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证
拍摄结束后,季芊回到化妆间。她已经快被冻成了冰块,驼色翻毛大衣也挡不住她颤抖的寒冷。
唐唐在一旁焦急,“姐,我看李导的态度好了不少,我们赶紧回去吧。你再冻一会,肯定得生病的。”
可是位置上的人却倔强地摇摇头。
季琳污蔑她的几个罪名没有一一自证,她怎么可能认输。
“还有最后一件事,马上就都能证明清楚了。”她上下牙齿在打架,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依旧能感觉到有风吹进大衣。
季芊的脑袋实在重的脖子都快撑不住了,仅凭着一股子恨意重新站了起来。
回头看向唐唐时,凝了一个让人放心的笑容,“没事的,我这个人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唐唐蹙眉点头,随后便退出了房间。
季芊在化妆间里稍微整理了一下,才从房间里出来。她直接冲到了片场等候区,拽走了之前跟她对戏的一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人拖到一个角落。
“你就是张沫吧,我听说最近关于我的那些流言都是你散布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对方似乎知道季芊的目的,双手交叉,模样嚣张,“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没什么事我要走了。”
“站住。”顾思琪的样子看上去说很柔弱,可配上一双凌厉的眼睛,瞬间气场就起来了。
季芊的态度比她还要嚣张,随意地拢着大衣,一脸的悠然,“你觉得要是我手里没有证据,会直接来找你?”
“……”
“是你跟别人说我带资进组,轧戏,欺负演员等等一系列的罪行的吧。我找你,并不是来询问你,而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诬陷我。”
张沫冷哼一声,继续嘴硬。
可她的去路被季芊挡住,又是四下无人,有些破罐破摔的态度,“你到底想干什么?”
“承认了?”
“承认什么?”张沫大吼一声,更是说明了她心虚。
但对面的人反倒不说话了。她像是在等什么,竖起耳朵听着动静。直到几个脚步声的靠近,季芊歪了歪头。
看向张沫抬了抬眉。嘴角一闪而过的邪恶,叫人汗毛立起,“是别人让你那么做的吧。这些话也都是那个人教你的。你先不要急着否认,我说了,没有证据,我不会找你的。”
这话一出口,张沫愣住了。
季琳交代她这件事情的时候,明明是在她的房车里。不可能有外人泄漏。
可眼前这个人笃定的样子,叫人猜不透的害怕。
不等人承认,季芊又凑近一步,压迫感更甚。徐徐继续,“那个人为什么陷害我,你又为什么愿意帮忙?我手里的证据,你若是说实话,我可以当着你的面就毁掉,我们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你要是不说实话。”季芊再往前,不屑的眼神岂止是威胁,“这些东西能毁掉你。”
“我就是讨厌你。”张沫害怕了。
她一把推开季芊,回避着她的视线,嘴里还在不停说,“凭什么对戏导演只夸你,凭什么你能让刘芝老师教你。你明明风评那么差,为什么能进这个剧组。”
“你知道我为了进组,推掉多少剧吗?可是你好像做什么事情都轻而易举。”
听到’轻而易举‘这几个字时,季芊紧紧攥起了拳头。
她从没有觉得自己轻而易举的得到过什么。无非是渴望太过于艰辛,所以她咬咬牙都忍过去了。
从前是,现在亦如此。
如今竟然被冠上这个名号,她想不通。
“季琳姐说的没错,你这样的人,若是没有背景,凭什么。”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季芊不想辩解什么。因为她想让听到真相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而眼下她只想躲起来。季芊的难过不止在于被人造谣。
更在于造谣的人是季琳。
人还没有走回化妆间,她的脚步就开始虚浮,脑袋开始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一样。紧接着眼前一片黑,她昏倒在了地上。
等季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躺回了自己家。
熟悉的天蓝色墙壁让她猛然起身。首先疑惑的是,她怎么回来的?
“你在片场昏倒了,是霁白带你回来的。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不需要担心。”
淡然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季芊才转头看到床边飘窗下坐了一个人。西装革领,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至多在说话时,簇了下眉。
季芊心中某些微恙,又说不上来具体原因。
“你都知道了?”嘴边一句没头没尾的问话。
蒋亦峥环抱双手,轻轻歪了脑袋,“你是说在片场被诬蔑删戏的事情,还是你每天守在片场自证清白的事情?”
这么说,他都知道。
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于顾思琪来说,应该多少会有些失望。可对于季芊来说,她反倒笑了出来,“谢谢你。”
蒋亦峥挑眉,摊开手疑惑,“我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谢我?”
“谢谢你没有插手。不然的话…”
她又欠下不该欠的了。
这一次,甚至都不知道用什么还了。还好,他的绝情和冷漠没有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只不过蒋亦峥愣了片刻。很快收起脸上的烦躁,声音又恢复了平淡,“其实只要你开口,事情很容易就能解决。”
季芊撇嘴一笑,耸肩回答道:“那我潜规则的帽子,岂不是永远也脱不下来了。”
“你不想带这帽子?”
既然不想,那当初又为什么要用这几个字去威胁别人。难道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在剧组的日子好过一些。
床上的人却沉默了。她再一次想起季琳做的事情。虽不决绝,可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她的那些流言足够毁掉另一个人。
包括被她利用的张沫。
越想着沉重的事情,季芊的脑袋越是像浆糊一样,从太阳穴到天灵盖都疼的难受。
扑通一声,季芊瘫软地躺会了床上。没有回答适才蒋亦峥的问题。
反而弱弱地,撒娇一般地说了一句,“我好难受啊。”
蒋亦峥一下坐到了床边,一双冰凉的手贴在她的额头,还没等探出温度,就被她一把从头上拽了下来,放进怀里,死活不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