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老夫来，是残是死就看这小子的命数了。”流盲将用过的帕子丢进盆子，溅起些许水花，“还是说你其实想这小子死？”这个猜想让他饶有兴致地摸胡须。

白茶拿着匕首的手在颤抖，久久未动。流盲直接过来要拿白茶的匕首，被她慌忙躲过。

“唔介子来！”

可真拿着匕首触碰到无余的肌肤，白茶又下不了手了。流盲直接过来握着她的手刺进无余的皮肤，但根本没有血液流出。

无余通红的眼无意识地看着白茶，看了一眼肌肤里的匕首后又将视线移回白茶身上。

“继续。”流盲毫无情绪波动道，推着白茶的手要再次深入，被她冷冷拍开后挑眉，“矫情什么？”

不是你在意的人，不是扎在你身上，你自然不介意！白茶恼怒地瞪了眼流盲。

流盲对于白茶的情绪嗤之以鼻，也懒得再搭理这两个小孩，直接推门离开。

浴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无余整个人通红滚烫地泡在木桶里，突然伸手抓住白茶的手带向自己的手臂，“姐姐，扎吧。”说完便脱力地软倒在木桶里，水漫过他的头。

白茶呼吸一窒，手忙脚乱地想架起无余，可总是差点力气。她干脆脱了外衫，深呼吸过后踏进木桶，水真的是黏糊滚烫还腥臭，衣服湿哒哒粘着皮肤很不好受。

白茶忍着不适，抱着无余坐在木桶里，让他整个人靠着自己，一字一字把话说清楚：“无余，不疼的，姐姐陪你。”

说罢，匕首寒光一显，血腥味隐没在腥臭中，血液顺着白茶的手臂滑进药汤中。

无余的双眼紧闭失去意识，若是知道他珍重的宝物受伤流血即使是因为自己，也不能原谅。

白茶可以面无表情划破自己的手臂，却在要刺破无余肌肤时下意识留情。

可第二刀下去了，无余的手臂依旧没有流血，连血珠子也没有冒出。白茶手起刀落，她的手臂第二道伤痕出现，更多的血液流出，这次更深些而且热气熏得伤口难受，让她忍不住咬牙皱眉。

沾着血液的匕首再次面向无余……

流盲端着药水进来打算强行医治，顺便嘲笑下矫情的丫头。可当他推开门闻到能掩盖住药汤腥臭的血腥味时，呆愣了下。

随后流盲便看到了让他多年过去后依旧印象深刻的场景。

空气弥漫着腥臭与血腥的恶臭味，木桶里，女孩抱着男孩，她的双手布满伤痕，血液顺着她的肌理一滴滴掉进药汤，让黝黑的水染上些许红色，望向他的眼神是如此坚毅，里面藏着不细看便会被忽视的恐惧。

她露出一个苍白虚弱的微笑，启唇道：“血，出来了。”

流盲看向被她紧紧抱在怀中的人，果然在他手臂上那深可见骨的刀痕上窥见一丝细细的黑色血液。

黑与红的视觉对撞刺激着流盲枯死的心脏，让它再次鲜活。

“老夫会让他活下去。”

白茶想笑，可世界好黑好冷。

最终匕首脱手而出，露出手掌深深的刀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