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逃跑

沈翊桢腰细腿长,秦啸动作轻柔地帮他洗澡,看起来漫不经心、清心寡欲,实则每一下都别有用心、满足私欲。

从后掰过沈翊桢的脸,瞥见他轻轻皱眉的表情,秦啸嘴角含笑、明知故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有……”沈翊桢发觉论不要脸是真比不过秦啸,自暴自弃地回过身来,埋首在他颈边,有些依赖地环住他的腰,闭上眼任人伺候。

热水浇在二人身上,沿着身体的轮廓往下流。

“胖了点。”秦啸摸着他的腰评价说。

怎么可能?!沈翊桢立刻睁大了眼,虽然阿姨每天必做排骨汤,但他上称称过,体重一直很稳定,秦啸是不是骗他?

沈翊桢语气惊讶地问:“是吗?”

“之前没怎么摸过,应该是。”

“……”

秦啸仗着身高优势,挤了点洗发水于掌心,在沈翊桢头发上搓出泡沫,沈翊桢将他当墙一样扶着,心中暗想,秦啸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啊?

“哥哥,你给别人洗过吗?”沈翊桢忍不住心中好奇。

“没有,”秦啸奇怪地问,“我干嘛要伺候别人?”

“喔。”沈翊桢应了一声。

“弯腰,低头。”秦啸的命令依旧简短,为沈翊桢冲头发的时候却体贴地拿手掌盖住耳朵,冲完一侧换另一侧,沈翊桢敢说在理发店都没洗过这么舒服的头。

给沈翊桢洗完,秦啸顶着满身水珠,拿吹风筒把他的头发吹干,担心浴室地滑摔倒,扶他出去之后才回来继续洗澡。

沈翊桢蹑手蹑脚,四处看了看,倒是没发现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但仍旧不信秦啸在面对像陈筠那样又漂亮又主动送上门的男人时能忍得住。那盒东西安静躺在行李箱中,思忖今晚用得上,沈翊桢蹲下身认真研究了一下。

秦啸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沈翊桢还拿着东西在端详。

“在看什么?”秦啸忽然出声。

沈翊桢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啪”地跌回行李箱中,故作镇定说:“我确认一下到底用过没有。”

“有什么发现?”

“没开封。”

“不信我?”

沈翊桢摇摇头,起身坐到床尾,冲秦啸伸出一只手。秦啸本人并不喜欢吹头发,理所当然地将手里毛巾递过去,他侧身坐到沈翊桢旁边,曲起一条腿、姿态随意地放在床沿。

一边为秦啸擦着头发,沈翊桢一边问道:“肃安的地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你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秦啸说了一句乍一听完全没关联的话:“你来找我了。”

沈翊桢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不由“啧”一声,秦啸说起情话真能以假乱真,他都差点信了。沈翊桢慢条斯理地分析:“这几天你肯定也在跟别人联系吧?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不是你的风格。看你这么镇定,应该是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地,不过被肃安那帮人耍,心里还是有诸多不爽,往后合作的机会是彻底没了。”

“嗯。”

沈翊桢试探地问:“除了肃安,这背后是不是还站着别的人?我听说程竟的公司也曾遇到类似的状况,后来查到是一名股东被对手公司收买,故意设计、想让程竟摔个跟头。”

秦啸道:“这件事的确不单纯,我已经在找人查。”

沈翊桢拿毛巾为秦啸擦着两边耳蜗,察觉这个话题让秦啸的语气都淡了不少,遂不再多问。

秦啸这时从他手里抽走毛巾往沙发上一丢,轻松将人压在床褥间。沈翊桢好多天没戴他那副银框眼镜,洗了澡就愈显青葱,他的眼神很纯净,一副乖乖就范的模样,秦啸心尖发痒,忽然问了个直白的问题:“之前做过吗?”

沈翊桢摇了摇头。

秦啸撑着身子挤到他双腿之间,手指一下下蹭着沈翊桢的脸,目光笔直地盯着身下人的眼睛,笑了一声说:“不是喜欢分、开腿给我看吗?那就别合上了。”

……

沈翊桢趴在床沿,他手指发麻,浑身酸软,实在懒得动弹,由着秦啸坐在床边一勺勺喂他喝粥。

畜生。

变态。

老色鬼。

趁人之危。

……自食其果。

沈翊桢疯狂腹诽,最后那句骂的是他自己。

粥里放了糖,吃着吃着,郁闷的情绪都不自觉一扫而光,苍白的脸也逐渐有了血色,沈翊桢推开秦啸的手:“吃饱了,不想吃了。”

“再吃点,一会儿会饿。”秦啸却很执着,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喂饭机器。

一会儿会饿?睡着了怎么还会饿啊?沈翊桢没想明白,疼痛跟疲惫令他的反应都慢了半拍,他转过脸朝另一边,沉默地向秦啸抗议。

“还疼吗?”秦啸似乎是放下了碗,声音从沈翊桢身后很近的距离传来。

沈翊桢不太想理人,敷衍地“嗯”一声。不知道是他跟秦啸不合适还是第一次都这样,他没伸手挠花秦啸的背跟脸都算他内心善良。

秦啸动作很轻地摸着他乱掉的、柔软的头发,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沈翊桢闭着眼,疲惫地应了声“好”。

秦啸躺在他身边,手搭在他腰间慢慢揉,力道适中,有点舒服,沈翊桢慢慢地消了气,在温馨的气氛中正准备翻个身亲一下秦啸算作奖励,腿边的触感忽然不太对劲。

沈翊桢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一下子睁开眼睛,睡意全没了:“你——”

秦啸掰过他的脸与他深吻,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便欺身而上,解下的领带就在旁边,秦啸刚才就看了那东西好多遍,这时终于伸手捞了过来。沈翊桢一看秦啸的神情就挣扎着往旁边躲,被秦啸扣住肩膀一把按了回来,沈翊桢眼眶里的泪一下子没忍住,唰地落了下来。

跟沈翊桢所想的不同,秦啸没有拿领带绑他的手,而是利落地覆住他的眼睛,在后脑勺绑了个结。沈翊桢一时不适应这种被人完全掌控的感觉,伸手便打算扯掉,但秦啸反应更快,直接将人翻了个身。

两人面对面,秦啸盯着眼前这张脸忽然浑身一顿。

“秦……”沈翊桢张口便想喊他的名字,忍了忍换了称谓,“哥哥,你做什么?”

沈翊桢看不到秦啸惊诧的神情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感觉到一只手忽然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发不出声音,也看不到秦啸的样子,沈翊桢不喜欢这种感觉,只想着等明天一早他就买机票离开,不陪秦啸这个畜生玩儿了。

过了很久,秦啸还是松开了他的嘴,忽然在他上方强硬地要求:“跟我说‘对不起’。”

傻逼。沈翊桢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

“为什么?”沈翊桢问。

“让你说就说。”

听他这副语气,沈翊桢一瞬间把未来秦啸的埋骨之地都想好了,他猜到秦啸会很变态,但没想到他脑子有病。手掌松了,倒像多了层无形的枷锁,沈翊桢紧闭双唇,一句话都不肯说。

秦啸很快看见沈翊桢脸上的大片水渍,猛地清醒过来,他伸手摘去沈翊桢眼睛上面的领带,果然看到一双哭得通红的眼。沈翊桢知道自己躲不过,但是很不想看见他,只能抬起手臂盖住眼睛。

秦啸低头吻去他脸上的泪,沈翊桢好像听到秦啸说了句话,声音轻得像错觉,这之后他就昏沉沉睡了过去。

沈翊桢做了个梦。他梦见秦啸有个年轻漂亮、求而不得的初恋,因为他跟那个初恋长得很像,所以被秦啸娶回了家,后来初恋来找秦啸,跟他深情告白,沈翊桢就在旁边看着,等二人抱在一起的时候,他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挎在手中的篮子里抓了一大把玫瑰花瓣洒向二人。

真惨。沈翊桢睡醒之后还在回味,就是没看清秦啸那个初恋长什么样、自己跟他到底有多像。

“醒了?”秦啸端着一份早餐走过来,“起床吃点东西,今天带你出门。”

沈翊桢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张嘴道:“你自己去吧。”

“明天去?”秦啸很有耐心的模样。

沈翊桢打定主意今天要回萧城,得想个办法让秦啸出门,他想了想,忽然道:“我想吃水煎包。”

“我让助理送来。”

沈翊桢大有“恃宠而骄”的意思:“不,你去买,不是你买的我不吃。”

秦啸无奈笑了笑,应道:“好,我去买。你再休息一会儿。”

“你快去。”

等秦啸换好衣服出了门,沈翊桢忍着痛从床上爬起来,换上昨晚秦啸助理送来的衣服,飞快坐电梯下了楼,在酒店门口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机场。”

“小伙子,看你脸色不好,需不需要先送你去医院?”

听到司机关怀的声音,沈翊桢这才望向后视镜,他没想到自己的脸色会这么难看,一时也愣住了,过了会儿才说:“没事,就是没休息好,师傅我赶时间,您尽量开快些。”

还没到机场,秦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翊桢抢先开口:“秦啸,律所有点事让我回去,来不及跟你说,我在机场了。”

“就这么走了?”秦啸声音发沉。

沈翊桢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对啊,回来又不是不见了,我在家等你,你快点回来。”

“行。”秦啸挂了电话。

司机在前头忍不住开口问道:“跟女朋友吵架啦?”

沈翊桢摇了摇头。

司机师傅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你别瞒我啦小伙子,我跟你说,我年轻的时候脾气差,三天两头惹我家那口子生气,惹生气了又拉不下脸面去哄,差点错过那么好的老婆,还好她没去喜欢别人,不然我得后悔一辈子。男人嘛,错了就得认,没错也可以服个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感情才长久嘛,你说对不对?”

沈翊桢一时有些羡慕,笑着应道:“您说得对。”

在飞机上睡了一路,回到家,沈翊桢打开笔电,把桌面那个通宵赶出来的狗屁攻略计划删了。想了想不解气,又跑去浴室将秦啸用来擦脸的毛巾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程竟打来电话的时候,沈翊桢心情已经平复,语气也算正常,程竟却小心翼翼地问:“你跟秦啸是不是吵架啦?”

沈翊桢跟程竟也算不上熟悉,正准备说没有,对方又道:“昨晚他半夜打来电话,说要带着你跟我们一块儿出去玩,刚才又忽然说不去了,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肯说,我票都买好了。”

“什么票?”

程竟说:“电影票,景区门票,还有新开的鬼屋体验券。”

沈翊桢真觉得奇怪,秦啸凭什么认为经过昨晚,他还会跟秦啸的情侣朋友一块儿出门约会?真当他没脾气?沈翊桢皱皱眉,问程竟:“竟哥,你觉得我脾气怎么样?”

“挺好的啊,”程竟一顿,想起秦啸在梁城的“旧人”来了,“我明白了,我这就替你去说说他。”

“你——”电话被挂断,沈翊桢还想问:“你到底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