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乖乖听你蔓蔓婶婶的话，自己做作业，不要调皮啊！”赵秀娟一边整理着涛涛的衣服一边说，“等到中午爸爸就来接你了，乖啊。”

涛涛无奈的点头，“妈妈你都说了五六七八，八遍了！再说下去你上班就要迟到啦。”

赵秀娟理理给涛涛围上围巾，带好帽子，“你还嫌弃起妈妈来了，妈妈还不是担心你！”

涛涛很认真的说:“妈妈，爸爸都说我是个小小男子汉了，我能照顾好自己，我也能保护你了。”

“好好好！”赵秀娟伸出手示意涛涛，涛涛把自己带着手套的手往她手机一搭。“走吧，我们家的小小男子汉！”

今天天气不好，暗沉沉的，云压得很低，给人一种压抑感，还刮着风，寒风凛冽，吹到脸上如同刀割。

赵秀娟牵着涛涛跑了几步进了楼梯间，“妈妈晚上就回来了，你听话的话妈妈就给你带好吃的。”

涛涛歪着头想了一下，“妈妈，我能吃爆米花吗。”

摇摇手柄哗哗地响，舀起的一捧玉米粒，放进旧旧的口袋里，好像往里面施了魔法，“嘭”地就开出了花，热气腾腾。

“当然可以，妈妈还可以奖励你一根爆米筒。”

“真的吗？”涛涛跳起来，大叫着，“太好了太好了！”

赵秀娟制止涛涛，“小声点，这样会吵到别人的。”

涛涛停下来，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然后小声得说:“妈妈，你太好了，我好爱你。”

赵秀娟瘪嘴一笑，买东西的时候就是“妈妈我爱你”，不顺着他意的时候就是嘟着嘴巴不理人。孩子呀，就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情绪都摆在脸上，装不出来的。

涛涛敲门的时候顾蔓蔓正在客厅织毛线，天越来越冷了，她想赶赶工把聿川南毛衣的先织好再给顾爸顾妈和聿爸聿妈各织一件背心。

门打开，冷空气袭来，顾蔓蔓让出位置让赵秀娟母子二人进来。

赵秀娟摆手，说:“弟妹，我就不进来了，我上班也来不及了，进来脱一次衣服出去再穿一次，麻烦。”她把涛涛往身前一送，“麻烦你了，弟妹。”

顾蔓蔓:“怎么会麻烦，有涛涛来跟我做伴我高兴着呢。”

赵秀娟摸了一把涛涛的头，“涛涛，妈妈走了啊，你要记得妈妈说过的话啊！”

涛涛:“我记得，妈妈你也要记得你说的话啊！”

“你这臭小子，记得了！”赵秀娟往门后一退，“弟妹，那我就先走了啊。”

顾蔓蔓挥挥手，“嫂子，放心吧！”等赵秀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她才关上门。

一回头，涛涛正在和自己的手套作斗争呢。赵秀娟给他穿得厚，圆圆滚滚的像颗球。顾蔓蔓笑笑，帮助他取了手套，摘了围巾，脱了外套。

“涛涛，吃早饭了吗？”顾蔓蔓今天还是煮的稀饭，只是这次变了花样，她往里面放了红薯。放了红薯的稀饭带着丝丝甜味，吃着还不错。

“蔓蔓婶婶，我吃啦！我妈妈煎的昨晚剩下的饺子。”涛涛把自己背的军用挎包放到茶几上，从里面依次拿出自己的军用水壶，作业，文具，摆的整整齐齐的。放完了又回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顾蔓蔓，“婶婶我在这里做作业吗？”

顾蔓蔓:“你在书房或者在这里做作业都可以，但是婶婶建议你在这里做作业，因为书房没有这里暖和。”

涛涛想了一下，“就在这里吧，我怕冷。”

“好，婶婶就在旁边织毛线陪你，有不会的就问婶婶。”

小学生的作业本来就不多，涛涛只做了半个多小时就做完了。这时才十点多一点，顾蔓蔓害怕涛涛无聊就问他，“涛涛要不要看电视啊？”

涛涛惊喜的问:“真的可以吗？”

顾蔓蔓:“当然可以了，做完作业休息一会，放松一下看会电视没关系的。”

涛涛看了看墙上挂的钟，伸出食指，“那我就看一个小时，然后我就帮婶婶做饭。”

天啊，好乖的孩子！还要帮她做饭。顾蔓蔓母爱爆棚了，捂着自己怦次怦次跳的小心脏说，“你在婶婶家看一天，婶婶都愿意！”

涛涛看的是《黑猫警长》，这部动画片顾蔓蔓闻名已久，从没看过。她跟着涛涛一起看，没想到还特别好看，织毛线的手都慢下来。等十一点一到，涛涛都关了电视她还有点恋恋不舍呢。

今天顾蔓蔓准备做的是蔬菜火锅，天气太冷了，吃上热气腾腾的火锅那才叫一个美呢！白萝卜、胡萝卜、大白菜、莴笋，家里有的蔬菜一锅乱炖。

帮助顾蔓蔓整理蔬菜的涛涛一脸嫌弃，他喜欢吃肉，油乎乎的五花肉入口即化，回味无穷。“婶婶，聿叔叔也许可能应该不愿意吃素的。”

你看看这小词儿用的，也许、可能、应该。

“那你觉得聿叔叔愿意吃什么呢？”

“肉！”涛涛说肉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我爸爸说的男人都爱吃肉，吃素的那是兔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蔓蔓对涛涛说的，“男人都爱吃肉”有了深切的体会。

“你别夹来夹去的，一颗萝卜切成的块，味道都一样。”

聿川南听话的夹起一块萝卜放进嘴里，嗯，跟上一块味道的确一样，一样寡淡。他望着桌上的一大锅，人家是群英荟萃，他们家是蔬菜开会。

“你舌头上的泡还没好？”聿川南觉得兴许是顾蔓蔓为了败火才吃故意煮的一锅蔬菜，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只吃素不吃肉的理由。

顾蔓蔓：“好了啊，李姨给的药特别管用，你记得帮我谢谢她，一定记得啊。”经过昨天的乌龙，她觉得对李姨特别不好意思。

聿川南嘴一撇，意思很明显，好了还吃素？

顾蔓蔓：“这几天吃得太好了，刮刮油。”前几天香肠、腊肉，昨天还去赵秀娟家吃了红烧肉，她今早起来觉得自己呼气都是一股肉味。

刮油？聿川南乐了，这话也只有他们家能说了，要是让院子里其他人家听到肯定要说顾蔓蔓有毛病。现在虽然生活好了，但是也不是家家户户天天都能吃上肉的，家境差一些的一年到头还吃不上几次呢。

他扒拉着碗里的白萝卜，“媳妇儿，油可以明天再刮嘛，今天过节呢，咱们吃顿好的吧。”说的跟他天天吃大萝卜一样，可怜巴巴的。

“过节？今天过什么节？”顾蔓蔓一脸的不相信，还有点嫌弃，为了吃顿肉还不至于胡说八道吧。“而且你们食堂也不是天天有肉，以前吃食堂还不是吃得挺好的。”

聿川男：“今天冬至你不知道？”

顾蔓蔓还真不知道，“难怪呢，今天这么冷。”

聿川南笑嘻嘻的，“可不是呢，所以今天就得吃点肉贴贴膘。”

顾蔓蔓白他一眼，“你少来，你们北方冬至吃饺子。”还真当她不知道？

聿川南洋洋得意的说：“那是一般的北方人，我们老聿家冬至还就吃肉，还只吃羊肉。”

“我上哪去给你买肉去，还羊肉？”聿川南想吃好的，顾蔓蔓觉得这点可以满足，她盘算着晚上做点什么给聿川南吃，只是这个点了家属院附近的集市早就收了，去市里买肉也来不及了。

聿川南也发现自己的要求强人所难了，“吃不了就吃不了了，以前冬至吃肉，今年冬至吃萝卜，还挺独特的。”

顾蔓蔓一滞，只是在安慰人还是在损人啊？

因为聿川南一句话，顾蔓蔓中午午觉都没睡好。聿川南他们家还挺重视过冬至的，这一天聿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会聚在一起，但是聿川南因为当兵好多年都没回家了，他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遗憾吧。这也是他今天想吃肉的原因吧，不能和家人团聚，可是至少走个形式自我安慰吧。

唉，所以说晚上到底应该做点什么来抚慰一下聿川南的心啊？

“婶婶，你又跳针了。”涛涛是睡好午觉被他爸爸带过来的，他今天的作业已经做完了，读了一本小人书后没事干就主动提出要帮顾蔓蔓挽毛线。

顾蔓蔓看一眼，还真是跳针了，心不在焉一下午毛线也没织多少。她索性把麻线放到一边，“涛涛啊，婶婶问你，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涛涛；“我知道啊，今天冬至。”

连小孩都知道她却不知道，顾蔓蔓挫败感十足。“那你们家冬至吃什么呢？”

涛涛：“我妈妈说吃昨天的剩饭！”

嗯？吃剩饭还这么开心。

涛涛舔嘴，“红烧肉！红烧肉！昨天剩了好多红烧肉，我妈妈说可以吃很久很久。”真是一想到就开心。

算了，顾蔓蔓觉得自己就根本不该问涛涛，她还是继续头大吧。

“婶婶，婶婶！”涛涛无语，顾婶婶怎么又想事情想入迷了啊？

顾蔓蔓回神，“怎么了，涛涛？”

涛涛指门，“有人在敲门。”

当顾蔓蔓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个主意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