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芊一直睡到了下午。仿佛身上的每一个骨头都碎了又重新拼在了一起，整个人都痛得不想起床。

可伸手探过去，旁边却空落落地，不禁让她的心也空落落的。

刚抬起脑袋，就看见蒋亦峥在不远的书桌前办公。听见这边的动静，他起身走过来。

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只盯着她，“醒了？”

蒋亦峥看上去精神充沛，并不像是个彻夜未眠的人。跟她相比，当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脖子上的抓痕略微明显。

坐在她身边时，季芊忍不住伸手，“这里，还好吧。”

他覆上她的手指，笑得惬意，“不能比这个更好了。”

季芊一个白眼，怒骂他大清早地耍流氓。

正要下床，被人扶坐在床头。蒋亦峥端来了早餐，直接放在她脚上。看她吃得正香，徐徐道：“知道你一定体力消耗过剩，特意给你煮了鸡蛋。”

“你又知道我体力消耗过剩。”

蒋亦峥平静地说道：“你昨晚昏倒过去了。”

季芊最不服气的就是被人看不起。可她发誓，以后即便时被他轻视成什么样，都不会再开口反驳一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人不说话，又起身去书桌上拿了一份文件。放在餐桌上，也没有说话。

她偏头一看，似乎所有的心情都瞬间被打破。放下手里的叉子，她把文件拿起来，“结婚协议？”

“嗯，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开始的时候很诡异，现今又牵涉了很多人。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完整的从恋爱到结婚的过程。但是我保证，这份协议，不会影响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顿了顿，语气更加激动，“我发誓，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跟别人一样的过程。不会让你比其他人少。”

季芊淡然翻开文件，一页一页看得仔细。

而对面的人还在继续，“上面的名字也暂时不能改成你的，但早晚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顾思琪。”

“还有，我也不是想要用这个合同来绑架你一辈子。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我…我会在上面签字的。”

“不会离开你的。”季芊的声音很小。

却还是打断了他的洋洋洒洒。

蒋亦峥有些吃惊地停住，眼神里都充满了不可思议，复问道：“你说什么？”

她合上合同，笑得灿烂，“我说，我知道了。”

人摇摇头，一瞬间变得锱铢必较，“你刚才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吗？我不记得了。总之你知道就是那个意思不就行了？”季芊狡猾地逗弄着对方。可很快，她就知道了这一步棋下得有多危险。

蒋亦峥似乎没有再纠结，只是重新打开合同，放在她的面前。

“签吧，上面的很多条款我都修改过了，充分保证了你的权利。”

季芊手里拿着笔，视线却落在了合同存续期上面。那条横线上是空白的，于是指着那个地方问，“这里不需要填吗？”

对方沉默。

“还是填一年吗？”季芊再问。

蒋亦峥突然用手蒙在了上面，语气带着哄骗的低声诱惑说：“先空着吧。等以后再说。”

久经商场的季芊也有马失前蹄的情况。她看着他的样子，脑海里立刻会想起昨晚他在自己耳边的沉吟，那温柔又痛苦的样子，简直叫人想不到其他。

乖乖落笔，签上了顾思琪的名字。

合同签好，他直接拿过来放在手里，像是得到了什么绝世珍宝一般。看了看合同，又看向季芊，“蒋太太，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可季芊对合作的理解存在偏差。只见人迅速撤走她身前的小桌子，泥鳅一样地躺进被窝里，并且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

蒋亦峥轻抚着她的头发，听不出一丝奇怪，“昨天累了吧。”

“嗯，有点。我还想再睡一会。”

“睡吧。”

季芊沉沉地闭上眼睛，刚要睡着地时候，才察觉到身边的人不老实。可当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接受。

不过嘴上却开始怒骂他。

今天蒋亦峥倒是学坏了，突然停手看着她，眉眼里挑逗又认真，“真的让我走？”

这一问，她不开口了。

可在她以为蒋亦峥要就此笑话她的时候，人突然凑近吻住了季芊。轻柔的吻仿佛在告诉季芊什么。

吻得窒息，他有些失魂地抱着她说道“你若是让我走，我那么听话，一定会走的。”

季芊这才觉得自己说话说道重了，于是沉默。

“所以，你一定不能让我走。那便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牵着她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生怕人跑掉一样。明明她被死死箍在怀里，可蒋亦峥仍然会偏执地拉着她的手。

捏了捏手指，像是在提醒她。

季芊一动不动看着他，声音是带着诚恳地回答，“你不要走。”

“是，我不会走。”蒋亦峥的声音从耳廓到脖子，没有一点犹豫，却在每一处停留很久。

最后，还是一室旖旎，翻云覆雨。

再次从床上下来，是蒋亦峥将她横抱着下床梳洗。当他替她打开淋浴开关时，蒋亦峥的手被握住，她有气无力地厉声威胁，“你要是再动我一下，我会报警的。”

“知道了。”

蒋亦峥很认真地守在旁边，甚至都没有看过来。

可是当季芊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时候，一双拖鞋都甩了出去，“你这个禽兽。我明天要出席活动，你让我怎么办？”

脖子上的吻痕遍布，好似得了什么怪病。

只要明眼人一看，便清楚这是热恋中的男女特有的标记。而季芊前脚刚否认了自己有男朋友，后脚就被人在脖子上吻的暧昧不清。

谁能相信。

蒋亦峥毫不避嫌地走过来，退去了身上的脏衣服，紧贴着她说道：“我有办法。”

说着，人的脑袋就已经凑到了她的脖子处，“连成一片看上去更像是过敏了。”

话刚出口，脑袋就被人一推推得老远，她快步走到淋浴区，锁上门前恶狠狠说了一句，“再不可能上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