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迫害大爷新方式

沢田麻理随着虎杖悠仁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在哀嚎之后显现出了模样的咒灵。

和这座洋馆的风格相似，那是一个像是雪怪造型一样的咒灵，块状的结构造就了它的身躯，显得巨大而厚重。它的双手是冰刀的样式，脑袋上的两只外凸的眼珠子玻璃珠似的，闪烁着加深了洋馆中本就暗黑的氛围的红光。

“唔……”虎杖悠仁从短暂性的失语中回过神来，“感觉……好像游戏里面出现的敌人啊。”

“像个堆得乱七八糟的雪人，有点丑萌。”沢田麻理吐槽了一句，然后说，“悠仁君，不要因为外表轻敌了，这可是实打实的特级。”

果然是进化了啊，无论是实力还是外貌。明明前段时间见到的时候这家伙不仅长得像一滩污染物的具现化，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让她还捏着鼻子花了两秒思考着要不要直接祓除而不是留给一年级们。

没想到现在换了个样子，还真和这座洋馆的风格一样了。麻理想着，然后脑袋又拐了个弯，吐槽起来：不对，这是变异吧，这和之前根本就不是一只咒灵了啊！

虎杖悠仁立刻应声：“是！但是……我没有武器了耶。”

他说着指了指落在地上已经碎成渣的棒球棍。

麻理在内心谴责了一下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然后那两个人居然也没一个提醒自己的——不对，他们也忘了吧，毕竟负责给武器的是悟来着——麻理叹了口气，在冰针攻击向两人的那一瞬间，她就把自己影子空间里的武器全都想了一遍，思考完毕后，觉得能扛得住特级攻击的还是非她的刀——特级咒具「红莲」——莫属了。

“这个给你。”麻理从影子中抽出一把太刀扔给了虎杖悠仁，“先凑合着用吧。”

虎杖悠仁看起来就是没学过剑道的，虽然不适合也只能让他凑合着了。毕竟总不能让他用月练吧？就算能拉开弓也不一定能凝出箭矢和成功射出呢。

“厉——害——从影子中出现了！”

虎杖悠仁感叹了一句，他用那振刀挡下了冰针，然后对咒灵虎视眈眈。

“惠也可以哦～他的术式就和影子有关。”

麻理再次将指环变回了长弓，然后试探性地射出了一箭。

破魔的箭矢擦过了咒灵的身躯，在它坚实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后落在它身后的冰墙上，再次击碎了覆盖在墙上的冰层后就消散了。

没法再从墙上的冰层凝结出冰针的咒灵无视了给它不妙预感的沢田麻理，径直地朝虎杖悠仁冲过去。虎杖悠仁双手握刀，他双腿发力，向前跳出了一个几乎要撞到天花板的跳跃，并在空中对着咒灵顺劈而下。

咒灵的身上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响，听起来像是在嘲讽。它抬起手，手上的冰刀不躲不避地迎上了带着巨大冲击力下来的太刀。在清脆响起的撞击声下，冰刀被虎杖悠仁双手持着的太刀一分为二。没等虎杖悠仁顺势将刀锋劈砍在它的身上，它就扬起了另一只手，对准虎杖悠仁的手腕就要斩下。

就在这时，一支破风而来的银白箭矢撞在了冰刀上，咒灵的动作因此偏离了方向，只在冰刀被破魔之力灼烧前打飞了那振太刀。太刀被打飞，钉入了楼梯口的地板之中，虽然失去了武器，但是虎杖悠仁却没有慌乱，他在空中改变了姿势，双脚踩在了咒灵的胸膛上，接着借力往后一个空翻，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寒气从咒灵身上溢出，随着室内温度的降低，厚厚的冰层再次出现在室内。随着冰针的出现，虎杖悠仁行动迅速，他在躲过被冰层冻住的结果之后，又借着冰层滑溜溜的特性，让自己往太刀掉落的地方滑过去，在伸手握住了刀柄顺便让自己停下来之后，他一个用力将刀抽出，又借着身后楼梯栏杆的力往咒灵那边跳跃过去。

麻理赞赏地看着他顺畅的动作，手中用箭矢击碎了冰层，和咒灵玩起了一个无限循环：建造冰层——击碎冰层——再建造冰层——再击碎冰层。

虽然有了沢田麻理友情提供的武器，自身的身体能力也很优秀，但是压根不会用刀的虎杖悠仁和有着两手能无限再生冰刀的咒灵仍旧打得很吃力——他没能突破咒灵密不透风的防御用刀砍到对方。

而且……

虎杖悠仁瞥过一脸严肃接连不停用箭矢击碎冰层让咒灵的冰针没法出现的沢田麻理：而且麻理桑也抽不出空来。

我一定得祓除这个咒灵！

虎杖悠仁咬着牙，凭借蛮力硬生生地砍碎了冰刀，在咒灵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痕迹，红莲似的火焰在上面燃烧着。

咒灵嚎叫一声，它甩飞虎杖悠仁，然后拆分了自己本就由块状组成的身体，将受伤的部位舍弃到一边，然后自己重新凝结了新的部位，组装回身上。

身体组装的“咔哒咔哒”声仿佛是在嘲讽。

沢田麻理按了一下额头，如果不是在咒灵刚才组装自己的时候闻到了那一丝丝熟悉的难闻气味，她绝对会怀疑这只咒灵不是变异，而是根本不是之前那一只了。

隐藏在雪白外表下的，依旧是污染物似的本质啊，这家伙。

“什么……！”居然还能这样的？！

虎杖悠仁目瞪口呆。

“小鬼，你打不赢的。”

宿傩的声音突然出现了，一张嘴在虎杖悠仁的脸上出现。

虎杖悠仁在它即将组装完成的瞬间冲过去，他挥起太刀，狠狠地击打在了专注于修复身体的咒灵身上，并且专挑那些大概是关节连接处的缝隙。

“你什么意思？”他问。

“呼哈哈哈～～～”宿傩嘲讽地笑起来，“小鬼，虽然看起来很像动作也很像，但那可不是本体。”

“不是本体？！”虎杖悠仁落回地面，震惊地看着这个因为没有防备而被他持刀斩成两截的咒灵，“这居然不是本体？”

这么恐怖却只是分.身，这就是特级咒灵吗？

“真是个好人啊，宿傩先生。”

麻理平静地说着，她随手射出一支箭，打在了咒灵玻璃珠似的眼睛上。

宿傩的大笑嘎然而止，他现在的表现大概就和麻理的师父六道骸听到别人说他是个好人一样生气——虽然下一秒他就若无其事地接受了沢田麻理意味不明的嘲讽，并且厚颜无耻地认下了。

“没错，我就是个好人哟。”宿傩又开始笑，“好人的本大爷就好心的告诉你吧，小鬼。”

他说，“这个空间已经可以算是个半成品的领域了，再等一段时间，你就要被拖进完整的领域中死去了，你被那个五条悟骗了哈哈哈哈！”

所以说师父的脸皮还是太薄了啊，想做个大恶人还是得学学宿傩先生的态度。

麻理想着，然后任由从她影子里冒出的咒力在室内的阴影中游弋，然后悄无声息地吞噬着这个咒灵遍布整个楼层的灵力，逼迫着隐藏着本体的咒灵现出真身。

“我相信五条老师。那好心的你，大好人宿傩，”虎杖悠仁毫不客气地顺杆而上，“就帮我解决它吧，反正我死了你也得死。”

“真是奇妙的人啊。”而且很讨人喜欢。

麻理小声地感叹了一句。

“我拒绝。”宿傩拒绝了，“看你凄惨的死去也很不错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悠仁君！咒灵！”

麻理大喊一声，提醒了虎杖悠仁躲过从窗口的冰面中出现的咒灵。

她提醒完后就一个侧身翻滚，接着向上拉弓，一道箭矢就击中了向她压过来的巨大雪块——麻理辨认出这大概是那个咒灵的躯体的一部分。

在箭矢炸掉这一块部位之后，新的雪块又出现了。麻理滚了两圈后起过身，和甩了一下刀的虎杖悠仁背对着背。

“二对七？这可真是难办了。”

看清楚围绕在两人身边的东西之后，麻理感叹似地说着。

七只和被虎杖悠仁一刀两断的咒灵模样一致的咒灵围绕着两人，手上锋利的冰刀闪烁着森然的光芒。而且很不妙的一点是，室内的温度已经低到一定的程度了，虽然因为咒力屏障的原因，麻理本人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她能听见虎杖悠仁因为寒冷而变得不稳的呼吸声，也能听见薄薄的冰霜在虎杖悠仁的皮肤上凝结的声音。

“你没问题吧，悠仁君？”

麻理撤去了右手位置的屏障，往后碰了一下虎杖悠仁的手，一片冰冷，像是冰块一样。

“大概。”虎杖悠仁减缓了呼吸，白色的热气被他吐出，“宿傩，你真的不帮忙吗？”

“哼哼，本大爷——”宿傩的话突然卡了一下，因为他的话还没说完，虎杖悠仁就失去了意识，“……？喂，小鬼？！”

“宿傩先生，”沢田麻理抓着虎杖悠仁的手臂，让他没砸落在地上，“我们聊聊？”

她转到虎杖悠仁的面前，对着那张长在脸上的嘴巴和眼下两条紧闭的疤痕，言笑晏晏。

“是你干的？”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宿傩却说得无比肯定，“身后的咒灵不管了？”

麻理看了身后一眼。

「停下。」

七只咒灵都停止了动作，就连越变越厚的冰层都停止了蔓延。

“这样就可以了，真的不聊聊吗？——你现在应该可以控制悠仁君的身体才对。”

沢田麻理转回头来，她将虎杖悠仁放到地上，居高临下地、意味深长地问。

宿傩的嘴巴在虎杖悠仁的脸上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睁开了眼睛的“虎杖悠仁”，黑色的纹身在他的身上蔓延，不详的咒力也围绕在少年的周围。

他站了起来，和沢田麻理面对面。

“又见面啦，宿傩先生！”

麻理笑眯眯地双手合十。

“还是那么不讨喜啊，臭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