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演戏

沈翊桢问完就移开手掌。

秦啸心理素质相当过关,这会儿居然能笑得出来,语气还挺游刃有余:“你想听什么答案?”

沈翊桢不自觉眯了下眼睛:“从认识以来,我对你还挺好的吧?沈家跟秦家合作无间、也没有什么新仇旧怨,我更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跟我结婚,肯定不是冲报复我来的吧?也不是想体验什么新鲜,不合适就散,我相信我们都是为了长久才结婚的。我知道你以前那些事儿,求婚也不是为了让你能那么快改变,但我们两个之间至少该做到互相坦诚对吗?虽然我在极力避免干涉你的生活,但像今天这种情况,换了谁都该主动对另一半解释清楚,而不是等我开口问。哥哥,你说呢?”

“我跟陈筠认识很多年了,”秦啸牵着沈翊桢一只手,出声道,“男人嘛,总是希望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陈筠性格好,听话,不给我惹麻烦,所以就留着了。结婚之后我一直陪你待在萧城,最近到这边出差,才跟他碰上了,我心里有数,婚戒也一直戴着,我跟他什么都没干。而且,你方才可能没注意,陈筠一直在酒店门口等我,不是我带他来的。这样说,你能放心了吗?”

要是他今天没有脑子一热坐飞机过来,秦啸也就由着陈筠跟进房间了,沈翊桢心想,只不过是正好被他撞见,而彼时两个人之间没什么过分的举动,才给了秦啸可以装什么守身如玉的机会。

“嗯,”沈翊桢轻轻一应,又问道,“那个陈筠看起来不大,还在念书?”

空调运作了一会儿,房间里气温攀升,从室外来到室内,手指跟耳朵渐渐发麻发热,秦啸捏了捏沈翊桢泛红的耳朵说:“今年刚大学毕业。”

“那么小就跟你了?”沈翊桢握住他的手,从耳边拉下来。

秦啸心思早已不在面前这无聊的解释上,但还是耐心地说:“当年他家出了点事,急需用钱,找我也是没有办法。”

“是么?”沈翊桢笑了一声,“那这么多年还跟着你,足以说明哥哥的个人魅力真的很大,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喜欢吧,我又不会强迫谁,不喜欢干嘛跟着我?”秦啸低头吻过来,这次沈翊桢没有躲,眉头却也没有松。秦啸睁眼看到沈翊桢的表情,好笑地一停:“怎么了?说他的事情惹你这么不开心?”

“没有。”沈翊桢微微垂眸。

秦啸轻轻抬起沈翊桢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还说没有,想法都一五一十写在脸上了,跟我说说,他有哪点值得你吃醋,嗯?”

陈筠当然不值得他吃醋,秦啸就更不值得,沈翊桢只是没什么接吻的兴致。抬起眼,沈翊桢半真半假道:“我觉得我现在像被人随便拉来当替补的一盘菜,你本来想吃清蒸螃蟹,结果店里没有,端上来一碗白菜炖豆腐让你凑合唔——”

秦啸将他余下的话悉数堵了回去,他亲得热烈又霸道,深吻时唇齿间的缠绵能把人所有的不甘都揉碎,没多久就把消极抵抗的沈翊桢里里外外尝了个遍,结束时,沈翊桢被他勾得不由自主仰头跟过去,秦啸笑着啄他的唇瓣,原本按在他颈后的手也插、进沈翊桢柔软的发间安抚。

“我没想吃清蒸螃蟹,”秦啸怎么会不知道沈翊桢的顾虑,这会儿终于肯拿出定心丸,“哪怕你不来,我也不会让陈筠进房间的。行李箱里你放的东西,除了戒指以外我用都没用,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检查。”

不用他送的,也并不能说明没用别人买的,沈翊桢一边腹诽一边问:“为什么不用啊?”

“可能是算到你会来?”

沈翊桢低头“哼”一声。

“不气了,”秦啸抬手将沈翊桢头顶的发揉得乱糟糟的,“晚饭吃了吗?想吃点什么?”

“吃螃蟹。”沈翊桢故意用一种赌气的语气说道。

“这个季节的螃蟹不好吃,换别的。”

“那随便。”

秦啸点了点头,站着没动。

“你不点餐啊?”沈翊桢一路过来早就饥肠辘辘,要不是得演完这出戏,他早提议吃东西了。

“等会儿再点,你先去洗澡。”秦啸领着他往里走,为他展示了宽敞的淋浴间,沈翊桢低头瞅了眼身上衣服,他过来得急,没带换洗衣物,于是开口问秦啸要。

秦啸这几天没工夫买新衣服,送来的定制款不是沈翊桢的尺寸,于是他干脆打了个电话让助理送几套过来。

趁秦啸打电话,沈翊桢快速走进卧室换上睡袍,然后一路又单腿跳又小跑地钻进淋浴间。秦啸打完电话回来时正好看到一闪而过的两条腿,眼睛眯了眯。

沈翊桢站在莲蓬头底下试水温,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拧了几个方向都不出热水,冬天南方酒店的空调能顶什么事,没多久他就浑身冰凉,只好小心地打开浴室门,向外面求助。

“淋浴器坏掉了吗?我调不出热水。”沈翊桢说完这话,看到秦啸望过来时那若有所思的深沉眼神。

秦啸也换了睡袍,他推门而入,人站在淋浴间外随意地拧到一个方向,水流带着热气从高处落下,连溅到脚踝上的水都是温的。

“这么简单?”沈翊桢觉得不可思议。

秦啸抓着他手臂将人塞进淋浴间,紧跟着自己也挤了进去,沈翊桢一瞬间浑身紧绷,忽然想起自己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秦啸是不是要准备收利息了?!

“我自己来。”沈翊桢将人往外推,这次是真情实感的,不是什么欲拒还迎的手段。

“地很滑,会摔倒,”秦啸的话很简短,昭示着他的迫切,“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