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余浑浊的眼恢复了半刻清明，手指停在了老人脖颈毫米前，他僵硬地转过头，“白、茶？”

“唔于，五嫩嗦发了！”许久未说话的白茶努力捋顺舌头，但说出来的话依旧模糊不清。

声音虽然如同被割喉般嘶哑难听，但能说话的快乐让白茶完全不在意这些小问题。

无余一步一步来到白茶面前，手抚上她凹凸不平的脸，声音有些不真切道：“会说话了啊。”

白茶高兴地点头，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无余的名字，直至发音清楚。

只不过是会说话了而已，她便这般高兴。若是她的脸恢复如初……

“你不高兴吗？”白茶一字一字说清楚。

无余只是笑，“怎么会？”他只是突然有些担心她会不会离开自己。

或许她的脸恢复后很好看，调养过后嗓音也悦耳动听。她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着，然后认识许多人，甚至在未来她会和某个人在一起，无余这个人在她心中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果然还是把她杀了吧，这样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夺走她了。】

对啊，你是对的。

无余浑沌的眼倒映着白茶的身影，他似乎又看到了血淋淋的她。

“小子。”老人的声音打断了无余混乱的思绪，“把衣服脱了。”

无余冷漠地看着老人，用沉默表示他的态度。

老人哼了声，指着白茶道：“去烧水，将桌上几株药草丢进木桶。”随后便悠哉坐在一边喝茶，偶尔翻几页残本棋谱，似乎不把无余的反抗放在眼里。

在无余的帮助，白茶很快便烧满了木桶的水。滚烫的水散发的热气熏得人头晕，那几株药草将水染得漆黑，空气飘散着腥臭味。

老人走进来让无余把衣服脱了进木桶，可无余像是没听到一样杵在那。

老人二话不说快步走到白茶面前，拽着她的手就要把她推进木桶。白茶还未有所反应，中指便率先触碰到热水，一瞬间便红了，刺得她嘶了声。

白茶想抽回手，可老人牢牢握着她的手腕，眼睛盯着无余似乎要等他的反应。

无余眼睛通红似乎要流出血泪般，嘴里发出野兽的嘶吼声，整个人弓着身体一个发力冲了过来。

老人只是一个转身，松开禁锢白茶的手转而去推无余。无余整个人就这样掉进木桶，还未冒出来就被老人摁着头死死压在水下。

白茶踉跄了下，看到老人的动作人都傻了，伸手要去拉老人解救无余。

老人避开她的手，抬头点了下墙壁上挂的匕首，“去，拿过来。”

“唔于废诗的！”白茶急得话都说不清了。

可老人并没有松开摁无余脑袋的手，她一个小孩也掰不过他的力气，只能去拿匕首。

老人待她拿完匕首才放开无余，无余如被煮熟的虾蜷缩在木桶，痛苦地喘气。

“随便划，血流出来就行。”老人看无余没有挣扎的力气后便收回手，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手。

白茶握着匕首直摇头，这个老人行事疯癫，真的是江湖上传言的医圣流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