
妞妞偷笑着点点头,“嗯!”
转眼数日匆匆而过,妞妞的喜袍也做好了。张赫知一想,反正他义父也知道妞妞手艺什么样,也就没必要瞒着了。他于是大大方方带回来四件喜袍,顺便跟叶乘凉说:“义父,这事您就睁只眼闭只眼行么?”
叶乘凉说:“行啊。只要你明年让你奶奶抱上重孙子,别说偷偷去代工订件喜袍,你就是把家里以后所有的活都送到绣纺去我也没意见。”
张赫知想了想,现在是九月,明年……也就是说还有十五个月!十五个月他还种不出来一个儿子吗?!去掉十月怀胎,他有五个月的时间耕种呢,于是他痛快地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但是满心盼着晋升为夫君的张赫知很快就发现,他居然又被他的义父摆了一道。
吃完了晚饭,叶乘凉拿着一张记着好日子的纸过来告诉大儿子,“小知了,你说你这赶的,义父帮你去问了,最好的日子也得是十二月末呢。”
张赫知仔仔细细把单子上的日子看了三遍之多,确定最早的好日子在十二月二十三,于是哭笑不得地看着叶乘凉说:“义父,您不会是故意耍我的吧?”
叶乘凉说:“哪能呢,这次又不光是你成亲,你太爷爷还想成亲呢,我耍你行,但是我敢耍他吗?”老爷子是一开始就知道好日子在很久之后!
张赫知无它法,只得去绣坊里再给两位太爷爷跟他的宝珠妹妹再订一套加了棉的,与此同时,他的耕种日期从五个月一下子缩短到了两个月。
其实叶乘凉当时就是那么一说,但是他没想到张赫知真把这事上了心。
转眼到了成亲那日,家里又是一阵热闹,而米素清跟云清则还是跟往次一样,受了小辈的礼,直到下晚乡亲们都离开的时候,米素清才把两套喜袍拿出来对云清说:“本来也是想热闹一下的,但是表哥知道你面皮儿薄,便咱们家里人一起庆祝一下吧,可好?”
云清点点头,笑着换上了喜袍,安安静静地坐在镜子前看着米素清帮他梳头发。之后两人携手出去,跟家里人一起吃了饭,喝了所有小辈们敬的酒。
他们老了,或许已经不适合像小辈们那样热热闹闹,但是他们可以像现在这样在所有的家人面前起誓,余生共赏春暖花开,结伴闻啼鸟。
第117章番外3:联姻
自从束梁帝仙逝之后,太子成功继位,米依达也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凤君。但是失去了米素清辅助的帝皇就跟折了翼的苍鹰一样,没有越飞越高的可能,能保证与原来飞得一样高都是奇迹,于是顺应天理,束梁新皇的麻烦来了。先是一些老臣们大力施压,希望能再次找到与米家一样有兽神庇护的族人来做国师,保佑国家昌盛。再是二皇子谋反,险些要了新皇的命。
米晨在二皇子谋反时为了护驾命丧黄泉,这一下更是让那些主张重新找国师的人蠢蠢欲动。
米依达本来就并非真正的米家后人,素日里又杖着自己是凤君的身份,且父亲护驾有功,所以对着其他的妃嫔从来都是颐指气使,因此久而久之,皇上也开始越发对他不耐烦起来。本来与这米依达订亲便是看重米家的势力,但是米素清不在,米家也不再支持米依达,这让米依达占着凤君的位置却空成了摆设。
一开始皇上觉得米依达至少还算貌美这一点可取,但是岁月催人老,更何况是在这皇宫里,夜夜摘不完的鲜花绿草,米依达纵然再美又能持多久恩宠?
在束梁,有凤君也有皇后,两人虽平起平坐,但是皇后为女能生养皇子,所以在一些待遇上总归是跟凤君不一样,因此在宫里的第一个嫡皇子出生后,米依达这个凤君基本跟菜地里被遗弃的烂白菜叶差不多了。皇上只是念着他父亲有护驾之功没有把他打入冷宫,但是基本上他那凤还宫跟冷宫也差不哩。
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乱折腾,更何况本来就是建立在权势,名利,利用这些东西上的感情。皇上夜夜留宿皇后那里,已然不知凤还宫还有米依达这个凤君夜夜痴盼。
这日,皇上又宿在了皇后那儿,米依达本来都已经快习惯了,谁知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声。天知道,他这里都冷清了多少日子,就连宫奴们都受了影响鲜少说话,于是米依达突然来了精神,一阵小跑着出去见着奴才便问:“可是皇上来了?”
奴才焦急地说:“不是啊凤君,是、是二皇子带着人逼宫!”
米依达吓得面无人色,“那,那我们怎么办?!四皇子呢?卡铎将军呢?”
奴才也无从说起,整个皇宫都被围住了,他们能跑到哪去?安安分分留在这里才是正经,不管主子如何,奴才们应该会没事的吧?从来没听说过逼宫还连奴才一起清杀干净的。
米依达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他只知道皇上要是真出了事情,他的凤君也就当到头了!他是皇上的凤君,可如果这皇上换了呢?他焉有命在!
米依达慌了,心莫的一拧疼得像要窒息一样,而这时他心心念念的皇上却被二皇子一刀砍了脑袋!
四皇子赶到的时候皇上已然一命呜呼,二皇子被擒,四皇子凭着这几年培养起的势力成功登基为新帝,号永平。
束梁国着实兵慌马乱了一阵子,而这些消息传到叶乘凉耳朵里却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这还是因为他两位爷爷偶尔面露愁色他才会多问一句,然后张大壮打听了消息告诉他的。
张大壮说:“爷爷毕竟是束梁人,他心怀束梁,所以永平帝以礼相待请他们回去,爷爷多想也是可以理解。别看爷爷在这里这几年,但是束梁的事情他一直心知肚明,这次永平帝能成功登基我觉着也不乏爷爷助力。”
叶乘凉后背上趴着小十七的孩子,这小子打小就喜欢猴在他身上哼唧,叶乘凉摸了摸它的耳朵说:“爷爷的事情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就算真回去也没什么,反正他不可能做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