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互相坑害是常规操作

“还是那么不讨喜啊，臭小鬼。”

顶着虎杖悠仁壳子的宿傩用着那张纯良的脸露出了在沢田麻理看起来很变态的笑容。

“气质真的是很重要啊。”沢田麻理念叨着，“居然能让纯良DK变成变态大叔了。”

宿傩悠哉悠哉地迈开步子，伸手敲了一下被停止了行动的咒灵，他两指夹起咒灵的冰刀，手上一个用力就把冰刀捏碎了。

“有事快说。”他漫不经心地说。

“噢！”麻理又一次把长弓变回了指环，然后将落在地上的太刀放回影子里。她双手抱臂，脚下的阴影中有蛇影游走往楼下而去，“其实只有一件事：我们来做个誓约吧。”

“誓约——？”宿傩拍了拍咒灵，咒灵块状的身躯下有白色的雪簌簌落下，“是为了这个小鬼？”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占据的身体。

沢田麻理点头，她琥珀似的瞳仁中颜色渐深，最后变成了璀璨的鎏金色，目光灼灼地看着宿傩。

“先说来听听。”

宿傩避开她的眼睛，开始看着自己身上的纹身，甚至蠢蠢欲动地想要撕碎身上的上衣。

看在宿傩保护了虎杖悠仁的身体没被寒冷冻坏的份上，麻理没有出言阻止他的行为，只是小声念叨了一句：“暴露狂。”

然后她开始说正事，“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两面宿傩，在使用虎杖悠仁身体的期间，不能做出任何会对虎杖悠仁本人的精神造成创伤的行为。”

“——哈？”宿傩高高地挑起眉。他刚刚报废了一件属于虎杖悠仁的制服，袒露的上身有黑色的纹身蜿蜒走过，和咒力一同奏响了不详的二重奏，“还以为你不让我杀生呢。”

“没区别。”麻理勾了勾choker，似笑非笑，“你仔细读一下我刚才的话？我不认为悠仁君能接受你使用他的身体杀人。”

宿傩的脸色稍微变了变，“小鬼没法接受的事情我都没法做的意思？”

“也不一定，看悠仁君的接受度有多高吧，反正不能给他造成精神创伤就是了。”麻理中肯地说，“我对你要做什么没兴趣，但是你不能伤害到我的学生。”

身上的伤只是暂时的，但是精神上的伤却可以伴随他到永远。

“呼呼呼，真是个好老师啊。”宿傩低低地笑，“我要是拒绝呢，这对我可没好处。”

“所以我只提了这边的要求啊。”麻理拖长了音调，“誓约可是双方的。宿傩先生，你的要求呢？”

宿傩摸着下巴，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

他慢悠悠地说：“既然如此，那你就来当我的第二个容器吧。”

沢田麻理：“……”

她盯着宿傩好一会儿，然后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全身上下都写着“拒绝”两个字。

“变态，恶心。”麻理说着，语调平平，但是却很符合句子内容地抖了抖，“你要拿本美少女的身体做什么？”

宿傩的笑容凝固了。

“臭小鬼，你真的很不讨喜。”他重复了最开始的话语，然后指了指自己，“不让我折腾这个小鬼的精神，那我就折腾你的精神好了。”

麻理反应平平地“哦——”了一声，指出了最大的问题。

“你不是很挑容器的吗，凭借誓约的「束缚」之力也没办法让你拥有别的容器吧？”

“当然可以，只要这个容器撑得住。”

“宿傩先生觉得我可以撑得住咯，那还真是谢谢高看？”

“你的身体都能撑住自己变成了咒灵的灵魂，当然撑得住我的。”

“废话，这可是我的身体！撑不住自己的灵魂很糟糕的好吗！”

沢田麻理双手抱臂，并翻了个白眼。

“哼哼、这证明你的身体强度足够。”宿傩咧开一个笑容，“你的咒灵等级绝不可能比我的全盛期要低，对容器的要求自然也是和我一样高，就算是你自己的身体也一样。所以我的要求很合理。”

麻理看着他，“实话告诉我，宿傩先生。你要拿我的身体做什么？”

“你知道的，欺骗我是没有用的。”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呵，超直感。”宿傩伸出一根手指头，直接戳碎了旁边的雪怪似的咒灵，“你的影子，能做很多事情啊。”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麻理已经听明白了。

“我理解了，那么宿傩先生，你的要求就是我成为你的第二个容器吗？”

“当然。”宿傩满意地笑了，“至于怎么成为容器，只要你吞噬了你持有的那根手指就可以了。”

“我同意了。”麻理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鎏金色的瞳眸直接透过洋馆的屋顶看到了世界壁垒，金色的粒子在那边游离，对面是若隐若现的另一个世界。

发现她的视线后，有一部分的粒子落在了麻理的身边。麻理重新看向宿傩，感觉到了在她同意的那一瞬间，「束缚」就存在了。

麻理瞳中的鎏金色褪去，又变回了原来琥珀似的色彩。

她提醒了一句，“就算拿我做容器，没有我的同意，你也没法用我的身体哦。”

“我知道。”宿傩开始戳其它几个雪怪了，结果自然是一戳一倒，“反正也不妨碍我用你的影子。”

他戳完咒灵后就去把咒灵的本体找了出来，在被咒言停下的楼层内，宿傩的动作非常顺畅，以至于那只倒霉催的咒灵还没进化到能展开领域，就毫无抵抗力的死在了宿傩的手中。

被咒言针对的咒灵被祓除了，那么咒言的效用也就结束了。紧接着，室内残留的寒冰消失，原本足以让人冻伤的低温也回到了原本该有的室温。

麻理顺势撤掉了保护自己的咒力屏障。

“小鬼，你同意得真是爽快，不担心我用你的影子做什么糟糕的事情吗？”

标榜了自己好心的宿傩好心地说。

“哦。”麻理依旧语调平平，“我不在乎。反正只要你伤害到了我的学生，我就祝贺你天打雷劈。”

不可见的金色粒子在她的身边飘来飘去，像是在肯定她的话语，可惜的是瞳中鎏金褪去的麻理已经看不见这番景象了。

与此同时，窗外的天边亮了一瞬，闪电转瞬即逝，然后又隐隐响起了一道闷雷。

沢田麻理微微笑起来。

“好像要下雨了耶。”她意味深长地说。

前段时间才经历过「天打雷劈」的宿傩：“……”

“滚。”宿傩翻了个白眼，“我回去了。”

一说完宿傩就闭上了眼睛，他身上的黑色纹路逐渐退去，然后就“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好像很痛的样子……”麻理蹲下来，戳了戳失去宿傩操控后虎杖悠仁呼呼大睡的脸蛋，“不过也该让他醒了。”

接着麻理想了想，先是掏出了自己持有的那根宿傩的手指，然后双手将它合起来，调动了咒力将整根手指吞噬掉。在未来需要剥离这根手指之前，它会一直存在于麻理的意识空间内。

“我才不吃呢，看着就很不卫生。”

她念叨着，然后撤去了让虎杖悠仁陷入沉睡的咒力。

耳边似乎响起了宿傩的冷哼声，麻理没管这位大爷，而是盘坐下来，等着虎杖悠仁睁开他的眼睛。

这时候，比阴影要黑上一个色度的、在阴影中游走的蛇影从楼下回到了麻理的身边，然后碰了碰麻理点在地板上的手指。

“都受伤了？”麻理低下头，问，“严重吗？”

蛇影用尾巴盘了个纯黑色的圈圈，然后又碰了碰麻理的手指。

不是很严重啊，那就还好。

麻理摸了摸下巴，“就算是融合咒灵这种半吊子，祓除起来也很困难吗……下次还是找点一级的给他们练手吧。”

而且她还下令不能伤到性命，咒灵的行为都因为她的命令束手束脚了，按理来说祓除难度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啊……还是说因为是神崎家出品所以比别的融合咒灵要厉害一点？

不过她也没见过别的融合咒灵，不是很好比较……

麻理思考着，然后摸了摸蛇影凑上来的脑袋。

“辛苦了，回去吧。”她说着，然后看向有了动静的虎杖悠仁。

蛇影又碰了碰她的手指，接着就悄无声息地沉下了她的影子，回到了麻理的影子空间中。

虎杖悠仁猛地睁开了眼睛，意识刚刚回笼，就听见了从上方传来的“醒了呀，悠仁君，感觉怎么样？”的话语，他眨了眨眼，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咒灵呢？！”虎杖悠仁左右看着，什么咒灵的影子都没看见。

“被祓除了哟。”沢田麻理诚实地说，“是好心的宿傩先生解决的。”

虎杖悠仁一脸茫然地摸了摸后脑勺，“结果他还是帮忙了吗？真的那么好心啊。”

“嘛……”麻理笑了笑，“虽然这次帮忙了，但是悠仁君也不能次次都指望宿傩先生来帮你，所以——之后的悠仁君要好好上课呢。”

“噢！”这就是来自于前辈的告诫吗？虎杖悠仁认真地应下了，“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我们下去看看吧。”麻理站了起来，然后舒展了一下身体，“去看看惠和野蔷薇的情况。”

一听见这两个名字，虎杖悠仁又一个鲤鱼打挺，这回直接跳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往楼下走去，“楼下也是特级，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直面了特级咒灵恐怖性的虎杖悠仁非常担心在楼下的小伙伴们。

根据她得到的回馈，除了还没有达到重伤级别的伤势，楼下的两位状况都还不错的样子。

麻理看了眼花窗外开始下的蒙蒙小雨，脚步轻快地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