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一次位移来了，最后一桌的姚司傅贤调到秦希周瑞琪前桌，后面的统统顺延一桌。

“你们两个低头，挡得看不见了。”

就算是学神，也会因身高碍眼被人嫌弃。

姚司回头怼了一句：“再低老师都觉得我们在睡觉了。”

秦希“啧”一声，嘟囔着：“什么都比我高一点，真碍眼。”

“我看不只高一点。”

潜台词是无论成绩还是身高，高得可不是一点两点。

秦希抬眼凶狠地瞪他。姚司耸耸肩，转回去。

之后却又相安无事。

只有偶尔看着姚司，秦希才会想起那个有过两面之缘的成熟版，但又像是她做梦的幻觉，一天天过去后越来越不真实。

十五年后的姚司喜欢她？

这个问题秦希也不敢深入去想。要是越想越深入，就像她自己在把这件事当真一样。

呸。

秦希看着小测她满分，前面姚司的也满分，但老师因为姚司的步骤更简洁思路更清晰，拿他的卷子当标准答案评讲。

为什么总是输他一截！

这种念头多了之后，她就再难想起如黄粱一梦的成熟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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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段日子，天气逐渐热了，体育课都懒得动一动。老师也不管，做了热身运动后就解散，大家一窝蜂去树底乘凉。

秦希和其他女生在最大的榕树下，随手捡起榕叶扇风。

一些男生想打球，但露天篮球场太晒，正在和体育老师据理力争，要进体育馆。

“他们那边要是能进，我们也可以进去吹空调了。”

“再待五分钟就变臭鱼干了。”

女生们开始关心身上香气，就怕回教室有怪味。

“就算是姚司打球也会出汗的吧。”不知谁说了句，还问秦希，“秦希你坐他后面闻到什么味儿？”

秦希靠在树干上眯眼扇风：“大学神也是臭鱼干。”

“傅贤也是吗，看他一直没什么汗。”

“臭屁不响，响屁不臭。”

女生们因秦希的话笑作一团。

在最近一个篮球场拍球的姚司和傅贤感觉有奇怪的视线投来，看向女生扎堆的榕树下。

秦希一下子对上了姚司的目光。

对上了又怎样，还要她娇羞一下转过去吗？

秦希朝他凌空呼了个拳头，嘴巴动了动无言地说了些威胁的话，周围没人发现，姚司看见倒是转过身去。

傅贤从他手上把球抄走，投了个三分后拍着球回头问：“你笑什么？球都不要了。”

“我没笑。”

那边正好男生狂跑回来，说是终于能去体育馆了。

剩下的半节课，男女生们都涌进体育馆，女生也终于有心思去看男生打球了。

秦希热得懒洋洋的，坐在墙角不动。姚司没有上场，站在场边最外围看着。

看到他毫无防备的后背，秦希诡计又生了。

她悄悄走到姚司身后，趁他绷直腿看球，用膝盖在他膝弯后一顶！

姚司腿上失力，差点扑到前面女生后背，还好反应快站直了，回头看看是谁恶作剧。

秦希早溜到外面走廊，扒在门边看情况，还没看清楚，身后被周瑞琪一把拎起来。

“你又干嘛了。”周瑞琪把她拽到一边，给她一支刚买回来的冰棒。她旁边是一起去了小卖部的李晓倩和梁芳婷，也分着冰棒吃。

秦希咬开冰棒，含糊地说：“没干嘛……”

“肯定又抓弄姚司了吧。你再这样，总有一天会把他逼疯，然后把你弄死在哪里。”

秦希“哧”一声，不以为然。

但是脑海里忽然就跳出了那个成熟版姚司，十五年后见到她就欣喜若狂。

难道她以另一种方式把他逼疯了？

秦希把冰棒吮到底，疑惑地开口问：“琪琪，你喜欢我吗？”

周瑞琪也吮完了，漫不经心道：“喜欢，喜欢死你了。”

“为什么呀？”

周瑞琪奇怪地看她一眼：“还能为什么，你对我好啊。从小到大给我抄了那么多作业，我都想把你供起来天天拜一拜。”

秦希给她后背响亮清脆的一巴掌。

周瑞琪吃疼地抻后背时，秦希又问笑着看戏的李晓倩和梁芳婷：“你们喜欢我吗？”

“喜欢啊。”“喜欢～秦希人见人爱，又那么好玩，永远都不会腻。”

她们半真半假哄她玩，但她们也经常玩一块，自然是真的喜欢。

秦希犹豫地问：“那一个老是被我欺负的人，是不可能对我有意思的吧？”

“除非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你越折磨他越上瘾。”

周瑞琪缓过劲来，回味刚才秦希的问话，手指八卦地指了指她：“你想问姚司……”

秦希再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指：“瞎说什么。”

“可你只欺负他一个，”周瑞琪戳戳秦希的脸颊，“这个特殊待遇有时连我都嫉妒。”

“……补课补傻了你。”

秦希往回走，周瑞琪跟上问道：“你像个小学鸡一样靠欺负喜欢的女孩子引起她的注意……”

李晓倩也八卦道：“哦！原来你想和姚司……”

梁芳婷跟着起哄：“你想姚司喜欢你就不要这样对人家嘛，真是小学鸡。”

“我才没有！”

秦希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刹住脚转身，叉腰道：“你们这些恋爱脑，别什么都往情情爱爱上面扯好不好。”

周瑞琪领着头叉腰对峙：“恋爱脑怎么了，你倒说说你这么对姚司是怎么想的。”

“我就是……”秦希一时语塞，干脆撩了一下她的麻花辫，婊里婊气道，“管他是讨厌还是喜欢，我就要玩弄他，打击他，让他心思都不在学习上，那我就可以重夺第一了！”

秦希故意露出贱兮兮的表情，周瑞琪等一看就知道她是开玩笑，岔开了这个话题，也就不再提了。

一伙人推着秦希转进门，却迎面碰上了原地一动不动的姚司。

也不知他在门边站了多久。

秦希后退半步看清姚司脸色，莫名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散发着冰冷，像那种看着敌人的眼神。

“你干嘛。”秦希心虚地问。

“要集合了。”姚司看着其他人说道，指指正在吹哨集合的老师。

他转身回去，周瑞琪她们也急急拖着秦希跑回去。小跑越过姚司身边时，秦希瞥了他一眼，姚司只目视前方，眼神不偏移一丝、不苟言笑的样子，要多怪有多怪。

回去站队后，周瑞琪用手肘碰碰她，轻声问：“你看到姚司刚刚的样子吗？他是不是听到你的话了。”

“什么样子，他一直没表情。”

秦希说着，还侧头斜了眼他的方向，和傅贤站得笔直的，视线也完全没有向她这边。

周瑞琪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没表情和完全没表情还是有差别的。”

回到课室里，秦希盯着姚司的后脑勺，就差把他脑子射穿了。

听到了又怎样，难道还能吃了她不成？

这么一想，秦希心里没在怕的，脑海里的小人把无视她的姚司揍了一顿踩在脚下狂野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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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数学课结束后，老师把秦希和姚司叫去科室，把周末全市数学竞赛的准考证发给他们。

回来在走廊上，秦希低头看准考证上的考场试室，抬头见姚司走远了，小跑追上去戳了戳他后背：“你在哪个试室？”

姚司头也不回，依旧笔直向前走。

秦希先是一愣，见他果断的背影毫不动摇，忍不住隔空呼了他一拳。

搞什么啊？

从那次体育课之后，姚司就一直无视秦希。

传试卷，回头只看周瑞琪，秦希把手伸到他鼻子前都不管。

小组讨论，秦希说十句，姚司回一个字“是”“不”“没”。

不过姚司无视秦希倒没有妨碍她什么，只是从来不看她，也不提她的名字了。

秦希好几次被他这样的对待噎着，但又不能说什么。

姚司只是将三分冷，升级到了九分冷。而且秦希还老欺负他，要说他是反抗回击，也是合情合理。秦希在情理上不占半点优势。

只是周瑞琪都说，简直就像当初秦希无视姚司那样的情景重现。

就这样到了数学竞赛当天。

秦希从自己私家车上下来，黄叔说附近不让停车，等考试结束再来接她。车子开走了，她去到考场外等候时，在考生堆的边上发现了孑然独立的姚司，他周围跟真空一样，身边没几个人，看起来表情也特别冷峻。

同校的几个考生见了秦希，从四散的角落纷纷汇集到她身边。

大高个的男生抓着头发狂躁地问：“秦希！听我背一下公式对不对！”

秦希听了他背公式，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吐槽道：“现在才抱佛脚会不会晚了点。”

“一紧张脑子就蒙了。”

秦希朝姚司的方向抬抬下巴：“怎么不去问他？”

男生说：“大神可能也紧张了，一大早表情就不太好，我可不敢靠近。”

其他人也附和道：“对啊，可真少见。”

秦希惊异地看向姚司，他的背影也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

紧张？不会吧？

秦希撇下其他人，走向姚司。姚司全然没有关注周围，一直到她弯腰看他的脸，姚司才吃了一惊，后退半步。

“你……”姚司欲言又止，惊讶也只是一瞬而过。

这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头一次正眼看她吧。

秦希觉得自己在做善事，也不计较之前他种种怪异的对待，抓起他的手腕扯到先前扎堆的人群里。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