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 101 章
先前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怀疑,都在最后一个结局给出答案,若是这个世界真的是别人笔下的,那么大结局便不会?是反派被自己“帅死了”的结局。
但如果反派们真的是为此而死,那么也?说明这世界真的就是她笔下的世界了。
而?初久之前也?做过准备,让反派们多准备一?些镜子,所以大结局……应该不会?如此吧?
初久这么想着,心里便存了几分庆幸。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正打算上前解开晏且南的锁链,却听他道:“既然你也?要出去,那么我们便一?起……”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初久,顿了顿,有些无奈地笑问:“我希望与你一?同出去,我答应过闲云君,要带着安好的你一?起回去。”
初久眼眸微动。
“所以,我会?在这里等你一?起走。”
初久偏开了视线。
然而接下来却突然地想到一件事,她又皱着眉头转回来:“不?过……你不?是服了魔虫么?怎么没事?”
晏且南:“…………”
#我在和你说情话,你却只关心我体内的魔虫?#
晏且南心里真是有一?万句哔了狗想说。
他脸色有些崩溃,好在理智占了上风,没让他表现出什么,艰难地压下了心头的无奈,他道:“我体内的帝啻,可改。”
帝啻魔剑,本属妖,却出生于微波池,需用灵气压制,但魔气?只会助长气焰,晏且南身为剑鞘,一?是因为身体适合,二便是因为其本身是有成魔修入魔道的体质。
在这个世界之中,有人修剑修气修阵修魔修等等数多修法,其中,魔修最显特别,是以人身入魔。然而魔修本还非魔,魔修只是修炼魔道秘术,改变自己的体质,修魔道之后,修为飞涨,修到最顶层有一?种术法,可让其脱胎换骨,成为魔族。
自然,在此行路中,必须要经过魔族之人的引导,需让其以鲜血喂养,将其与魔修血液相融,最后便可成为魔族之人。
这种修魔之法,使其魔修大部分都与普通魔族相同,唯独一点,他们的血统并不纯正,修魔道专属的秘法时,部分还会?引起相克,其中最明显的便是木偶术。
木偶术是魔道中最为邪恶难修的一?种秘法,因为其本质为伤害自己而?做出来的秘法,就算在魔道之中也是禁止修炼。
木偶术以自己的鲜血养偶,练成秘术之后,秘术便会?流入全身,鲜血便成了号令木偶的媒介。
使用木偶术时,施术者将自己的鲜血打?入对方体内,鲜血便会在对方体内打?成记号,而?施术者身上则会?出现红线,每一根红线都代表一个木偶,平时木偶与人无异,但施法者一?但施术,对方就会?听从号令,最成功的一?次,就连清云观前任尊主都是受木偶术所控。
引爆木偶术时,所有木偶包括施法者都会灭亡,除非施法者永不引爆,否则木偶根本无法解控。
而?要让施法者解除施法,则需要对方在清醒的时刻,自愿挖下自己的魔核,碾碎魔核,方才可解。
木偶术是世间上最强大的秘术之一?,也?是对施法者要求最严的秘术,不?是修为强的魔道之人就能催动,它?需要特定人群,而?这特定人群,则是从魔修转魔族之人。
但这类人也?并不能完全地控制木偶术,除非本质为天生魔体,否则强行使用木偶术,本体便会因为超负荷而引起强大的反噬,最明显的效果就是畏寒畏光,身体早期就出现薄弱疼痛,到后期时几乎难以动弹,以自身的鲜血,需要经常性地供养木偶,否则一?个出错,木偶就会?失去控制。
所以就算天生魔体,都不怎么愿意修炼此等秘术。
而?晏且南的体质,正是这稀缺的天生魔体,天生便可负载魔气?,而?帝啻血剑入体后,又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魔气?,虽然晏且南从未用过,但其体内遇到魔虫时,帝啻血剑帮了他不?少的忙。
想到这里,初久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晏且南无事,之后只需要等魔虫走到最后一关,再逼出体外便可。
初久道:“你无需等我,你下山的目的并非只是为我,虽然魔物之事已告一?段落,但你不?想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操控么?”
晏且南脸色微动。
这事发生的突然,而?那魔物的出现,就像是九枝门所为似的,晏且南上玄峰山,一?来是为了初久,二来也是为了查,这事到底与玄峰山有无关系。
初久将地熊的事情告诉了晏且南,还有关于别剑山庄陆少名的事。
既然事情都说开了,讲到这事时,初久的语气里带了明显的松气:“我怀疑陆平门有怪,你现在待在这里寻不到一点线索,而?我也?需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外头,假装我九枝门做出这种事来。”
晏且南神色动了动,看?似被初久说动,然而转头他又神色坚定问:“既然如此,我自然是要去查个究竟的,然而你怀有这心思,怎么不?会?被他们发觉,想来你不?跟我出去,也?是因为你的想法被他们发现了吧?”
初久无法反驳,只好点点头:“既然你知道,那便离开这里。”
“你继续在这里待着,就相当于给了对方机会,其他人都还不?知道这事,切勿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晏且南沉默了。
纵然这事紧急,他也?想等到初久醒来再走,之前本就打?算好,等到初久醒来之后,他就带着出久出去,再调查此事。
但没想到等到初久醒过来了,却告诉他她不会?出去。
不?管怎么想,把?初久放在这里实在是危险,他觉得必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时时刻刻看着才安心。
但又不?想说出来,让初久误会他心里的想法,只得咽下去,问:“你能照顾好自己么?”
初久轻声笑了,点点头:“我自然会的。”
为了活下去,还有什么不?会?的?
晏且南点点头,低下头去,又想到什么,便急忙抬起头来:“那会和我保持联系么?”
初久:“…………”
她点点头,耳根有些红:“大概是可以的。”
“那如果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吗?”
“会?的。”
“那你保证他们都不会?伤害你?”
“会?的,”
“你保证不?会?听秦温纶的话?”
不?好说,前些天看秦温纶过来,一?副“我和初久的关系最要好你什么都不是,我是看在初久的面子上才放你走”的样子,晏且南心里就来气。
大家都是男人,晏且南怎么可能不懂秦温纶的意思,他亲自安排让晏且南进来,又警告别人不?许过来找他麻烦,时不时过来说几句话,就是为了告诉晏且南,他以前和初久多要好,晏且南和初久没结果。
这便捅了醋坛子了,晏且南心头发酸,又因为之前的事没得到初久的回应,总不想就这么离开,离开了就像是自己认输了似的。
因此他一?咬牙,就等到了现在。
初久不?明所以,但为了安抚晏且南,也?点点头道:“你放心。”
“那你喜欢我么?”
“当然……”初久说到一半,顿了顿,睁大眼睛看?向晏且南。
晏且南这才笑了,双手一?动,周身的链条便皆数解开,他缓步从水池里走上来,本想立马抱住初久,然而手才抬起来,就觉得水哗地往下流了一?地,冰凉之意在水里时还没感觉,直到他上来了,才觉得冰冷。
用这么冰冷的身体不?能拥抱她,而?且她才刚刚恢复,晏且南及时地收了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初久脸色通红,连忙将眼神别开,匆匆甩下一?句:“我让人给你送套衣服来,换好了赶紧走。”然后就转身跑走了。
心脏像是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初久一?方面尴尬羞赧,一?方面暗骂晏且南居然都学会?给她下套了。
实在是太可恶!
心跳加速,脸色滚烫,不?知跑到哪里方才让心跳声慢下来,脸上的滚烫也渐渐地平息。
初久缓缓停下脚步,这时再往回看?,只见周遭一片安静,仿佛刚刚一?切都是梦一?般。
而?她此时正站在大殿某个拐道之中,正是通向书房的路。
初久想起,当初自己下山之前还来过这里。
当初还在书房里,看?到秦温纶和正道某人的来信,不?免好奇他们有没有继续往来。
如此一想,初久心生疑惑,便朝前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感觉到有禁制的存在,她眉头一皱,不?免奇怪。
这书房外面都是些普通的秘法,是向大家打?开,谁都可以进来的,而?现在为什么又布了禁制?
她默默移到一侧去,果然察觉到里面确实有动静,便准备等着看?看?到底是谁在里面。
而?另外一?边,秦温纶正坐在书桌侧,用毛笔缓缓写着字,在他的对面,站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男子单手展扇,缓缓地摇动着,声音带笑:“这么多年了,你和他依然还通着信呢?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秦温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写着还没写完的部分,然而写到一半,他就感觉到有腥甜涌上喉眼,他手上动作一?顿,连忙运气?,将那股惺甜夹在喉咙间,一?点一点咽了下去。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异常,迟疑了几秒,笑:“如何?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还好。”秦温纶缓了口气,道“你想要的,很快就会?给你。”
“真的?”对方问,“你此行,真的能将清云观拿下?”
“自然。”秦温纶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若是不信,自可不必找我。”
“但你也?需要我的一?臂之力不?是?”
“需要你男扮女装么?”秦温纶的脸上已有嘲意。
对方一怒,转而又笑:“上次和贵门主打?了一?场,门主似乎有意再来,不?知我要是再寻她打?一?场,她会否拒绝?”
秦温纶眸子一?紧:“她那是让着你,你以为她真的打?不?过你?”
“自然是知道的,还不?是因为自己初入清云观,不?好太过显眼了么?不?过……我找她打?一?场,又没说非赢不可,你为何计较着这输赢,却不计较我会?否多手做些什么?”
话没说完,一?根笔就直直朝他刺来。
男子展扇一?挡,而?那笔直直穿透扇面,男子迅速地转扇,再往扇子上的机关一按,这才没能让笔更入一分,而?是卡在扇子间的孔洞上。
他松了口气,轻轻笑道:“这不?是太过着急了么?一?时嘴快,秦护法也?没有必要如此激怒吧?”
“你应当知道我的底线,我不?介意在这里杀了你。”
面具人笑了笑:“行行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控制住清云观,我帮你下药。”
秦温纶脸色这才松了,嗯了一?声,微微抬手,袖子间一根红线一闪而过,那笔便迅速地被收了回来。
“不?过我很好奇,光是下这药便可,而?我这历通多年,却从未知道这药到底是什么……”面具人微微歪了下头,“秦护法可否告知?”
“你就算知道,也?得不?到这东西。”秦温纶冷笑道,“或者你可以喝下这药,亲自试试,就知道我这药到底是什么效果了。”
对方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笑着将药收回袖中:“既然秦护法这么坚持,那我也?就不再怀疑,秦护法出手,又怎么可能有您做不?到的事情呢?”
秦温纶不再说话,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去,继续写他的东西。
左右这里没有其他什么好玩的,看?着他写字又实在太憋屈,书架子上的书又不让看,面具人在这是一刻都待不?下,索性道:“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便往外走去。
然而刚走两步,却见秦温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