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曹衔勋披着粗麻在骆奕承身后听了,立马表现激烈道?:“他们那家子要饭的!站在门前挡道,本将军好意替你扫平门前垃圾,你感谢没一句就算了!让我给他们那种人跪地道歉??还赔偿呢??你脑子没病吧??”
骆奕承一听身后人的话,立时脸就霜寒加了几?尺,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他身上,扭头一击将他反手一扭,就直接把人抵趴在地,更用膝下死死抵住曹衔勋的脖颈,让他趴伏在那家人的面前抵抗不得,嘴巴直接进了沙子。
“你身为朝廷命官!欺压百姓算怎么回?事?!”骆奕承声音极冷,“赶紧给人道歉!!”
曹衔勋被骆奕承当众抵压制住,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
他挣扎了一会不果,便开始朝上方的人嚎吼道:“我曹衔勋堂堂永贤伯府世子,振武大将军,威震大西北,保家卫国一方。即便是跪,那也是他们跪我!绝无我向他们跪的道?理!!”
“不跪是吗?”骆奕承语气越发森寒,拿出了在朝堂对付众臣的那一套,掐住曹衔勋的脖颈在他耳边低沉道?:
“不跪我可要把你之前串通西番,不战而败的证据拿出来呈给皇上了。”
曹衔勋听得心里一阵发慌捣鼓,良久还是镇静下来,坚持不遑道?:“不!你不可能有证据!因为我根本就没做过!!”
这时,倚在一旁看?了许久戏的周琅琛终于迈开长腿走了过来,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件男子佩戴的玉佩。
曹衔勋目光一接触那枚玉佩后,脸色立马就变了。
这玉佩...是西番国派他们的公主前来讨好贿赂他,他与西番公主云-雨一番之后禁不住公主的软语哀求赠送的,怎会在这里出现?
他顿时冷汗盈盈,面色发白起来。
然周琅琛也不过就是将那玉佩随手翻出来玩弄了一番后,又若无其事塞进袖子里,唇角隐隐含笑,也没有盯着曹衔勋看?,实在是估摸不出他到底知道多少。
曹衔勋无法,只得敛了气焰乖乖儿跪地向宝儿家人道了歉。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你们大人有大量,忘了吧!”
骆奕承在身后一把用膝盖抵住他,令他的头低下几?分,道?:“语气不够真诚,重来。”
曹衔勋咬咬牙,只得又双手交合于地,额头点地一磕,重新又道歉了一回?。
骆奕承还是觉得不大满意,继续抵着他的头让他重来。
曹衔勋只得一连道?歉十数回,才终于勉强得到要求严格的骆阁老的认可。此刻曹衔勋深深体味到朝中众臣为何如此惧怕他这个阁老表弟了,实在是因为他这人不讲情面的同时,要求也过分吹毛求疵了!
最后骆奕承替曹衔勋决定道?:“因为这次大将?军的行事确实是过分了,所以本官决定让他赔偿宝儿一家五百两作为赔偿金以外,另外让他拿出五万金出来捐献给淮北那方常年饱受天灾的百姓,解决温饱,当作赎罪。原额赔偿瑶台茶肆的损失,并且接下来的十日,大将军会出钱在荫翠街这儿设宴请大家吃饭,宴面就由瑶台茶肆提供。”
宝儿一家听到要给他们赔偿五百两银子,一下子就呆住了。他们一家子终年务农,一年下来最多也只能攒到十多两的银子,五百两,那是他们几辈子都赚不来的!他们兴许再也不用为太爷的医药钱而忧愁,甚至还能让自个瘦弱的娃儿吃上白米饭了呢!
曹衔勋一听这个由他表弟私自决定的结果,不满到了极点,这是在光明正大地宰他,还让他给他前妻捧生意呢?
可当曹衔勋甫一开口想要驳回时,骆奕承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小声与他道?:“胆敢盗用骆老夫人的腰牌开侯府的库房,还有先前老夫人偷偷搁你那儿的钱财,别以为我不知道,谅那些只是我给老夫人买零嘴的钱,才姑息你们这么做的,可别不识趣了!”
曹衔勋颤了颤。
原来那些年姑母偷偷往他那儿塞的财物,这表弟竟是知道的?
听他的口吻,似乎一切就在他的掌控之内,难不成如今侯府的钱财也都是他所说的“只是给老夫人买零嘴”而打发他们的钱?真正永阳侯府的财物难道连他姑母也不知道在何处,甚至远远要超过姑母知道的庞大数量吗?
曹衔勋不敢私探,只得认栽接受被割肉。
可加起来这回?可得花不少银子啊!他这些年辛苦搜缴而来的钱都泡了汤了!甚至连私军都没法养了,怎可能不心疼啊!可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街上的人看着那向来嚣张跋扈,总在城道上驾马横冲直撞的大将军吃瘪的模样,都暗自叫好。并且觉得瑶台仙子越发圣光高?耀,简直要将?她奉作菩萨神明了。
苏念瑶却没空管旁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从来不在乎这些。她此时只记挂着宝儿口中所说的那位弥留间,想喝她安神茶的老人。
可是宝儿这一家子被曹衔勋的人弄得腰骨错位,想站起来走那可得好些时日了。
于是念瑶便朝她的老妖物发出了求救:“周琅琛...你能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出,骆奕承立马推了旁的黑衣邪魅男一把,径直走到念瑶身旁。
“他们走不动了,我让人送他们回去。”他口中别扭地说着,语气还是有些不容人违抗的凌厉。
他此时极怕苏氏就这么跟着那黑衣男子走了,就彻底不回?来了,一个着急,才不得不放低脸面巴在她面前。
只是苏念瑶也不看?他,依旧朝周琅琛投来求助般的眼神。
周琅琛抿笑了一下走过来,拍着骆奕承的肩膀道?:“骆阴沉是吧,周某觉得你可能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抽不出功夫来了。”
“因为你家中此时可能遭了窃,哦,我不是说侯府,你不妨趁着近日朝务不忙请假到东三?省、淮南一带看看?吧,可能会有惊喜哦!”最后周妖物如此诙谐地提醒他道?。
骆奕承隐隐意味到一点不妥。后来他先命人到位于京城的二百七十六家隐匿的商铺察看?,果不其然,里头掌舵之人早已不知何时被人更换了。甚至已经无人能认他这个幕后的大老板了。
随后骆奕承又加紧让人往东三?省和淮南一带去。发现除了苏家原来的家财以外,有大部分靠他自己后来发起来的资产也被人偷天换日,瞒天过海了。
一时间骆奕承从一个隐形的大富豪,彻底成为了穷光蛋。钱...都被苏氏那个小妖精给谋掉了。
骆奕承得知事情全部后,浑身战颤瘫坐在了书房的地砖上。
安安一走进看?见二爷又一副颓落的模样,又心焦起来。
而骆奕承却双眸血红地挥斥着地上散落的笔砚失控地朝安安砸去,并且大吼着让他滚。
安安跟在二爷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模样。不明自己到底什么惹怒了他,又不敢继续留在此处让他更加糟心,便只得伤心地退下了。
骆奕承人一下子就如一摊流浆一般,再也抓捏不起来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小妖女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能耐,是他小看她了吗?
呵...他不禁朝自己冷笑。心口的地方如被狠狠挖了一个窟窿,有鲜血不停迸溅出来,疼到麻木...
如今连唯一能让她回头的筹码——苏家家产也失去了,甚至还赔上了他自己辛苦经营所得的一部分,如今他还有什么能力,叫她能回来他身边?
让大夫给上好药开好单子以后,苏念瑶就跟周琅琛伙同茶肆里几?个伙计,一块儿用木头车将宝儿一大家子送回?村庄里。
玄武堂几?名影卫遥相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他们堂主身后,看?着他们那个平日慵懒得连洗脚水都懒得倒的堂主,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连路都懒得走几步的堂主,就连皇帝老子都差不动他干事的堂主,这会儿竟然主动去推木头车,还不时给身后那个姑娘殷勤地递个把沿途采摘的果子,也着实是很震惊了。
念瑶身后还有几?个来推车的伙计,他们也是第一次见站在他们女掌柜身旁的这个黑衣高大的男子,他们对他都有些好奇,频频抬头看?他却又不敢过分注目。
苏皓耀本是打算一块儿来帮忙推车的,但念瑶见他一个劲徘徊在周琅琛身旁,不时就问些奇怪的问题,眼睛迸射出对老妖物越发好奇的光,而周琅琛则由始至终带着玩味的笑。她为了不惹麻烦便急急推着周琅琛走,随手招呼了几?名伙计一同来推车,把苏皓耀留在了茶肆善后。
苏皓耀当然是不大满了。他感觉这男子跟他姐的关系不一般,不止是上回?见到的纯属宾客的关系了,而且身份有些特别。
宝儿一大家子住在城外没多远一座太衡山的山脚下,这座小村庄住着百十户人家,宝儿的太爷就住在村尾相对僻静和邻里相隔较远的地方。
刚才沿路间隔了好长的路都没有看?见房舍和村人,眼前好不容易出现一个破落的院舍,然后就看?见院舍外?围拢了不少扛铁耙和铁锄的村民。看?那些村人的气焰还有些汹涌。
宝儿她爹和大伯二伯随即支撑着身躯挣扎着想从行进着的木头车上下来。
念瑶一见就慌了,拍了拍在她前头推车的周琅琛,周琅琛这阵子儿老是能获得他小家伙的惦记很是欣喜,虽然都是让他插手一些琐碎的麻烦事。
但以前他这犟硬的小家伙就很少会想到让他帮她的,不是事关人命的重大事情都不叫他。如今呢,逐渐连身边一些琐屑的事都开始叫他参与进来了,这可让他高?兴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婚离了,财产也要回来了,那后面就是狗男人痛彻心扉死命追妻,然后一面追一面被念瑶和周叔虐得死去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