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令人头秃

程晓吉这时恨不得将那张欠抽的脸捶个稀巴烂,但是她忍住了,由于吊着水,又怕伤口裂开,她一个人确实完成不了上厕所这个动作。她深吸一口气,活人总不能被尿给憋死了吧?有求于人,保持微笑!她忍!

“陆医生,我错了!我希望您身体硬硬朗朗的,吃得好,睡得香,夜夜起来点秋香!”

陆一方听着程晓吉这些鬼话,突然觉得自己跟她较什么劲儿啊,平白拉低自己的智商,“走吧。我带你去解决你的排泄需求。”

他上前将程晓吉扶起来,然后把吊瓶取下来,举在头顶,程晓吉抬头看了他一眼,呵!几年不见,个儿倒是长得了不少啊!程晓吉估算了一下,已知自己身高一米六七,而陆一方比她高出了至少一颗头,保守估计,一米八往上!想到这里,程晓吉无比痛心,在身高上碾压陆一方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到了洗手间,陆一方还举着吊瓶站着不走,“怎么的?还要偷看我嘘嘘啊?”

陆一方一顿,眼神不屑,“程晓吉,虽然我的话比较伤人,但我还是希望你心里有点数,凭你的长相,谁会对你有想法?在说了,我要看你还用得着偷看?”

他说完就将吊瓶挂在了特制的勾上,出了洗手间,顺便还把门给带上了,他压了压发热的耳朵,神色不自然地坐在病床上。

在程晓吉脱下裤子之前,她还不明白陆一方话里的意思,脱下裤子过后,看着自己光阴似箭,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陆一方确实用不着偷看,他做手术的时候,都看完了!还给她剃了!怀着悲壮的心情解决了人生最尴尬的一次嘘嘘,她将记仇的小本本拿出来,又记了他一笔。

她出来的时候,陆一方还没走,但是程晓吉已经不想理他了,装作没看到他的样子,她慢吞吞地爬上病床,小心翼翼地躺下去,闭上眼睛睡觉。

“程晓吉,你下午要转到普通病房去。”

“啊?为什么?”程晓吉睁开眼,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转病房,她跟文护士很聊得来,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陆一方确实帮了她不少忙,医院有个熟人确实不错。

“因为这里是急症室,床位很紧张。两个地方离得不远,我随时可以来看你。”陆一方看她一副被丢弃的样子,想安慰她一下。

“哦。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说完又不想理他了,她还沉浸在刚刚的尴尬之中,见着陆一方就很别扭。

陆一方暗自唾弃自己,刚刚是见了鬼了,竟然觉得她样子很可怜。见程晓吉避他如虎狼,他干脆不走了,把旁陪护的折叠床打开,躺在上面,就那样睡了过去。程晓吉叫了他几声,也没见他回应。

程晓吉气得差点捶床,但又拿他没办法。她才睡醒,伤口疼得她毫无睡意,只能睁着眼睛发呆。发现她病房外面总是有护士走来走去的张望,她们的表情无一不是先震惊,然后伤心落寞,一副被始乱终弃的样子,还有少数几个护士满脸透漏悲切,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却没有人分享的那种悲切。

她见怪不怪,毕竟从小到大,这样的场面她见过不少,有多少少女的芳心所托非人,然后被砸了个稀碎。陆一方少年的时候,智商就异于常人,又有俊美的外貌加持,校草、第一名永远是他。而她,在他的衬托下,就是一片极为普通的绿叶,桃花一只手能数得过来。要不是因为两家是邻居,想来这辈子应该也不会有啥交集,孽缘啊孽缘。

想到这里,程晓吉不由得笑出了出来,昨晚竟然会以为陆一方会报复他,真是好笑。过往的的事情就像云烟一样消散在空中,连她这个绿叶都释怀了,陆一方肯定也早就忘了吧,以后就把他当做相识一场的老朋友吧。

程晓吉将心态整理好后,感觉一身轻松。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由于长时间没有喝水,都干起了壳,她起床,慢慢挪到了接水的地方,接了一杯水回到病房,正准备喝得时候,陆一方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放屁了吗?”

程晓吉无意识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你现在不能喝水,你还没放屁说明的肠道功能没完全恢复。”

“可是我口渴啊,你看都起皮了。”程晓吉抬起头,指着嘴唇让她看。

“那也不能喝。”

程晓吉盯着他,满眼写着对水的渴望,让陆一方无法拒绝,他摇了摇头,拿了一包棉签出来,然后用棉签沾了水,在她嘴唇上擦拭,低声地说,“一定要等放屁过后在喝水,谨遵医嘱,知道吗?”

程晓吉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点头,陆一方靠他那么近,她都能数清楚他的睫毛有多少根了,抿紧的嘴唇就在她眼前,一时间让她无法思考,“陆一方,你眼角有坨眼屎……”

陆一方动作停滞了一下,脸黑了几分,将棉签递给她,“自己擦嘴皮,但是不能喝!”说完就走了。

程晓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脑门问号,她说错了什么吗?确实有坨眼屎啊……

走在走廊上的陆一方,摸了摸眼角,确实摸到了一坨有些湿润的软软的固体,尴尬地拐进洗手间,将手洗干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谁才是傻子啊。

下午,文护士过来帮程晓吉换病房,程晓吉见着文护士高兴地很,终于有个人来能陪她说说话了,她憋了大半天,都快憋出病了。

“新病房很近,穿过这栋楼就是了,陆医生特地给你留了个单间呢。”文护士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小吉,你跟陆医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还从来没见过陆医生对谁这么好过呢。上次他表妹来托陆医生给走个后门,给留个病房,陆医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程晓吉没有一丁点感动,而是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们是仇人关系!”

“仇人?看着不像啊,陆医生对你那么好。”

“他会对我那么好,是因为他良心痛!”

“呃……陆医生那种高冷的物种,也有良心?”

要不是因为刚做完手术,程晓吉真想抱着文护士亲亲抱抱举高高,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看清陆一方的真面目,她能不激动吗?“啊!文文!你说得对!陆一方那种人,怎么会有良心?”

“那为啥他良心会痛?”

“因为,他曾经多次破坏了一个花季少女的桃花,导致她成了一个母胎单身狗,大好的青春被荒废,你说,他良心该不该痛?”程晓吉指控得悲愤,仿佛陆一方是玷污了花季少女的清白……

“啊?陆医生还做过这事情啊,小吉,那个花季少女,难道是你?”文护士内心很复杂,多年吃瓜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并不简单。

程晓吉点点头,“对!就是我!”

“啧……想不到陆医生这么热心肠,还会帮助失足少女……我收回刚刚说他没有良心的话。”文护士西子捧心,一脸崇拜。

程晓吉:“喵喵?文文,热心肠不是这么用的吧?”内心咆哮,妹子,你对热心肠是有什么误解?

“小吉,既然陆医生说那是烂桃花,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文护士认真解释的样子,让程晓吉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她有罪,竟然以为文文看清了陆一方的真面目,这妹子明明就是被陆一方那个恶贼深度洗脑了啊。

“文文啊,我们还有多久到新病房啊?”程晓吉终于憋出一句话。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谢谢你今天来陪我,你快去忙吧。”

“好,我一会儿下班了再来找你。”

文护士乐呵呵地走了,心里美滋滋的,今天听到了好多关于陆医生的瓜,这瓜可不能独享,得要分享啊。不久,急诊室流传出陆医生号称绝命桃花,专门干棒打鸳鸯的勾当,一度引起急诊室妹子们得恐慌。

程晓吉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回忆总是撕扯伤口啊,悲伤寂寞如雪啊。想起当年被陆一方破坏的桃花,其中最可惜的一朵便是她暗恋的男神,也是这一朵,让二人从和谐友爱的邻居变成了斗气冤家,以至于后来要老死不相往来。人在回忆的时候,总是不断的在美化自己,却忘了,自己也做过多么混账的事情。

陆一方来病房看她的时候,她还沉浸那朵娇艳地桃花上,见着他,就更来气,她倔强地给自己翻了个面,懒得看到他那张脸。可是陆一方丝毫没有感受到她的不爽,又绕到了她眼前。

“陆一方,有事就在背后说,别晃到我眼前。”程晓吉用手去推他,突然有肚子里有一股气体不受她的控制,径直往菊花的处涌去。

“噗……”一个悠远绵长的屁脱菊而出……

程晓吉推陆一方的手,突然无处安放,真是令人头秃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