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

别墅里响起了优雅的古典音乐。

今天的热闹程度不输之前季芊来的那次。她记得，那是她第一次来，正好碰上了顾家老爷子的生日。整个顾家都倾巢而出，只为了能在这种时候给老爷子哄得高兴了。

可那样的盛况，她没有得意见到，甚至当时连大门都没有进去。被顾爱萌拦在外面，还说了些侮辱性极强的话。

而今再来，不到一年的时间，一切似乎都变了。

她坐在蒋亦峥的车上，严特助是司机。她穿着自己造型师专门给她设计的裙子。淡蓝色小礼服，足够端庄，又不失典雅。在有长辈的时候，最合适。

但蒋亦峥从看见她的裙子开始，就冷着一张脸。

季芊不禁好奇，“你到底是不满意我的裙子，还是不满意我？”

车子已经驶入了顾家的花园。他们都没有下车，一路有人为他们开路。加长劳斯莱斯的气派，让所有人都侧目。

可车里的人，却幼稚得惹人发笑。

蒋亦峥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膝盖上，抱着手淡然一句，“方喻诺和C家的合作，我就不应该牵线搭桥。”

季芊一脸问号。

他的视线从膝盖往小腿挪动，又再往上看。忍不住怒气一声，“果然不应该。”

原以为C家的衣服都非常保守，既然谈定了合作，那季芊以后出席活动，就能不那么暴露。偏偏C家相当欣赏方喻诺的才华，立刻根据季芊退出了新款。

美其名曰，‘打破旧时代’。

然后，所有过膝的一步裙，变成了超短裙。而特殊织布技术，原本是名媛世家小姐的最爱，现在也在这个上面多了一层隐晦的幻想。

“好好的裙子，改成什么样子了？”

她看着自己的腿，往蒋亦峥的方向伸了伸，一双修长白皙的腿，瞬间像是勾魂的利器，勾得蒋亦峥偏过头不敢再看。

“我觉得挺好的呀。”她转动着自己的小腿，

突然，脚腕被人拉住，蒋亦峥轻轻嗓子说道：“这本来应该是淑女的装扮，现在这样，难免有些过于充满诱惑了。”

季芊觉得分明是他太过于保守，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充满了诱惑？”

他怎么知道？

这还需要问？

蒋亦峥没有回答，手一下把她整个人拽了过来，跌到他的怀里，在耳边似威胁似吃醋道：“总之，不想让别人看见。”

季芊笑的花枝乱颤，在他的胸口上也是放肆地打圈，“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诱惑呢？”

人很实在，直接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想法，就是想要把她占为己有的吻，吻得口红都花了。

吻得是难舍难分，就连车停了都不知道。

只是身后有喇叭的声音，两个人才骤然分开，想起了一会还要参加顾家的晚宴。

季芊从车里下来时，口红是花的，脸是红的，甚至衣服都有些凌乱。于是，一个接一个的传话，传到了顾家的人的耳中，却完全变了一个样。

她正在客人专用的洗手间里补妆，就看到身后走来一个眼熟的人。

对方气势很嚣张，抱手站在季芊身边时，撩了撩耳后的散发，循循道：“好久不见啊。堂姐。”

“顾爱萌，你这样叫我，真吓人。”

确实吓人，吓得季芊手里的口红都差点掉进水池里了，要不是自己只带了一根口红，她肯定是不会稳住动作了。

顾爱萌抱手转身看了过来，“啧啧啧，真是可怜啊。”

季芊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知道究竟意欲何为，但还是想要听个明白，“怎么了吗？”

“为了攀上蒋家，你连这种气都受得了？”

“受气？”季芊彻底不懂顾爱萌在说什么了。只觉得这人肯定不会是来同情她的，大概率不过是来嘲讽或者看笑话的。

人嗤笑着，眼底更是令人厌恶的优越感，“虽然我没有能嫁给峥哥哥，不过如今知道了他的这种恶习，我也欣慰了。有你，替我试毒。”

“虽然我一直不喜欢你用了手段抢走了峥哥哥，不过看你没能过上什么好日子，我也心安了。”

季芊蹙眉，到底是什么样心态的人，才说得出那么恶毒的话。

他们虽然不是一胞姊妹，却也同姓一个顾。为什么要这么诅咒呢？

不过很快，她的疑惑就被愤怒取代。

“我告诉你，顾思琪。像你这样的垃圾，就应该生活在垃圾堆里，你根本不可能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你不能，也不配。”

顾爱萌两只手嫌弃地夹着她的衣服 ，“这些，都是给名媛小姐穿的。你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明星，不配。”

“是吗？”人挑眉问道。

随后，季芊毫不客气地，把手里唯一一管口红拧开，一下插进顾爱萌雪白的裙子里。但是力度太大，只遗留下一个红点，她觉得不够解气。

又从地上捡起来碎的口红渣，顺着裙角横着抹得到处都是。最后，还用她的裙子擦擦手。

整个过程顾爱萌都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动作，不敢阻止，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阻止。

季芊弄完，后退一步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满意点头，“既然知道我是垃圾，就应该离我远一点。不然，你也会变臭的。”

说完，她变走到了门口。又偏头转过来说道：“到时候就真不知道，是垃圾臭，还是你臭了。”

出了卫生间，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季芊的样子恢复如常。

蒋亦峥在门口等着她，看见来人。弯了弯手臂，让她能随意地搭着，嘴里问，“什么事那么开心？”

季芊像是说故事一样，说得眉飞色舞。而身边的人更是听得认真，不时附和两句，一脸的宠溺。

她的故事说完，人却疑惑了，“为什么说我有恶习？我到底有什么恶习？”

两个人边说边走，走到了宴会的正中央。正好看到了顾爱萌跟顾老爷子说了些什么，他老人家的脸色一下就沉了。

季芊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蒋亦峥淡淡一句，“记住，顾家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那你怎么办？”

她笑的狡黠，“你老婆还需要你操心？”

蒋亦峥摇摇头，压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