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0min

对个屁。

沈翊桢又不是脑子不好,他在自己家里洗澡,第一回从里面上了锁,而?且也没让秦啸帮忙,在浴室吹干湿发才穿着家居服走了出来。

客厅里没人,卧室留了一条缝,里头亮着灯。

秦啸靠坐在床头,一双长腿搭在床边,见沈翊桢推开门,冲他招了招手。沈翊桢皱皱眉:“你怎么还不走?谁准你坐我床的?”

都结婚了,这?话多少有点伤人,可秦啸就跟能自动过滤掉这?样的语句一样,表情变都没变,沈翊桢一靠近,他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这?张床倒是挺舒服。”

沈翊桢一拳打在棉花上,忽然又看秦啸不爽了,他往床上一坐,一米五的单人床顿显拥挤,偏偏秦啸还往他身边凑,拱到他颈间一直嗅,跟狗一样。

那股女士香水味已经无影无踪,沈翊桢身上满是好闻的沐浴露的清香,秦啸满意了,顺势啄一口,在沈翊桢耳旁道:“总算洗干净了。”

沈翊桢不耐烦地推开他的脸,真心发出疑问:“你没别的事情干吗?”

秦啸胃痛减轻,那天被许宁投喂的补汤功效来势汹汹,他见了沈翊桢就想不了正事,这?时分神?回答他:“什么别的事情?前一阵子那么忙,是该放松一下了。”

“可我很忙,你起开,我要?看几份资料。”沈翊桢的笔电就放在床边小桌,他捞过来放到膝上,打开徐丽发来的几个文件开始浏览。

秦啸撑着身子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轻声说:“翊桢,我用一下你的手机。”

沈翊桢全神贯注,听见有人说话下意识“嗯”一声。

秦啸便将他的手机拿了过来,屏幕一亮,锁屏是两人在地上的影子照。秦啸还记得领证那天,沈翊桢很高兴,从民政局走出来就拉着他拍了这?张照片。

唇角一抬,秦啸开始试密码,一次不对,换了一串数字,竟然对了。他忍不住一愣,没想到沈翊桢会拿他的生日做密码。

沈翊桢手机里只装了一款游戏APP,其余全是必要?的社交跟工具软件,他的相册也很单调,抄录的法条照片、新闻案例截屏、打着问号的逻辑图,偶尔才会有几张乱入的、脸都花了的自拍,看起来像是不小心碰到摄像头,过后又忘记删。

“翊桢,我可以……”秦啸顿了顿问,“看你的浏览记录吗?”秦啸没有窥探人隐私的习惯,可沈翊桢的手机在他手里,他便觉得心痒,想剖开看看他里面的模样。

沈翊桢扫了他一眼,发现手机在他手中,回想了一下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一笑:“随你。”男人的浏览记录需得跟他的脸一样干净,沈翊桢用的无痕模式,任谁都翻不到他都看了些什么。

秦啸见他反应淡淡就猜到原因,于是果断放弃,注意力重新回到沈翊桢身上。沈翊桢睫毛很长,侧脸轮廓分明,每处都透着精致,像艺术家雕刻出的无可挑剔的作品,思考时,他下意识捏住下唇,眉头微微蹙起,专注的模样很招人喜欢。

秦啸没有出声打扰,等一阵噼里啪啦的打字声过去,那张脸上豁然开朗,他仿佛也跟着松一口气。

沈翊桢忙完以后,扣上笔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累吗?”秦啸问。

沈翊桢看了他一眼说:“赚钱有什么累的?”

秦啸跃跃欲试:“既然不累,那做点别的?”

沈翊桢一看时间,立马拒绝:“不要?,现在都这么晚了,以后再说。”

秦啸想了想道:“就十分钟。”

“……”沈翊桢满脸狐疑,上下扫了他一眼问,“十分钟,你这?么快?”

秦啸危险地勾起唇。

手被穿过缝隙抓着紧紧扣在床上,沈翊桢觉得自己像一条被抛在干涸沙滩上的鱼,他渴望呼吸,又被兜头而下的水流浇了个措手不及,心脏被提起又抛下,剧烈跳动,不受控制。

眯着眼看秦啸去浴室漱口的身影,沈翊桢自暴自弃地翻了个身。打扰了,快的竟是他自己。

秦啸回来时,沈翊桢已经背对着他睡了,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柔软的发顶,看起来温软又可爱,秦啸站在床边挑了挑眉,他竟会觉得一个二十四?岁的男人可爱,也挺稀奇的。

沈翊桢迷迷糊糊中被人抱住,下意识翻了个身往秦啸怀里钻,一会儿动动这儿,一会儿戳戳那儿,他自己倒是寻了一个舒服姿势,留下黑暗中一脸苦笑又无可奈何的人叹了长长一口气。

沈翊桢第二天醒来时,被他抱着腰的人睡得正沉,他满肚子坏水没处使,想了想,拿秦啸的手机操作了半分钟,然后轻手轻脚下床洗漱出门。

秦啸的睡梦被一阵夸张的手机铃声打断,他摸索着拿过手机一看,是七点半的闹钟。关掉以后往怀里一瞧,早已空空如也。他昨天很晚才能入睡,这?会儿困倦难忍,就又闭上眼。

刚要?入睡,那阵恼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秦啸诧异无比,关掉闹钟仔细一看,某人在他手机上设置了十个闹钟,间隔两分钟就有一个……秦啸扯了扯唇,看来还没哄好。

沈翊桢约了徐丽在律所见面。昨晚那几个文件好多细节不清,他需要?面对面跟徐丽谈谈。今天的徐丽没戴墨镜,冬天里穿了一身漂亮裙装,一进来就成了这?直男审美的律所中唯一的亮色。

沈翊桢问了她几个问题,徐丽都一一回答。短暂停歇的空隙,徐丽喝着茶,看沈翊桢低着头回微信。

[入内:翊桢,早。]

[内:睡得好吗:)]

[入内:挺好的,你呢?]

[内:我当然好,你出门的话把门锁了,备用钥匙在门口鞋柜上面一个浅灰色小碗里。]

[入内:找到了,我去找你?]

[内:你出门赚钱行不行?]

[入内:好,听老婆的]

[内:……滚远点]

“沈律在跟家里那位聊天吗?”徐丽笑着出声问。

“嗯,不好意思,”沈翊桢收起手机,“刚才说到哪儿了?”

沈翊桢从业以来遇到过各式各样的委托人,徐丽跟人讲话很舒服,她从不会不懂装懂,为沈翊桢提供必要?信息,没有多余的问题,给他足够的信任。

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沈翊桢起身送她下楼,徐丽偏过头道:“沈律,不介意请你吃个饭吧?”

沈翊桢笑了笑说:“现在为时过早,等徐女士摆脱郑启平之后再吃也不迟。”

“就当提前庆祝呢?”徐丽很坚持。

沈翊桢这才道:“其实主要是这几天都约了人,等空出时间我请您吃饭。”

“你跟你太太感情真好。”徐丽不由羡慕道。

“约了朋友,”沈翊桢一顿,“不是太太,我家里那位跟我性别一样。”

徐丽反应了一会儿,顿悟,紧跟着又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原来你们男人跟男人恋爱,也会时时刻刻发消息,这?样黏人啊?”

“不是,”沈翊桢想扶额,“他之前不这?样,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放了假在家没事情做,就想拉人跟他一起打发时间。”

沈翊桢陪徐丽下楼,见她打车离开后,又折回地下停车场开车。他约了邱继荣吃饭,开车过去之前发了个定位给对方,今天路上车多,有的路口拥堵不堪,他敲着方向盘,百无聊赖透过后视镜往后一望。

紧跟在后的是一辆银灰色轿车,司机戴着黑色鸭舌帽跟口罩,头微微低着,沈翊桢下意识多看了一眼。

等沈翊桢赶到饭店,邱继荣早早坐着等他了。离婚官司其实并不是沈翊桢的擅长领域,遇到问题就来找邱继荣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邱继荣早知道沈翊桢会有什么困惑,点完菜以后,他从口袋里拿出笔,在餐巾纸上写关键词:“无法提供有力证据证明感情的确破裂,第一次起诉是不会判离婚的,但?你可以试试,幸运的话,打感情牌有戏。像这种情况,徐丽可以把她与丈夫的聊天记录、各项能证明那个男人漠视婚姻跟伴侣的凭证拿出来,还有她打掉那个孩子的证明,现在传播媒介这?么发达,如有必要?也可以借助舆论。”

“最好不要?,”沈翊桢皱了皱眉,“我担心一个会家暴的男人性格偏激,被逼急了会伤害到徐丽。”

“也是,”邱继荣顿了顿,幽幽的叹了口气,“要?是我以后生个女儿,我宁愿她一辈子不结婚,也不希望她跟这?种人渣扯上关系。”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沈翊桢又问:“如果你提的那些都准备了,一诉判离婚胜算大吗?”

邱继荣诚恳地说:“我认为不大,但?是最不济就是等六个月后的二诉,不过就像你说的,只怕夜长梦多,徐丽的人身安全很重要?。”

沈翊桢眼梢一跳,不知怎么想起后面车中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顿时觉得他形迹可疑,可转而?又想,跟踪他也太没道理,渐渐又松了口气。

“你跟秦啸这几天还好吧?”聊完正事,邱继荣又八卦起来。

沈翊桢说:“就那样。”

“对了,”邱继荣想起什么说,“边亮昨天改了个微信昵称,叫‘圣代’,你懂是什么意思吗?”

沈翊桢看了他一眼问:“小杨是不是叫‘喜欢圣代’?”

“啊?”邱继荣打开微信扒拉一会儿,心情复杂地说,“不是,她叫‘喜欢吃圣代’。现在我开始好奇,秦啸的微信名叫什么?”

沈翊桢忽然转移话题:“你觉得这?道菜味道怎么样?”

“是不是特别流氓?特别少儿不宜?”邱继荣没被误导,他自己猜了半天,最后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肉,“你们这群人,杀狗迟早付出代价。”

两人吃完走出饭店,邱继荣一抬头,在马路边看见杀狗的另一个人。

秦啸刚下车,他冲邱继荣一点头,视线落到盖不住惊讶的沈翊桢脸上。邱继荣开车走后,沈翊桢淡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秦啸似乎早料到会有此一问,立即道:“我建议你看一下跟我的微信聊天记录。”

沈翊桢拿出手机一看,这?才发现饭店定位没有发给邱继荣,而?是发秦啸那里去了……就有一点点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封面还没做好,先放人设图吧

有人迷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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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爱拿麻袋绑人”,灌溉营养液+22021-04-1523:5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