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对的恐惧
“所以,你这之后打算帮我做什么呢?”傅慎试探性地问了问。
紫毛将视线投向了一遍,一副自由定夺的胸有成竹模样。
“那我以后还会在裙子里面或者奇奇怪怪的地方看见不该出现的东西吗?”
也许是房间太热,紫毛的额头渗出些汗液,开始吹起了象征无辜的口哨。
“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已经偷偷监听我多久了?”
“……也不长。”
“到底多久?”
“不好说。”
“你能不能别三个字三个字的往外蹦?”
“可以。”
“不,我的意思也不是两个字。”
“嗯。”
“你这个人是不是……”
“?”
小傅慎,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他长叹一口气,整个人都放弃了追根究底的欲望和动力,只希望早早把这件事结束,然后开始救世大业。所以,他对紫毛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反正现在别试图在我身上搞有的没的。而且我现在很好,没人欺负我,将来也不会有人欺负我。”
像是老实人被戴了绿帽,布偶猫被踩了小脚,紫毛一下就急眼了,情绪激动起来,“你马上要嫁给别人,但那混蛋甚至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傅慎决定安抚一下小屁孩的情绪,“这有什么,联姻而已,我连他叫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像姓顾。”
“那能一样吗?你是被爹逼得,你压根不想去。当初我妈带着我嫁进来你也不高兴,我怀疑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妈叫啥,不知道我叫啥。”紫毛顿了顿,狐疑地看向傅慎,“你知道吗?”
啊哈,这房间还真的有点热呢,不知为何傅慎后背都湿了呢。
“你怎么额头流汗了?”
“热,没办法,房间有点热。”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
因为我此刻正在疯狂调取系统的人物信息,而它在一个劲的给我loading。
“因为……”
傅慎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突然伸出手,在紫毛耳边打了个响指,在他扭头看过去之前,假意摸了一下紫毛的耳朵,然后从手心中变出一个……
粉红色发卡。
“因为我要给你准备一个小惊喜礼物呀,陈辛籍。”
系统总算加载完毕,傅慎又得为自己长时间的待机找个借口,就想到以前学的小魔术,一掏口袋,原材料只有一个发卡,而且还是粉红色的。
“是嘛?那帮我带上吧。”
傅慎沉默地看了看手上粉嫩的发卡,又看了看陈辛籍头上顶着喷了发胶的紫毛,竟然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只能无视审美传来的痛呼,把发卡插进发间。
“我总觉得头皮有点疼。”
“因为这是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好了,”傅慎决定结束今天的兄弟或者姐弟谈心,“今天就到此为止,这件事也到此为止,我不管你怎么做,反正你不要多操心,懂了吗?”
“其实,我原本打算……”
傅慎打断了他,“过去就过去吧,我们要着眼未来。对了,你知道你们这边向高层政治人员提意见和反馈的网站渠道是哪个嘛?”
尽管市民信箱石沉大海,傅慎还是不肯放过通过简单文字唤醒国与国之间向往和平的梦想,而不是向往核平的欲望。
借紫毛电脑洋洋洒洒写下大篇精彩绝伦的文章,发送之后过了五分钟,楼底下突然传来门铃声。最开始两人也没在意,直到楼底下的人故意用一种巨大的嗓门喊道:“有人吗?来查水表的,开下门!”
傅慎“噌”地一下站起来,看得紫毛莫名其妙的,“不行,我得告诉管家别开门。”
“?”
可惜,迟了一步,已经有人把门打开。还好这次只是查水表的师傅忘记带助听器,所以没控制好音量。
但这件事情已经给了傅慎极大的危机感,他认为此地不宜久留,聪明的小脑瓜转了半宿,就转出来一个要搬去学校住宿的结论。
第一天做好决定,第二天跟地中海爹说了一声,下午行李手续都倒腾好,人就住进了宿舍。可惜,他忘了自己住的不是男寝而是女寝室。
所以,当他下车时候,内心就有一种不对劲的预感,进宿舍楼这预感变成一种绝望,推开门看到怯生生的陆小凤轻轻打了声招呼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资本,这就是被资本腐蚀的下场。每次体检,校医务室都会被塞一大笔钱,他的性别一栏就一直是女。就导致现在,女生寝室混进去一个异性,却无人发现。何等悲哀!
好像原身最开始就是欺负这个女生团体中的一员,所以头几天陆小凤一直保持着胆战心惊小白兔的样子。但后来逐渐感受到傅慎随时保持距离,甚至恨不得呆在宿舍就自戳双目的态度之后,却慢慢放下心房开始接受这个换衣服必定进洗手间反锁门的人。
就比如说现在,她正在红着眼眶,对着傅慎床铺的方向轻轻啜泣,委屈道:“我是,我是不小心泼了他一身水的,但别人都说我心机凑上去,欺负我孤立我,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接着,她抽了张纸巾,狠狠擤了下鼻涕,给自己加油打气:“他们都是乌克兰小乳猪,你不用害怕他们,你可以的,陆小凤。”
傅慎在床铺上不耐烦地翻了下身,你可以归你可以,能不能别半夜十二点可以。她其实是说给自己听得,但架不住音量不小,都快睡着的傅慎在床上听了个全貌。
为了解决每日的就寝问题,傅慎决定主动出击,提供帮助,省得每天被动接受正能量宣传,“你从明天开始跟着我上课,有事情喊我陪你。”
陆小凤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盯着床上的人,带着哭腔问道:“你是要,要保护我吗?”
“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快点睡。”
等第二天全校都看见傅慎多了个跟屁虫,走哪儿跟哪儿,还以为这是欺负人家的新招,收为自己小弟慢慢折磨。傅慎对此谣言嗤笑一声不作回复,搞得跟旧社会封建残余一样的思想,对于这种看家境划分人等的,有什么好多做沟通的,说了也是白说。他觉得自己虽然降智了,但比绝大部分土著还是聪明一丢丢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信了这谣言,甚至开始担心起陆小凤的人身安全,或者是干脆凑热闹主动上门要求一起欺负陆小凤的。对于后者,傅慎直接一字诀“滚”完事,对于前者,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比如这些天,总能看见眼镜仔在附近晃悠,甚至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有人厚颜无耻一屁股坐下来,要加入女生们(?)。
关键这人老老实实吃饭也就算了,说话还夹枪带棒的:“介意我坐在这里吗?我看你们俩还挺……融洽的。”
这个停顿就停顿的很有灵性。陆小凤闷头吃饭不回话,傅慎是知道她不想掺和事情,但在眼镜仔看来,这就是一个质朴女同学被人欺负成小自闭的症状。
所以,他状似感兴趣的试探道,“你们之前在聊什么?我也想听听,还是说,有些女生之间的小秘密是我不能听得?”
你听听,你听听。八卦也就算了,这人说话还拐弯抹角,压根不表明自己来意在这儿嘚吧嘚吧,还影响别人食欲。
原本傅慎想简洁明了也使用一字诀请他走,但想了想这人还是自己需要接近的目标,所以不但忍住了想要爆发的脾气,也开始拐弯抹角地开始套话,旁敲侧击想了解他们家族企业对于这个铀矿到底有哪些采购商,是不是跨进了国际层面的交易。
看着家族能对资源进行贩卖,搞不好是什么只手遮天势力庞大的□□甚至间谍。
眼镜仔却会错了意,还以为傅慎也是趋炎附势还搭进无辜平民女孩的类型,不经对如此独特有个性的平民女孩好感剧增,起了一番怜惜之情,想帮她脱离傅慎魔爪。但苦于俩人实在是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一直找不到机会。
傅慎却觉得,这种事件比起当年自己阿弟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一双视线盯着你,关键人家还不掩饰,你回望过去人家还礼貌地冲你笑一笑。
再一联想到世界简介里边儿这人跟身边陆小凤坎坷的感情故事,丝毫不觉得自己充当了电灯泡,反而觉得这是精神变态要对身边妹子下手的趋势——也许是原世界线两人在一起太快,问题没暴露出来呢?
忍无可忍的傅慎终于在某一天再次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气势汹汹地在人家昂贵的办公桌上丢下自己的手机。
“您儿子天天在学校里尾行我和别的女同学,导致日常生活大幅度受到影响,你看这是我拍下来的证据。”
书卷气校长沉默地摸了摸鼻子,开口道,“你们一个班每天上课内容一样,可能只是凑巧呢?”
“凑巧?我这里还有二十几张照片是在厕所门口走廊拍到的,我们学校男女厕所在同一层楼左右两侧不同地方,你这凑巧凑得也太过分了吧。”
这是打算趁俩人上厕所找机会跟陆小凤单独谈谈的眼镜仔,可惜傅慎一天不喝水,就为了不在教学楼使用公共场所,平时人家小姑娘去洗手间他都在门口等着,找不到机会。
校长陷入了深深地沉默和对自己儿子的怀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