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她没想到肖沉北会看小说,封面是粉色的,

徐慕有会认为这样的书名或许配黑色的封面才对。

上面写着:

【死并不意味着终结,而是超越,是穿过一扇门,走向下一段旅途!一路走好,我们还会再见!”】

她没打开来看,而是把它放回原处,随意翻了几本,看到风格一样的。就没再看其他的书了。

这具身体原主的职业就是葬仪师,说实在的,徐慕有又期待又有点胆怯。

期待是因为这是件神圣的职业,害怕是因为她没见逝者。

隔天中午,

天气一如既往的晴,微风,没有太阳,多云。

林细华出去了,厅里也没人。

徐慕有往外面院子里找了一阵,空空如也。

榕树下那个老旧的秋千被微风吹过,在空中轻轻地晃荡。

风大了很多。

徐慕有才发现,那秋千原来已经这么旧了,她之前没有细看。

那秋千是用木板做的,用两条又大又粗的绳子绑着,绳都脱了线,木板上坑坑洼洼,破烂无比,被遗弃在一旁,上面显然不能再坐人。

徐慕有走上前,用指尖扫过木板上面,指尖沾染一层厚灰。

行成鲜明的对比。

徐慕有站在这个角落,隐约能听见水声,

上次林细华用井水洗过东西,徐慕有也就知道那里开了一口井。

徐慕有认为林细华在那边,她沿着声音找过去。

一具身躯体呈现在她眼前。

她惊讶,

那是一个年轻的身躯,光裸着,他用肥皂擦着,背对着徐慕有,穿着黑色的平角裤,旁边放着个木桶,木桶已经上面装了水,水已经被肖沉北洗没了一大半。

他用瓜瓢舀水,从头淋到脚,他的脚真大,健强有力的踩在地上,只有那一块地是淋上水泥的,院子周围都是泥沙路。

水匀出来,洒在沙里,颜色很深。他的动作幅度也很大,可以说是相当粗鲁了。

徐慕有看到他的腿,长而带劲。

裤中间隐约看见些,被包裹在薄薄的布料里,性感又澎湃。

水面上,瓜瓢漂浮着,一摇一晃。

他侧过一点身,拿起木桶扔在井里,扔进去,碰的一声,又拉起来,双手抬起桶,又一次从头淋到脚。

徐慕有啧啧两声,反派就是反派,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缺点,高智商,聪明,就是性格不大好,书中后期提到,这个反派非常戾气,脾气差,还爱记仇,睚眦必报啊,得罪他的人没一个好下场,特别是她这个原身主人的凄惨下场。

不得不说这个反派的身材很好,每块肌肉都长的恰到好处,看着年纪轻轻的

不是在健身房的那种强壮,是实打实的肌肉块,不夸张,感觉充满力量。

他甩甩发梢上湿漉漉的水滴,双手抹了把脸,脸庞更刚毅清晰,高挺的鼻梁,紧绷的臀部,

徐慕有就站在他左侧边,他看到了徐慕有,也望向她.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肖沉北有一种时间静止的错觉,或者是那种赤luo的直视,让他认为徐慕有会走。

他也很快的冷静下来。

徐慕有却没走,就站在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完美的完美体形。

徐慕有偷看被抓了正着,脑壳发蒙了,书中也没提起这段香艳的场景,要是知道,打死她也不过来。

不过.....徐慕有心里暗爽,还挺养眼的,鼻尖一股温热的感觉,别跟她说要流鼻血?

风有些大了,桶上面的瓜瓢在水中一荡一荡。

肖沉北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这么的露骨目光。

他抓起栏杆上挂着的干衣服,七手八脚的三两下就穿上了,那地非常惹眼,贴着非常黏稠。

臀部贴着湿漉漉的四角裤,难受至极。

肖沉北此时的脸是紧绷的,即使脸本身就妖魅,还是可以看见了一些红,不知道是被徐慕有气的,还是害臊。

他还是用镇定且平静的语气说:

“看够了吗。”

徐慕有诚实摇头,是真没看够。

肖沉北错愕,不知道要说什么。

徐慕有看也没看肖沉北的脸,似笑非笑的横扫他身体。

肖沉北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让他好奇,她的眼睛那里没有一丝一毫他以为的害羞情绪。

在肖沉北眼中,她看的他的身体,没有影响她的感官。

她摇头,让肖沉北认为她是真的看不够,‘看’只是表面上的言语,没有更深层。

肖沉北捡起地上湿透的衣服放进桶里,手握着桶把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嘴唇抿着,下唇几不可闻的抖动一下。

徐慕有没让路,她放荡的扫去男人的身躯,没有一丝脸皮。

实际上徐慕有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女人,这么大胆的行为是第一次。

第一次没守住人设,冰冷的女配形象被她玩崩了。

他走过徐慕有身旁,没看她一眼。

肖沉北应该是有些紧张的,心脏那块正处于疯狂的跳动,控制不住。

大反派与她擦肩时

徐慕有尽量用冰冷的话语道:

“扯平了——”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嘴角扬起笑,挑着眉,又道:

“昨天晚上的事.....记得吧。”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是为昨天晚上。

那张红唇在他眼里一张一合,这么美的人,说的话肖沉北却听的不顺耳,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再看她一眼。

高大瘦弱的背影径直走回屋里,穿着那条紧绷湿窄的黑色平角裤。

徐慕有活的这么大,有史以来,明目张胆的看人洗澡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原谅单身已久的剩女这么饥渴吧。

她好奇,男人都是穿四角裤洗澡的吗,还是只有他比较特殊。

跟着他的脚步走进去,看着肖沉北手上拿着手机拨打电话,下半身已经穿上了裤子。

她经过走廊,肖沉北就把电话给掐了。

肖沉北坐在摩托上,一只脚架在摩托踏板,手上掐着烟,吐烟圈时,眼神一如既往的迷离,他不知在哪弄来这么一辆。

肖沉北拍拍摩托车后座,:“上来吧。”

两两相对,徐慕有站在那没动。

肖沉北不常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修长的身材,看着瘦弱,脸部线条并不柔和,

抿着唇,看了眼站在那的女人,欲言又止道:

“那什么...我载你去老张那。”

徐慕有“嗤”的一声,调笑出声:“叫声姐听听,叫军利姐也行。”

肖沉北瞥了她一眼,妖魅的脸蛋淡淡道:“为什么要叫你姐。”

徐慕有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愣,接着说,:“我比你大,不叫姐叫什么。”

肖沉北扫了一遍徐慕有的脸,说:

“你看着也没多大。”

徐慕有指了指脚,冰冷着说:

“快三十了,弟弟,还走不走?”

肖沉北不在意刚才的事,反正就像她说的扯平了。

两人全然没了刚才的尴尬。

肖沉北像是有所察觉,把车开进大门院子里,

那车前叉长,轴距长,车把略高,看起来圆润,坐垫中后部隆起部分。

徐慕有脚有些不稳,颠簸一下。

肖沉北抓住她的手臂,徐慕有感觉手臂上的那双手抓着她非常紧,手掌很大,力气也非常大,

手臂被他抓着泛红。

徐慕有不大自在,想对大反派好吧,怕以后连个全尸都没有,不对他好吧,对不住徐慕有九年教育的好学生形象,于是冰冷轻声说:

“谢了,肖沉北。”

肖沉北怔了怔,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的名字。

肖沉北松开手,不做声,垂着双手,握紧,掌心上残留着温度,他蹭蹭口袋,把那掌心的不适去掉。

徐慕有扶着肖沉北的肩,侧坐上去。

肖沉北开的不快不慢,街上没什么人。

路上一阵微风吹起徐慕有的长发,她把头发捋过一边。

日头照进老张的医馆内。

走进门,一眼望去,上下左右,满满一列中药柜。

老张满头白发,那双粗糙的手,皱着皮,往柜子上抓了把药,放进袋子里。

“一天熬两次,中晚各一次,记得趁热喝,保管你明年抱白白胖胖的孙子。”

台子旁站着一位中年妇女,眉目和善,脸圆圆的,笑起来跟弥勒佛一样,此刻说话有些激动。

“张大夫,你说的药真的管用不。”

老张脾气硬,还没人质疑过他的医术,

“爱信不信,你不听我的你可别后悔。”

“我那儿媳,两年都没怀上,我这不是着急么。”

“甭着急,这事得慢慢调理,我的话你还不信呢!?”

老张瞪了眼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激动地拿着老张包好的药包,说:“张大夫,真是太谢谢你了,那我走了啊!”

老张赶人了,“走吧走吧。”然后嘀咕句“整天拿那点破事烦人。”

看到来人,又说:“还有什么事呢?!”老张低着头,耳边没声,然后抬起头,

老张戴副老花镜,伸直脖子,觉着这姑娘眼熟,左瞧右瞧,想不起来是谁。

“张爷。”肖沉北一旁喊了句。

老张望过去,

“阿北怎么有空过来?”老张惊讶的说了声,脸变了变,又说:“你小子打架了?!伤哪了?!”

肖沉北好笑说:“张爷,我可没打架,我带她来。”