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六十五颗糖
周佳丽一直到他们快散场的时候才来,她已不再是那个不畏严寒,冬天也要倔强地光着腿的女生了。她穿着颜色清淡的连衣裙,经典的卡其色大衣,脸上妆容清丽,漂亮的凤眼只用眼线细细地勾勒出了轮廓。
比起从前那个满身都是烟酒气息的周佳丽,为人母的她敛去了锋芒,身上更多了一种柔软温和的气质。
她和叶阳希紧紧拥抱,眼角泪花晶莹,哽咽的声音里仍有?少女般的倔强,“你个混蛋。”
老友重?逢的场面总是令人唏嘘,但心里那份激动与欢喜似乎不用把酒言欢来抒发,总还是少那么点意思。
周佳丽拼命地喝水,好像喝的是酒一样:“都怪那个死男人,我说不生了,非得让我生!这?下好,我成了奶牛,连酒都喝不了。”
夏冀青笑她,“都知道自己是奶牛了,还不收敛点脾性。你不怕你老公回来,又得跟你闹翻天了。”
叶阳希一听,周佳丽竟然也有?怕一个人的时候,他真是对她老公好奇的要命,“诶,你们都见过她老公了,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见啊。能把咱们周佳丽纳入囊中的,肯定不是凡人吧。”
周佳丽翻了个白眼,“滚,喝你的酒去。”
于是三个男人继续喝着酒谈天说地,周佳丽坐在田夏身边,两个小女人听着他们胡吹乱侃,笑的肚子疼。
笑着笑着,田夏感觉周佳丽推了推她的手,她在耳边问:“怎么样,等回来的还是那个人么?”
这?些年,田夏身边的朋友不多,除了任纯,周佳丽倒成了她为数不多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她性子直,脾气急,又是见证过他们过去的人,和她说话田夏不用伪装,不用拐弯抹角。她这十年来的想念,只有她和任纯知道。
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田夏侧眸对她笑,眼中笑意甚甜,“佳丽,我还是我,他也一样。”
看见她脸上的甜蜜周佳丽一怔,抬眸望见叶阳希与他们谈笑的侧脸,脑海忽然中忆起他们曾经年少时的模样。
许多年过去了,他们那时候的样子已在她的记忆中渐渐模糊,她只记得自己曾经卑微爱着的感觉,只记得那些日子的欢笑比泪水更多,也记得,他爱的人不是她。但那都已经无所?谓了,如今她已经拥有自己的幸福,能看到他重?新找回他的幸福,她也替他高兴。
她也许永远都无法忘记叶阳希,毕竟他是从她青春里走来的人,她不能忘记他,就像她无法忘记自己的青春岁月。
感觉到她的视线,叶阳希转回头,看见她眼中的释然,他淡笑着举起酒杯,然后一口饮尽。
什么都不必说,一切都在酒里。
或许是已为人母,周佳丽总觉得自己多愁善感的时间比之前多了好几倍,她现在就已经眼眶湿润了。
收回目光,她举起杯子与田夏干杯,“田夏,你们今后一定要幸福。”
“嗯。”田夏与她各喝了一杯水,飘飘然的幸福感让她也像喝了酒一样,她轻拥着周佳丽的肩头,轻声道:“谢谢你,佳丽。”
今天这一场聚会还不算太尽兴,原本说还要有?下一场的,但周佳丽被保姆的一个电话召回了家,夏冀青明天还要去外地谈工作,元康要同去,两人没有个好的精神面貌去见客户可不行?。
说到底他们已经不在像年轻的时候那样无忧无虑,无畏天无惧地,如今他们肩上更多了责任。
夏冀青叫了代驾送他们回家,叶阳希不依,非要让田夏自己开车,看着他的爱车驾驶座里坐了个陌生男人,他的坏脾气一上来,差点把人从车上揪下来打一顿。
田夏无奈只能答应。
路上田夏开车开的小心翼翼,身边的男人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窝在座位里,那叫一个舒坦。
虽然嘴上都说着没喝好,但田夏能看出来,他们都已经醉了,再喝下去估计会直接喝倒。
回到酒店里,叶阳希东歪西倒地赖在田夏身上,嚷嚷着自己喝醉了,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非要亲亲摸摸才能好。
田夏无奈却也不上当,在电梯里实在被他闹得不行?,她便硬了语气命令他自己站好,不然她马上就回去了。
于是叶阳希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靠在电梯里立正站好,嘴里直嘟囔:“小白兔是坏小孩。”
出了电梯,叶阳希似乎清醒了不少,不用田夏扶着也能走直路。
田夏找房卡开门的时候忽觉肩上一重?,一股子潮热的酒气从身后将她包围,叶阳希从身后抱着她,脑袋歪在她的肩膀上,一直重复念叨:“好香哦,我的田夏好香哦。”
“别闹,你站好。”他实在太重?了,被他一压,田夏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找房卡了。
把他推开站好,好容易打开房门进了屋,田夏连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身后门被摔得震天响,眼前一片黑暗中,她毫无防备地被人打横抱起。
“你干嘛呀!”田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好容易在黑暗中分辨出了叶阳希脸的轮廓,却猛然发现他那双眼睛亮的有?些异常,她心下暗叫不好。
她怎么忘了,这?人眼睛越亮说明他醉的越厉害,别看他刚才东倒西歪地好像站不住似的,说不定比现在还清醒呢。
叶阳希如墨般沉黑的眸子里此刻仿佛被洒满了星辰,灿烂如星河,“田夏,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有?。”诚然他这?般深情?的模样是会令所有?女人感动,但他现在表现的越深情,田夏就越为等下的自己而感到担忧,“你先放我下来,让我先去洗澡好不好?”
“我爱你。”叶阳希自动忽略了她后半句话,低头准确地擭住了她甜美的双唇。
方才准备回来的时候,他看见她刚吃过糖,这?会儿她嘴里仍是奶味儿香甜,酒香和奶香在两人唇齿间纠缠。酒精的味道熏的田夏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奶糖的甜蜜却将叶阳希的心头烘烤的炙热。
他抱着她往卧室的方向去,柔软的大床上两人紧密贴合的难分难离。
欢愉与喘息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田夏仿佛看见眼前的黑暗中绽出了绚烂的烟火,一如那年他的生日在江边看见的,只是现在比那时更温暖。赤诚相见时,他的体温快要将她融化。
在那无法言喻的美妙瞬间来到之前,她听见男人沙哑喘息的声音在她耳畔呢喃:“田夏,田夏,我爱你,好爱你。”
从头到尾,他眼中灿烂星河里的每一颗星辰都只写了一个名字,是她。
这?天下班之后田夏在诊所?里等着叶阳希来接她一起回家,他们准备今天正式地见家长了。
但等啊等,没等来叶阳希,却等来另一个人。
应滢来的时候,小林正在前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她头也不抬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停诊了。”
“我不是来看病的,田夏在哪里?”
小林听见这?女人指名道姓地要找田夏,抬头疑惑看她,“请问你是?”
对于应滢的到来田夏并没有?感到多意外,是以小林一脸为难地来敲门的时候,她也只是怔愣了片刻,就让她先下班了。
真正和她面对面的坐下来了田夏才发现,她真的很像自己,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比她还要大上两分。
只是应滢有点儿近视,眼睛大归大,看起来却有点没精神。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她却还只穿着一条及膝的白裙子,短袖遮掩不住她细嫩的手臂,田夏看见她已经被冻起了鸡皮疙瘩。她似乎没有?休息好,脸色苍白,蜷曲的头发有些凌乱。
田夏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她放在这里的备用外套披到她肩上,温柔道:“天冷,女孩子最好还是多穿一点。”
应滢似乎并不领她的情?,待田夏重?新坐下后,她便将外套取下来随意地扔到了地上。
静默地打量了一下她,应滢说:“我见过你,十年前。”
田夏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时候,但见她这样随意的举动,她有些难以将她和十年前那个在厕所?门口哭的小女生联系到一起,“你现在似乎比那时候变了许多。”
“那又怎么样。”应滢勾了勾唇角,她裂开苍白起皮的嘴角,直接开门见山道:“离开阳希哥,我可以给你钱,也可以给你重?新找一个男人,只要你离开他,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管提。”
她这样说田夏并未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她没想到有一天影视剧的剧情会发生在她身上。只是应滢比她小四五岁,说话时天真的样子还像个孩子。
她放松了坐姿,笑着问:“那你呢,我把这?些话还给你,让你放弃阳希,你能做到么?”
应滢一怔,眼中的焦距忽然消失了几秒,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对田夏的冷眼相对,“你没资格。阳希哥爱的是我,他对你只是念旧情罢了。他想给自己的青春划个句话我不反对,但我不能接受你一直缠着他不让他走。”
应滢说这?些话时脸上隐隐露出了一丝阴狠,田夏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想到阳明说她精神状态不稳定,她便可以理解了。现在对她面露凶相的女人,面对叶阳希恐怕又会是刚才那样失神楚楚惹人怜的模样。
她摇摇头,不欲与她多说什么,“应小姐,你来找我的事情?阳希一定不知道对不对?可他待会就要过来了,如果在我这?里看见你,我想他可能会生气,你一定不想看见他生气是不是?不如你先离开,有?什么事情?让阳希自己跟你说,好么?”
应滢听见她亲热地叫着“阳希、阳希”,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从来不许她直接叫他的名字,他说过那是小白兔的专属,但她不是他的小白兔。
“你闭嘴!我不许你叫他的名字,就算他会过来我也不怕,他不会对我生气的,他舍不得伤害我,因为他爱我!”
应滢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绕到办公桌后,大力地揪着田夏的衣领,原本还无神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了凶狠的光,“是你,都是你把阳希哥从我身边抢走的,如果没有你,他就不会回国!不回国,我就可以永远陪着他,即便他不娶我,但我也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
“应滢,应滢你冷静一点!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田夏见她的状态趋于疯狂,而她手上的力气大的惊人,她无法推开她,身下的椅子被她推着倒退,直到紧紧地贴着身后的墙壁,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都是你,是你让阳希哥回来的,你为什么要让他回来,你为什么不能把他让给我!我爱他,我比你更爱他!”
应滢的状况愈发糟糕,越来越激动的她,眼中的凶光让田夏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叶阳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宿舍周边曾经出现过流浪汉猥亵女生的事件,就在人人自危的时候任纯提出要去学点功夫防身,最速成的就是跆拳道里的女子防身术了。练了几天,任纯仍是一窍不通,但田夏的防身术虽然没有?用在真正的流氓身上,可整个宿舍她已经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真的会用到这个招数来防身。
但没有时间给她犹豫了,感觉到应滢一再逼近,她眼一闭牙一咬,右手并指成刀,猛地往应滢右手肘内侧砍去。
这?一下她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应滢右臂立刻传来一阵强烈的酸痛感,她吃痛惊呼一声松手向后退去。
田夏看准时机起身跑到门边,刚一开门就撞进了一个带着薄荷香气的怀抱。
“田夏?”叶阳希见她惊慌的模样登时意识到出事了,二话不说将她圈在怀里牢牢护着,“出什么事了?”
“阳希,应……”田夏还没说完就听见了应滢凄婉的哭声。
“阳希哥,阳希哥救我,呜呜……”
田夏回头往办公室里一看,只见刚才还歇斯底里的应滢这会儿正跌坐在地上哭泣,她脸色苍白,眼下全是泪痕,捂着手臂好像很痛苦的模样。
应滢哭着说:“阳希哥,呜,你终于来救我了。”
这?样的转变让田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怔了一会儿,若非身上的白大褂还皱巴巴的,她都要被应滢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疯了的人。
“不是,我没有……”
“我知道,别怕。”她抬眼去看叶阳希,在看见他眼中的关切时,她松了一口气。
叶阳希将田夏护在怀里,神色冷漠地望着在地上哭泣的应滢,“应滢,你哥哥让我尽可能不要伤害你,但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不会再留情?面。”
应滢呆住了,“阳希哥?”
“我告诉过你不要来惹田夏,如果你安生地待着,我或许会等婚礼结束之后和田夏一起送你回去,但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心软。”叶阳希居高临下的语气和冷酷神态是前所?未有的陌生,他的声音里连半丝多余的温度都没有?,冷得连田夏都觉得心颤,“我会给你买好下周的机票,你和你哥哥一起回去吧。”
“不不不,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应滢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眼泪掉得越发凶猛,可她脚软地站都站不起来,一路跪爬着到叶阳希脚下,她抓着他的裤管不断哭求,“不要不要,阳希哥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让我走好不好?”
田夏看她拽着叶阳希的裤腿哭的撕心裂肺,好像真的全世界都抛弃她了一样,虽然知道那是因为她的情?绪被心理疾病放大化了,但那模样仍很是令人不忍。她心生恻隐,准备伸手将她扶起来,叶阳希却拦住了她。
他将田夏推到身后,缓缓蹲下与应滢对视。
看见她脸上的泪痕,他不是没有?不忍,她曾是个软弱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儿,面对他时也会脸红害羞,就是因为她曾经的模样,他才觉得她很像田夏,对她的无助心生怜悯,对她伸出援手想拉她一把。但他不曾想过,就那一次的心软,竟会成为日后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阳希抬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望着她的眼睛,语气甚是冷淡:“应滢,待在这里你能得到什么呢,不论你做什么,你不可能成为她,我也永远不会爱你。这?一点,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不,不,我不信,我不信!”应滢哭着大喊,扑上去想撕扯着叶阳希的衣服,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挥开了,“你骗我,你和这?个女人一起骗我!我不信!”
叶阳希起身护着田夏后退,皱眉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应,来我给你发的地址。”
应滢被反锁在田夏的办公室里,她在里面疯狂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田夏在外面听着胆战心惊。
见叶阳希脸色阴沉,猜到他心里现在肯定也不好过。叹了口气,她去倒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捧着,“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来让我抱抱。”叶阳希握着她柔软的手,拉她在怀里坐下,抱着她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蹭了蹭。
柔软温香的身体抚慰了他心里的毛躁,“该我说对不起才是。我没想到她会找到你这?里,幸好你没有受伤。”
说到这个,田夏推开他小声说:“其实,其实我刚才打她了来着。”
叶阳希没听懂:“什么?”
向他说明了缘由,田夏垂眸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是没有?办法才……”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叶阳希露出一个淡淡笑,牵起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又贴着她的脸颊细细地磨蹭,“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让自己受伤,你做的很好,是我的好姑娘。”
感觉到额头被他印下了一个轻如羽毛般的吻,田夏心头暖意满胀,抬手环住他的脖颈,抱着他说:“别担心,应滢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你的愧疚,如果需要的话,其实你可以送她回去的,只要你告诉我一声就好,我不会拦着你。”
叶阳希勾唇轻笑,偏头咬在她的耳垂上,“这?么大方,不怕我去了就不回来了?”
田夏埋在他肩头不愿意起来,摇摇头说:“不怕,我相信你。”
“傻瓜。”叶阳希又笑,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他怀里的田夏让他爱的不得了,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他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我也相信自己,但我不会去的。这?些年我已经给了应滢太多错误的期待,再这?样继续下去,她真的会垮。那不是我和她哥哥想看到的。”
田夏了然地点点头,默默地不说话。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应滢的哥哥终于赶来了。
从监控视频里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听着从田夏办公室里传来的打砸声和叫骂声,应泯皱了眉头,他对田夏鞠了一躬道:“田小姐,很抱歉我妹妹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关于你办公室的修缮费用我会一力承担,另外会再给你一定的经济补偿。”
这?两人不愧是兄妹,开口闭口就是给钱了事。
田夏摆手说:“应先生,你不用这么客气,说起来是我不注意激起了她的情?绪,不能完全怪她。再说,您妹妹在我这?变成这?样,您不找我麻烦就已经很难得了。”
应泯直起身子看见田夏眼里的担忧与歉意没有半分作假说谎的痕迹,他微微愣了愣,忽然上前两步,展开双手像是要抱她的样子,“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田夏没来得及躲开,但叶阳希已经挡在了她面前。
他脸色不善地盯着应泯,“你敢碰田夏一根手指头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的工作室砸了。”
应泯没想惹他,尴尬地摸着鼻子后退了两步,“我只是想跟田小姐打个招呼罢了,你至于这?么小气么。”
叶阳希冷哼一声,“至于么,你试试看。”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应泯举双手投降。他对门外等着的医护人员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五六个外国人进来,他们打开办公室的门之后,田夏只听见应滢在里面嘶嚎了两声,接着她就被抬了出来。
想来是被注射了镇静类的药物,应滢躺在担架上似乎连睁眼睛都没有?力气,经过叶阳希身边的时候,她却强撑着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阳希哥、阳希……”
她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在场的人却还是听见了。
按理说这时候叶阳希应该会说些什么来抚慰她的情?绪,但他却丝毫没有?动容地拂开她的手,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再见。”
应滢的手落下去的那一瞬间,一滴透明的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那颗泪,叫绝望。
那些人把应滢抬上了车,应泯再次对田夏道歉:“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不管什么补偿都好,至少请让我为你做一点事情?来弥补。”
田夏心道这?人也太执着了,但面对他这?样好的态度,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反复强调,“真、真的不用的。”
“谁说不用。”叶阳希却在这时揽过田夏的肩膀,霸道地仰着下巴对应泯说,“应泯,你也该放放血了。”
应泯心头一紧,直觉地脱口而出:“你、你悠着点,我再有?钱也有?底。”
叶阳希勾唇一笑,右侧嘴角轻轻上扬,带出那股邪气不多不少,又坏又痞,“放心,我有?分寸。”
应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怎么觉得他话是这样说,但其实是准备往死里坑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二合一开心吗?马上要完结了,只剩最后那几个人没有收拾了。另外想问问你们番外都想看点啥,我提前准备着。
然后这篇写完就要开始写小公主(点开专栏可见《他的小公主超甜》)了,依旧在校园里撒狗粮,希望大家还能继续捧场鸭!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