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言意识到这个之后，她又把手机从兜里面掏了出来，身姿站得随意，翻开手机刷起了新闻。

“先生您好，这是您的房卡。”

顾萧亦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房卡之后，递到了楚知言的面前：“房卡。”

楚知言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渐渐往上移动，落在顾萧亦修长的手指上就再也挪不开眼睛，曾几何时，这双手被她捏在手心把玩，怎么都舍不得放开。

那个时候的顾萧亦总宠溺地看着她笑，用低沉的嗓音问道：“你就这么喜欢我的手？”

楚知言是这么回答的：“要是有一种手术能够办理双手移植手术，我一定把你的手和我的手对换，这样的话，我就天天嘲笑你胖嘟嘟的小手。”

楚知言的手，有些微胖，那是因为当年的她有些微胖，身高一米六五的她却有一百二十斤，不过现在，她只有一百斤了，身体瘦了，手自然而然也变得纤长了。

“看什么？房卡。”

顾萧亦冷冽的声音从楚知言头顶传来，她才恍若如梦初醒一般，脑海中的回忆瞬间破碎，望着眼前那个曾经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她再也看不到来自他眸中的爱意了。

“哦。”

楚知言淡淡应了一声，从顾萧亦手中接过房卡，想起闺蜜萧萧说的话，心底有一股子冲动确实想按照萧萧说的话去做，但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顾萧亦仿佛看出来了她的迟疑，问道：“怎么了？”

楚知言下意识摇头：“没什么，我去把我包拿出来。”

“嗯。”

等楚知言回到房间，找到自己的包，正要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在柜台上面看到了一样东西——一包烟。

楚知言过去，将烟拿起来，放到鼻尖闻了闻，有些淡淡的香味，不像一般的劣质烟草那般刺鼻，很好闻，她甚至有些喜欢。

将烟放到包里，打算一会儿到楼下见到顾萧亦的时候再给他。

只是，当楚知言乘坐电梯下楼到了大厅的时候，却已经看不见顾萧亦的存在了。

楚知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一样，她去柜台退了房间，走出酒店，外面灯火通明，却陌生的可怕。

她忽然就想起来了一句话，万家灯火，无一家为她亮。

楚知言走到马路边，拦了车回到公寓。

一进门，按亮了灯光，自己的养的大型犬就冲了过来，抬起前腿朝着她扑来。

楚知言将包跨在手腕上，伸手迎接。

“球球！”

球球是楚知言两年前去养的狗子，很温顺，那个时候，楚知言的事业刚好遇到了低谷，每次回到家都身心疲惫，球球也不来烦她，就默默地趴在旁边守着。

给球球喂过狗粮之后，楚知言去浴室洗了澡，擦干了头发，坐在沙发上，一边抱着球球，一边把包里的香烟拿出来。

烟盒上写的不是英文，也不是中文，楚知言不认识，她的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今晚看到顾萧亦抽烟的模样，烟雾缭绕当中顾萧亦俊美的脸若隐若现，极具诱惑。

楚知言从烟盒当中抽出一根香烟，放在鼻子下细细嗅了嗅，沁人心脾的香味让她有些爱不释手。

家里没有打火机，楚知言只好打燃了灶台，点燃那一根香烟。

刚吸了一口香烟，呛人的烟味就窜过她的鼻腔喉咙，一股强烈的刺激感让她不得不剧烈咳嗽起来。

这种感觉，迟迟没有平复下来。

楚知言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将还未熄灭的烟头放在地板上碾，直到没了火苗子，她才强忍着泪意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坐在地上，双手环膝，平复那股呛人的刺激。

这么难受的东西，顾萧亦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甚至还有些……享受？

楚知言不得而知，她忽然很想知道，这七年来，顾萧亦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从一个厌恶抽烟的人来变成了会抽烟的人？

可是她该用什么身份去过问呢？

前女友吗？

一想到这里，楚知言便轻笑了出来，眼泪流进嘴里，咸咸的，有些苦涩，她依靠在墙边，望着窗外，对面那栋楼很高，每一间房都还亮着灯。

楚知言揉了揉一旁乖巧趴着的球球，笑了笑：“球球，你说……这七年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球球什么也不懂，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她，一眨也不眨。

“球球啊，这七年来，我都在用工作麻痹自己，我以为……时间足够长，我就能够忘记他，可是再见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时间隔了多久，他总能够影响到我的心情。”

“我尽可能让自己冷漠起来，拒绝一切对我的示好，错过了他，我不想再接受任何人的糖，我怕我付不出等同的爱，会对人家不公平。”

“球球啊，你说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再嫁出去吗？”

楚知言说到这里，便沉默了下来，自嘲笑了笑：“他都已经结婚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不是说宋叔叔的儿子配我么？那我周末……就回去看看好了，要是合适的话……那就结婚吧。”

楚知言下定了决心，要是宋叔叔的儿子真的配她，那她可能真的会接受家里的安排，尽快结婚。

周末……快了呢。

楚知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反正她是被冷醒的，怀里抱着球球，不至于太冷，她望了一眼角落的空调，才发现自己的没有开空调就睡过去了。

球球被她的举动吵醒，抬起狗头看着楚知言。

楚知言松开了它，起身，看了一眼手机，凌晨四点半了。

落地窗外依旧灯光璀璨，凌晨四点半的香川……还是很美的。

楚知言开了空调，饿得有些胃疼了，她倒了点水喝，还是没能缓解那股隐隐的痛意，才想起包里有药，按照说明书倒出来，吃了下去。

没什么别的感觉，楚知言将杯里的水喝完之后，才去卧室躺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