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打算猥／亵你！你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行不行！

戚清被萧衡的小眼神一瞪，心里慌得不行。他突然想起来他是未来的乾君，眼前这位是已经分化的坤君，而且还是他的小娘，他们两个是不应该这样共处一室的。

萧衡露出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他的脸色实在是过于苍白，就连呼吸都有气无力的，显得目光里的威慑也小了许多。

不过戚清还是收回了手，想要避嫌离开。

“继续。”萧衡看着戚清居然做了一半还想走，心中不由得有些急。

“啊？”戚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萧衡在说什么，愣了一下才坐回床上，明白过来萧衡是想让他帮忙擦身。

府里的下人大多是男子，总是要避嫌的。奴婢是女子，也需要避嫌，所以若是戚清离开，叫别人过来也并不合适，还不如戚清上手。

只是萧衡醒着……戚清动手就没那么自在。

他小心的帮忙把上衣轻柔的褪下来，衣服上都是血，透着一股血腥味道。帕子沾湿了热水，轻轻的在萧衡的肌肤上扫动，擦拭掉污血。

没过多久，盆子里的水也成了红色。

萧衡虽然是坤君，但是身材还是不错的。戚清一边擦一边想，他都没有这样的肌肉，萧衡居然有。

真是令人羡慕。

全身擦拭得差不多之后，最后才开始擦拭伤口周围。戚清的动作放得很轻，生怕把萧衡弄痛。

“今日怎么会有刺客？”戚清转移着萧衡的注意力。其实他也确实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刺客定然不是冲着他来的，他虽然是丞相府的嫡子，但是什么都不知道，老丞相都已经去世，没什么刺杀他的必要。

他也清楚的记得，那个蒙面刺客进入马车后的第一目标就是坐在车厢里边的萧衡。

萧衡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问题。又或许萧衡身份很特殊，丞相接他进府也许是有自己的考量。

“还没到你该知道的时候。”萧衡抬头望着坐在面前的人，然后闭上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的语气里透着些许的无奈。

外边的天已经黑了下来，整个京城的风雨……恐怕也要来了。

“哦。”戚清看上去有点不开心，又说不出哪里不开心来。

萧衡是在瞒着他，但是至少也没在骗他。毕竟他们两个的关系都是名义上的，之前从未好好相处过，萧衡根本没有必要解释。

而他又猜不到。

偏偏他就是会觉得萧衡值得信任，会让他有一种安全感。就像是今日刺客来临，萧衡奋不顾身保护着他的那样。

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在萧衡身边就是安全的。

“少爷，夫人的药好了，要端进去吗？”清明的声音在外边响起来。

“端进来吧。”戚清放弃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先扯开被子把萧衡盖住，然后再去门口端药。

中药的味道本来就很苦，戚清低头闻了一下都觉得难喝，更别提入口。

“清明，你去取点蜜饯果子什么的过来，去去苦。”戚清吩咐道。

清明答应下来，急匆匆的跑着去取。

戚清端着托盘走向萧衡，萧衡见状想要坐起身来，被他急急忙忙的阻止住。

“你别动，仔细伤口。”戚清两只手都占着，只能用目光威胁萧衡。但是他生得面善，五官面相都很柔和，就算是瞪眼也一点都不凶。

在萧衡眼里，戚清就是一只瞪眼的小白兔子，表现得再凶恶都摆脱不了柔软本质。

不过他还是听话没有动弹。

药略微有点烫，戚清用勺子盛了一些，吹了吹再喂到萧衡嘴边。他做的认真又自然，反而让萧衡微微一愣。

除了奶娘，还没人这样喂过他吃药。

“张嘴。”戚清不知道萧衡怎么会突然愣住，用勺子轻轻的点了点他的嘴唇。

明明动作很是粗鲁，但是莫名的萧衡竟然觉得有些温暖。

屋子里火炉暖暖的，被窝里也暖暖的，就连戚清的目光也是暖暖的。他感觉到无比的舒适。

面前的人……在此时此刻也觉得顺眼了很多。

其实戚清生得很清秀。他更像他的母亲一点，唇红齿白，五官小巧又精致。之前的紧急情况让他的发冠松散了不少，额间和颈间多了几绺黑色的头发。然而最勾人的还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再加上眼角的泪痣，让面前这人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动人的情态。

萧衡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点快，刚刚被戚清擦拭过的肌肤在微微泛热。

他张开嘴，已经变温的药被轻柔的倒进他的口中，他一点都没觉得苦。

戚清继续喂着，完全没感觉到萧衡旖旎的心思。他想的是……

“大郎，快喝药吧。”

怎么一不小心就有种潘金莲喂武大郎毒药的感觉呢？他……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萧衡的事情，怎么还有这种感觉？

没过多久清明便回来敲门。

“少爷，厨房里现在没剩下多少蜜饯，只有今日晚些时候五皇子送过来的点心。”清明端过来一个精致的盒子。“五皇子还托人带了话，说看少爷喜欢便送过来些，他府里还有更好吃的点心，若是少爷有空到他府中现做现吃味道会更好。”

“是吗？快拿进来我……”尝尝二字还没说出口，戚清的话就被萧衡凶恶的目光给压了回去。

清明把点心盒子端了进来，打开盖子，里边都是今日戚清看到的点心。什么梅花糕玫瑰糕，云片糕凤梨酥，足足有七八种小点心，做得小巧可爱，特别招吃。

戚清情不自禁的搓了搓手，很想拿一块尝尝。

“药还没喝完。”萧衡心里突然有点酸，刚才灌进去的不像是药，反而像是陈醋一样。

他这位五哥……还挺会收买人心的。

戚清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里还端着药，这个时候药也没那么烫，他心急想吃点心，便加快了速度。

这在萧衡眼里就变了味道，成了实打实的敷衍。

最后好不容易喂完药，戚清放下药碗在旁边的水盆里洗洗手，便拿起一块小点心塞进嘴里。

点心做的很小，刚好是一口大小。入口即化，一咬开里边的味道便四散开来，唇齿留香。

戚清嘴巴鼓鼓得像是一只小仓鼠，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他想起萧衡刚喝药应该嘴里苦，又伸手拿起一个塞到了萧衡嘴里。

萧衡下意识的张嘴，小点心就化在他的口中。

甜丝丝的，把嘴里那些苦都掩盖掉了。

戚清也甜丝丝的，仿佛把他心里的苦也掩盖掉了。

当天晚上戚清睡在了萧衡屋子前边的小暖阁里，这样离萧衡近一些，方便照顾。不过该抄写的东西还是没停，因为戚清住得近了，更方便他监督戚清。

于是一个躺着休养监督，一个揉着胳膊不停抄写。

时间便又过去几日。

萧衡恢复得很快，他的体质不错，好好用药再加上自身体质，没几日便可以下地行走，精神得很。

反而是戚清受到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明显是受到了萧衡的剥削。

因为他的一百五十遍刚抄到一半多点。

戚清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继续认命的窗前抄书。萧衡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

屋子外边下起了小雪，屋子里边生着暖暖的火炉。

“夫人，林家派人过来，说是想要见您一面，有要事相商。”管家匆匆忙忙的从外边进来，带来一股微凉的风。

“林家？”萧衡眉心微蹙，略有些疑惑重复了一遍。

戚清在一旁偷听着，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林家……如今京城的林家，就只有林如雪家里。有些奇怪的是林如雪没来找他，怎么反而找萧衡？

“我现在过去。”萧衡站起身来，把书放下，紧接着看了一眼戚清，厉声道：“你继续抄，不许乱跑。”

“哦。”戚清委屈巴巴继续埋头苦抄。

萧衡换了一身玄色的衣裳，跟着管家向会客的大厅方向走去。戚清放下笔，抬头看着二人远去，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于是戚清偷偷摸摸的跟了过去。他不敢走的太近，萧衡和管家走的有些急，也就真的没发现他。

他一路跟到大厅，藏在了角落里的一扇屏风后边。

“这位就是蘅夫人吧。”来人是一位年纪不小的老者，看起来也是个管家模样的。他站在前厅中央，见到萧衡过来连忙行礼问候。“在下是林家的管家，今日来的匆忙，实在是冒昧。”

“请坐。”萧衡已经蒙上了面纱，慢条斯理的坐在主位上，动作还有几分优雅。“不知今日林家大总管为何事而来？能让您过来的，恐怕不是小事吧。”

戚清站在屏风后边有点尴尬，他本来以为是林如雪来了。如今来的不是她，他就不应该偷听，现在走却会惊动前厅的二人。

“实不相瞒，今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林家总管说道，“我家老爷听说大小姐和丞相府的公子很有缘分，让我过来探探口风，不知蘅夫人是否愿意……让小公子去提个亲。”

“提亲？”萧衡低声重复了一遍，突然冷笑一声，眼睛立刻扫过角落里的屏风。

——这便宜儿子……还挺招烂桃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