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顾爱萌说了什么，但能看到老爷子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在消失。

一双眼睛看了过来，紧紧盯着季芊和蒋亦峥的方向。

良久，顾爱萌直起了身子，一脸得意地也看了过来。

季芊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说人富不过三代，那可能是因为第三代的人里，智商好的太少，大抵都像顾爱萌这样的，分不清这些利弊关系。

她和蒋亦峥就那么看着不远处，直到老爷子朝她招手。

人看了看身边的人，主动牵起他的手往那个方向走。而他因为太过于兴奋和紧张，不禁一瞬皱眉，咬牙平复心中的异样。

只不过他的表情，在别人看来，竟然是厌恶。

“爷爷好。”两个人礼貌地弯腰问候。

顾老爷子可不像是蒋老爷子那般热情，一些传统的观念可是非常守旧的。悻悻道：“没规矩的东西。”

“蒋总，是我们顾家没有调教好女儿，您见谅。”

季芊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正好此时顾言带着程蕾来了。听见老爷子的话，一下把她拉开了些距离，站在蒋亦峥身后半步。

顾言小声提醒，“你是嫁出去的人，可不能站在老公身边。”

她倒是不懂这些乱八七糟的封建规矩，一步又跨了上去，勾住蒋亦峥的手臂，“这里是我娘家，他是我老公。我为什么要站在他的后面。”

蒋亦峥的脸色也不好，尤其不喜欢他们口中说的这种不平等的规矩。

可顾老爷子却突然站起来，一只手都挥了出去，正朝着季芊的脸上要落下时，有人眼疾手快，“顾老爷，这是何意？”

宴会厅里人多口杂，顾家的人也丢不起那个人，于是老爷子叫上几个人，去到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里很安静，关上门更是隔绝了楼下一切的吵杂。

老爷子坐在正位上，顾言在他的身后。季芊的大伯顾行和蒋亦峥坐在两边。季芊正要坐到蒋亦峥旁边，被顾老爷子一声呵斥，“你还想坐？”

蒋亦峥眉头蹙得更紧，冷淡一声，“坐。”

顾老爷子才没有开口，可满心疑惑。

刚才爱萌不是说，蒋亦峥会家暴顾思琪吗，可为什么现在却护她护得打紧，难道只是因为在长辈面前不能失了分寸？

老爷子忍住没有问，而是开门见山地说了其他问题，“今天劳烦你来呢，主要是因为想要问问壹仟集团和我们公司的合作终止的原因。”

“终止合作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产品质量有问题。你们就是叫他来，也不能解决问题，还不如好好整顿一下公司内部呢。”

季芊本来不该开口的，但从进门到现在收得气，让她不得不抱怨两句。

可老爷子的脸色一瞬沉了下来，看向顾言。他倒是机灵得很，一下走过来，拖着季芊走出了书房。

她一走，老爷子反倒不说公事，而是说起来别的事情。

“蒋总，是我们管教不好，让顾思琪冲撞你了。”

蒋亦峥明显一脸不爽。整个人的气场都冷冽地像是冰山一样，让人无法靠近。偏这些人看不出来他这样的缘故，还在为难顾思琪。

一直安静的顾行开口，“蒋总，其实当初你来顾家提亲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要娶的是我女儿，爱萌呢。”

“……”他只是回头看了顾行一眼，并没有言语其他。

这一看，对方反倒是来劲了似的，“我听爱萌说，是因为顾思琪耍了些手段，蒋总才不得已娶了她。真是有辱斯文呐。”

气到一定程度了，蒋亦峥觉得这口气轻易咽不下去。

于是整个人都沉了下来，原本防御的姿态也放松了。

他们以为这是有戏，其实，不过是老虎扑食前的片刻休息而已。接下来，才是挖陷阱的时间。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顾行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老爷子。这种话，由家里的长辈对小辈说才不会被拒绝。他们打的是这个算盘。

老爷子循循开口，想要拿出些威严，却因为行为过于谄媚，根本没有气势。

“本来叫你们来，是想着让你们公开结婚的事情。毕竟已经结婚一年了，也没什么隐藏的必要。”

“但今天听爱萌说，你们的关系也并不好。蒋总还会拿她撒气。”顿了顿，“当然，我不是说打女人不行，只是既然不幸福，不如离婚了。”

蒋亦峥嗤笑一声，脸上缓和了一些。

心里却腹诽，好不容易千辛万苦追来的老婆，竟然有人让他离婚，当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可若是我跟她离婚了，顾家也就不能跟我扯上什么关系了。这样，你们也乐意？”

蒋亦峥太知道他们这些人心里想的什么，这么说，不过为了让他们露出狐狸尾巴。

老爷子和顾行对了对眼，似乎觉得这事能成。

又说道：“爱萌比起顾思琪呢，更懂事。受到过更好的教育，我们顾家也打算把她培养成未来的继承人。”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假装不懂，“什么意思，跟爱萌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老爷子没有开口，一旁的顾行主动说道：“我们想着，原本蒋总您就是钟情于她，如今和顾思琪感情出现了问题，不如离婚然后娶爱萌。这样一来，两全其美不是。”

蒋亦峥转头看向顾行，冷淡问道：“可我会打人，你把女儿嫁给我，难道就不担心？“

他们当然不担心，顾爱萌比顾思琪好控制，又比顾思琪金贵。肯定能讨得蒋亦峥欢心的。

顾行撇眼看了看老爷子，对方给了他一个颔首，像是同意了一般。得了指令，人又道：“蒋总，这夫妻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你跟顾思琪培养不出来，不一定很爱萌不行。”

“要是有了感情，相信您也不是个会动手的人。”

这话，已经说得让人无法拒绝了。可书房却沉默了下来。

蒋亦峥正欲开口。

谁料，门口某位暴躁的小姑娘突然一脚把门踹开，环视一圈冷声道，“我这还没死呢，你们就想着给我丈夫续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