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血之诅咒
20血之诅咒
“所以你还真的是被推到悬崖下面去了啊。”
五条悟走到悬崖边看了看,发出了咋舌的声音。悬崖下一片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有多高,如果真的毫无防备地掉下去,普通人绝对是非死即伤。
夏油杰把手帕丢开,打量着由贵的脸说:“嗯,擦干净了。……是啊,不过在坠落之前我好歹还是召唤出了咒灵保护了身体,所以才没有摔伤。不过很奇怪的是,那会儿我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完全没有自主行动能力。”
由贵拿着火把去看装夏油杰的箱子:“这里也有好多虫子之类的东西,不过都死掉了。不像是被你压死的,刚才那个装在箱子里的假货也有很多虫子啊。”
夏油杰虽然对虫子之类的东西无感,但也觉得有些恶心:“虽然不知道这些虫子是做什么的,但肯定是某种邪恶术式需要的道具。你们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傻狗找到了一本日记。”五条悟把那本破破烂烂的日记交给了夏油杰,“喂,你在干什么呢?”
由贵看完箱子之后举着火把进了屋子里,一顿翻找之后找到了一本新的日记本。而屋子里的状况也十分惨不忍睹,除了飞溅到各处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就是一团密布在房间内如有实质的黑色怨气。
但由贵并没有在乎这种常人看到会吓哭的景象,拿了日记本就出来和两人汇合。
“我又找到了新的日记本。”由贵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夏油杰,“解密这种事交给你们就好,我完全看不懂这上面写的内容。”
五条悟继续咀嚼口香糖:“那是因为你学历不够,当然看不懂啦。杰,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他问正在一边用手机的手电筒翻阅日记本的夏油杰,而夏油杰正在紧张地阅读这上面的文字,脸色也越来越严肃。把由贵拿来的新日记一并翻看之后,夏油杰的脸色更加凝重了起来。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五条悟也收起了戏谑和玩闹的心情,低声询问他。“你的脸色好差。”
夏油杰揉揉眉心,叹了口气:“这个地方发生的事,似乎比我们想象中更难缠。或者说……对目前的我而言很难缠。”
由贵歪头:“什么意思啊?”
夏油杰把藤条箱的盖子合上,一屁股坐在上面开始给两人讲这两本日记里记载了什么东西。
“简单来说,第一本日记是藤原宅邸的夫人写的。”夏油杰举起第一本日记本,“她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身体每况愈下,之后便得到了一个术法可以挽救性命。将她装在藤条箱子中施术,状况便会好一些。”
“啊,所以才会在那个祭坛吗?”由贵一拍巴掌,“怪不得我是在那个祭坛上找到的。不过为什么她会是那种大蜈蚣的样子啊?”
夏油杰快速解释了一下:“上面说每次施术的东西生命由低到高,从一开始的虫子变成了老鼠,甚至更大的东西……直到这位夫人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小猫之后便发现她已经非人。”
五条悟摸着下巴:“这属于某种诅咒师的返魂术吧,听起来像在制造活尸。”
“这本日记就是讲述她的那部分。”夏油杰收第一本日记,拿起了第二本,“而这本日记,讲述的更加清楚了。这本日记的主人是居住在这里的一名少女,名为暮叶。她也进行了那个所谓的返魂复生术,但说的更加详细一些。”
“需要进入葛笼九次才能完整复活,施术中途如果停止放置祭品就会产生腐烂。”
夏油杰长叹一口气:“我刚才掉下悬崖,就是重演了一次少女暮叶当年坠崖的场景。或许是这个生得领域在重演当年的故事,只是本应该被‘摔死’的我毫发无损,而装我的葛笼里都是虫子……这,实在是有些……”
五条悟回过神来:“你是想说,你不确定你是不是中了这个术式。甚至怀疑自己要不要进行这个九次的仪式,不然就会像描述的那样变成活尸?”
“对。”夏油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我现在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可是这个地方比我们之前遇到过的生得领域更加邪门。”
听到他们的对话,由贵歪着头想了想说:“但是你不是说你没有被摔死吗,也会进行这样的仪式吗?”
夏油杰给由贵解释:“有时候某种术式的仪式并不是一定要人濒死才可以开启,只要达成仪式的条件就能够继续仪式。从日记上的记载来看,九次葛笼的仪式完成之后,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东西……”
由贵脸上浮现出悲伤的表情,上前一步抱住了夏油杰的腰:“你会死掉吗……我不要,不行,你不能死啊……”
夏油杰被由贵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一瞬间的惊讶,但是他还是摸了摸由贵的头发低声安慰:“没事的,目前来说还没问题。应该会有解决的办法,由贵你可别哭啊。”
虽然之前就见过由贵和夏油杰抱在一起睡觉,也知道她对夏油杰黏的超乎寻常。但是此刻五条悟看着有点奇怪的烦躁感,他抓了抓头发打算让两人强行从那种你侬我侬的悲痛里清醒过来,大声咳嗽了两下提醒这里还有个人在。
“咳咳,我说啊。”五条悟打断了他们的情感蔓延,“再找找线索吧,我刚才在宅邸的庭院里也看到了这样的树。树上有注连绳和钉子钉过的痕迹,说不定就是诅咒的源头。杰,你去看看这棵树上有没有同样的痕迹。”
夏油杰这才回过神,走向宅邸这边的桑树进行检查。
“有,不过没有注连绳,只有钉子的孔洞。”夏油杰回答,“那现在是要找到三颗钉子,再把树封印起来吗?”
五条悟示意夏油杰站开一些:“不需要这么麻烦,把这棵树毁掉就好了。至于下面庭院里的树,一会儿再去收拾它。……喂,你在干嘛呢?”
只见由贵从四次元口袋里摸出什么瓶子就往桑树身上砸过去,伴随着清脆的容器破裂的声音,桑树的树干上出现了大片黑色且味道刺鼻的痕迹来。
“不是要烧了这棵树吗?”由贵将手里的一个油瓶丢在了树上,“你该不会不知道只是单纯的放火不可能烧掉这么大一棵树吧?”
五条悟赞许地点点头:“看来你也有聪明的时候啊,不过你要怎么烧这棵树?”
由贵在四次元口袋里翻出了一个像是精巧喷壶一样的道具握在手里,然后用这个喷壶开始朝着树干上有油脂的地方喷了过去。原本树木被灼烧的时候,是不可能发出声响的,但是这棵树被火焰灼烧的同时,居然发出了哀嚎和惨叫声。
“果然是诅咒的本体啊。”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打算帮由贵一把去把树弄断好燃烧的快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咒术击打在树上毫无效果。唯独由贵使用的火焰,对桑树才能造成剧烈的伤害。
但是要点燃这么一颗大树,需要的火焰和燃油不可能少。由贵就一边丢油瓶,一边继续用喷火器灼烧这棵树。但是她的喷火器需要填充了她自己血液的水银子弹。就在一轮灼烧完成的时候,由贵携带的20发水银子弹就已经了不少。
她眼睛也不眨地直接用一个空的瓶子扎在自己的大腿上,用血换取了五颗新的子弹作为填充。但她的血液也同时消耗了一些,必须要再使用采血瓶补充自己的血液。
就这样一边摄取自己的血作为子弹,一边补充血量,在消耗了差不多10个采血瓶的时候,桑树才彻底燃烧了起来。
就在桑树熊熊燃烧的时候,夏油杰感觉到身体莫名轻松了一些。他盯着燃烧中的桑树,隐隐约约看到了之前的白脸小孩儿。那个明显就是桑树的咒灵在挣扎嘶吼,但伴随着灼烧的进行,桑树诅咒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了。
五条悟看着由贵拿着喷火器不断地烧树,他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为什么我们的咒术对这个树没有任何办法,但由贵却可以对付它?这也太奇怪了,是我的术式不管用了吗,这不可能吧?”
夏油杰回想起在亚楠遇到的那些事,想了想得出了一个十分靠谱的结论:“祓除诅咒需要用诅咒来对抗,咒术师的咒术说到底也是一种诅咒。至于为什么只有由贵能够对付这棵树,我想……大概是因为她本身就是诅咒吧。”
“但是这不可能吧。”五条悟看向由贵,“她身上没有咒力这一点是肯定的,如果说她本身就是诅咒……那诅咒的来源是什么?”
夏油杰看着由贵收起喷火器,给自己补充了一瓶血液,轻轻地说:“那大概就是来自血液中的诅咒了吧。”
三个人等着桑树灼烧完毕,变成了一堆完全没办法继续再燃烧的焦炭之后,才从夏油杰上山的地方往下走去。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找到三颗封魔钉封印另一颗桑树,或者是让由贵故技重施再次上演一次桑树火化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