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年的表情精彩极了。

顿了顿，慕斯年道，“这是套装，不能拆。”

“套装？？不是自己收集零件一点一点组装起来的？？”于归睁大了眼，满眼写着“暴殄天物”四个字，“不组装，何机甲！！”

慕斯年用舌尖舔了舔牙齿，“因为……有钱？？”

于归，“……你是不是以为你很幽默？？”

慕斯年笑道，“只是阐述事实。”

于归看着这架氪金八万星币才能买到的虚拟机甲：…………

双马尾一甩，转身就走，“团子！哥带你拼机甲去！！”

小小的背影有种气急败坏的可爱。

竟然被气走了？？

慕斯年看着气呼呼的少年，双眼透出一丝意味深长的亮光。

这就是和年轻人聊天的频率？？

挺爽。

走出几步，于归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直接揪着团团嗖地飞上了天。

团团惊恐道，“大哥我们为什么要跑鸭？？”

于归道，“你忘了大哥值九十点经验了吗！快快快送我去监狱！！”

团团：0_0

团团白抓了个红名，又升一级。

从监狱出来后，于归的红名总算消失了，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半夜十点，两人一个九级一个八级，这周末注定是没法冲十级了。

于归颓废地带着团团去杀了一波星兽，刚要下线，忽然看到全频道里开始疯狂刷喇叭：

To:鸬鹚大人yyds,我错了，我不该对鸬鹚大人下手，我贪心，我有罪，求您原谅我吧！！

To:鸬鹚大人yyds,我错了，我不该对鸬鹚大人下手，我贪心，我有罪………………

一个全频道大喇叭要十星币，那人刷了几千条，大有于归不回应就不罢休的架势。

团团道，“好像是之前杀你的那个38级！”

于归，“哦豁。”

因为刷地太狠，有玩家郁闷地用大喇叭刷了几条：鸬鹚大人是谁啊？兄弟你刨人家祖坟啦？？

38级抽空回了个：闭嘴！那是神的男人！

玩家：………是神明的cp？？

公频顿时沸腾了！

玩家1：你得罪了神明的男人？？为你点蜡！！

玩家2：我也要成为神的男人！！

玩家3：鸬鹚大人yyds！！！大人！大人组队吗！！我爱你……的cp！！

于归：……

鸬鹚大人yyds：都给朕退下吧。

38级：大人！！大人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吗！！那位神明说你不原谅我就把我杀到封号！！我现在已经沦落到20级了！！

于归：………

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没舍得再花十星币买个大喇叭，有点傲娇又有点兴奋地下了线。

这就是神明的威力吗！！

想杀就杀，不会被开红名，也不会被悬赏，谁也不敢惹，像是主宰了一个世界，简直不要太爽！

哪个少年没有个王者的梦！！

总有一天，他也要成为神明！！

团团还舍不得下线，被于归拎着丢给孟师了。

回房间的时候，于归下意识地仰头往慕斯年门口看了一眼，男人恰好推着轮椅出来，眸子垂下，向他淡淡一笑，“玩的开心？”

“开心！”于归嘿嘿嘿，“你玩吗？哥带你飞！”

慕斯年抿着唇忍笑，故作镇定，“不了，你们年轻人玩。”

啧，不玩游戏，多无聊啊。

于归莫名想起慕斯年看书时的模样，舔了舔唇，嗯了一声回房间了。

孟师抱着不肯休息的团团过来，“少爷也早点休息吧。”

“他明天有游泳课，记得给他带件泳衣，”慕斯年道，“长袖的。”

孟师应下，慕斯年迟疑了几秒，忽然拿出一颗棒棒糖凑向团团，压低了声音，神秘道，“团子，歪歪滴艾斯是什么意思？？”

团团挣扎的小胖手停了下来：？？？

……

周一，于归坐在座位上，兴奋劲还没过去，眼前红影一闪，沈小可一屁股坐在身边，恹恹地往外拿课本和泳衣，“郁哥，我被人欺负了！！”

于归，“谁！报上名来！”

“鸬鹚大人yyds！！”沈小可义愤填膺，“就最近很火的拟神，他在游戏里追着我杀！！”

于归张了张嘴：……

“我刚做完心理治疗，想玩个游戏放松一下，谁知道遇到那么个王八蛋，杀了我十次！！十次！！不就欺负我们商人战斗属性低吗？？我最烦这种职业歧视了！！妈的，下次我一定要雇个厉害的星警，见他一次杀一次！！”

“退一步海阔天空，”于归抓着他的肩膀摇了摇，“一个游戏，别用他人的勇猛帅气惩罚自己，对了，什么心理治疗？？”

沈小可觉得前半句话怪怪的，犹豫了一会，“就上次那事，我妈怕我想不开，带我去做了个心理治疗，不管他，郁哥你玩拟神么？慕家那么有钱没给你买个游戏舱吗？？”

“我不玩，”于归果断摇头，“我学习呢。”

沈小可：……呸。

“今天下午有游泳课，你带泳衣了吗？”沈小可道。

于归：“游泳课？？”

沈小可，“对啊，你不知道？？”

于归：……

沈小可捂住心口，“郁哥，别跟我说你压根忘了这事。”

于归不服气，“哪能啊！”

说着，于归一把打开早上孟师塞给自己的书包。

书包里除了上周原封不动带回去的作业外，果不其然还有一套长袖的泳衣，领口很高，可以保护腺体，还有牛奶味的抑制剂，阻隔剂，甚至还有几管水果口味的营养液。

一桩一件，完全不用他费心就准备的妥妥帖帖。

于归的小心脏顿时被软软地戳了一下。

沈小可看了一眼，“哇，老男人果然体贴啊。”

于归想说书包是孟管家收拾的，转念一想，慕斯年肯定也吩咐过的。

“是挺体贴，”于归有点感动，“我从来没体会过这种……”

沈小可：“这种什么？？”

“……母爱的感觉。”于归看向沈小可的书包，“你看，跟你妈给你准备的一模一样。”

沈小可：………

郁哥的脑回路不是我等凡人能接上的。

……

慕斯年想起下节课就是郁归班里的游泳课，他去泳池和更衣室检查了一圈，上节课的学生已经离开，泳池空荡安静，只有一个正在换水的老师。

空气里的信息素味道也已经都被处理掉。

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他刚准备离开，拐角处却忽然闪过一个影子。

瘦高的人影站在淡青色的墙壁下，他穿着云城中学的校服，深黑色的礼服衬得人格外苍白瘦削，长发拖拉到眉眼下，完全看不清长相。

人影一闪，鬼魅似的消失了。

李平？

从于归提起这个人之后，慕斯年一直在查，李平的身世完美地无懈可击，更加让人怀疑了。

慕斯年随即跟了上去。

然后他发现，自己追不上。

李平好像真的只是个影子，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将慕斯年引到卫生间外面，疏忽便不见了。

慕斯年脚步刚停，卫生间里出来一个人，是林语。

林语愣住，“顾……顾老师？”

慕斯年皱眉，“怎么，很意外？”

这里是游泳馆特别设置的卫生间，上节课的学生都走了，林语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慕斯年目光凌厉，冷箭似的射向林语，“手里拿着什么？”

林语惶然一惊，正要销毁手里的东西，慕斯年的动作却不知快了多少倍，还没反应过来，东西就被抢了过去。

慕斯年盯着抢来的玻璃管，即便密封着，还是能闻到浓郁的alpha信息素味道。

这是——alpha的汗液，只要滴几滴在泳池里，所有的Omega都会被迫进入发/情期，因为味道很多，就算要查也查不出来到底是谁。

慕斯年缓缓抬起眼，笑得森冷。

……

于归执意和沈小可回宿舍，将泳衣穿在里面，去游泳馆就可以直接脱衣服下水，不用去更衣室被别人看。

他的审美向来直A，平时除了校服就是短袖运动裤，第一次穿泳衣，分外保守的款式勾勒出逆天的细腰长腿，于归直接傻眼了。

于归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出息了，没流鼻血。

一旁的沈小可惊地嘴巴都合不拢，“郁哥！郁哥你身材这么好的嘛？！”

“为什么穿这么保守，这么好的身材简直就是展示咱们omega美貌的活模特啊！”

“不行！”于归醋意逆天，“只有我能看！”

沈小可：……郁哥好像有那么点，自恋？

于归捂上校服，酸地连课都不想上了。

他的崽崽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想带回家，藏起来。

但不上课是没有学分的，没有学分会毕不了业。

于归郁闷地被拉去游泳馆，看到在泳池边的顾燧。

顾燧和校长站在泳池边上，俊朗的眉目带着恼火的戾气，人前的温柔一扫而空，像换了个人似的。

校长脸色也不是很好，指着水里说了什么，顾燧摇了摇头，校长长出了一口气。

泳池里的水没有问题，林语还没来得及下手。

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份alpha汗液洒在泳池里，所有的omega——特别是某一只Omega，会发生什么！

听到学生进来的声音，慕斯年抬起眼，目光顿时凝住。

淡蓝色的水池彼岸，于归也在蹙眉打量着他。

少年换了他准备的灰色保守款泳衣，浮漾的波纹从下而上地在少年身上描了一层惑人的水光，仿佛一条刚刚变成人的美人鱼，腰和腿的比例漂亮的犯规。

慕斯年忍不住眯了眯眼。

这样朝气蓬勃的少年，怎么忍心让他经历那些拿不上台面的龌龊。

但他随即又想，如果是这只不服管教的小崽子，大概率也能靠自己杀出去。

慕斯年唇角微扬，一颗心沉沉落下，向于归淡淡点头。

于归漂亮的眉拧了起来，若有所思。

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这堂课穿着长袖保守款泳衣的只有两个人，于归，李平。

下了水，李平长得有些累赘的头发也只能束进泳帽，露出长相平淡的脸。

他依然戴着那副黑框眼镜，镜片上全是水珠，整个人阴云密布地站在角落里，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于归和沈小可对视一眼，两人左右包抄，缓缓向李平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